分卷(29)
季遠溪企圖蒙混過關:這難道不算? 你方才說會給一個滿意的解釋,如今我不滿意。 所以說,為什么要逞一時口快多說了最后那句話。 季遠溪擰眉稍稍思考一下,道:你殺他會暴露你用的招數,被那些人看見,萬一有人認出來這是魔你才會的招式,到時候會引來追殺。 殺他無需使用任何招式。 萬一呢? 沒有這個萬一。 好吧,那就是 好吧?顧厭截斷他的話,染著涼意的眸看了過來:你根本就是在臨時瞎編。 季遠溪: 見他語塞,顧厭嘲諷一笑,道:感謝霽月尊者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一點空余時間來敷衍本尊。 季遠溪訕訕道,不是的 頓了一下,道:咳,你聽我說。季遠溪忽的板起臉,一臉正色,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你想,他不過是個十八流宗門的宗主,你親自動手豈不是會臟了你的手?就他也呸配讓你動手?他根本不配! 這種人,平時在自己地盤上囂張慣了,如今走出舒適圈安逸區,就他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模樣,走到哪都是見一個得罪一個,根本就用不著你動手,說不定過幾天就能聽到他因為得罪別人被殺的消息,你說對不對? 我們是來寶庫秘境歷練的,歷練才是第一要事,在寶庫入口見血不吉利,你知道我是個迷信的人,我認為不吉利它不是件好事哪有拿人命去祭拜寶庫里寶物的道理,寶物它是物件,為人所用,咱不能本末倒置變成寶物的奴仆,你說對不對? 還有 顧厭被季遠溪喋喋不休大一通話幾乎說的耳朵好似要長繭,打斷道:好了,別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但我要確認一點,你不讓我說下去的原因是我說服了你,而不是因為嫌我話太多懶得聽下去而已。 顧厭抬手在身旁人頭上敲了一下,你總是有你的各種歪道理。 被敲這個舉動就代表顧厭不在意之前的事了,季遠溪已經悟出來了這個道理,他摸著頭道:很好,我又傻了一丟丟。 傻到不會說話更好。說的雖不是什么好話,但語氣中潛藏了一絲無奈的意味。 季遠溪聽出來了這抹無奈,他掛上一臉燦爛笑容,大著膽子抱著顧厭手臂貼了上去,你不生氣了就好。 說罷用臉頰輕微地蹭了蹭。 在季遠溪認知中他做的是個討好的舉動,可在顧厭眼中,怎么都是撒嬌親昵的感覺。 于是顧厭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了,他不著痕跡的把手朝季遠溪那邊挪動些許,讓對方的臉在無意識下貼的更緊了些。 五日后,寶庫秘境入口正式打開。 季遠溪二人率先踏入寶庫大門,其余人等按照位置依次進入,等寶庫入口關閉后,之前守候在外的人不過堪堪少了一半剩下不能進去的都是身無簡玉,修煉的道和寶庫屬性相差太遠運氣也不行的人。 進入寶庫之后有十二條岔道呈現在面前,季遠溪擇中間一條而去,走了些許時候,一路風平浪靜,四周靜悄悄的,沒有遇到任何妖獸和危險。 這給他一種其實是來踏青散心的感覺。 繼續往前走,直到夜幕降臨,也依然無任何發現。 季遠溪找了塊空地,索性生起火堆,早知道就選別的路了。 你餓了?顧厭問。 季遠溪忙否認,這次真不是,我沒有打算烤rou!我是想著有火可能會引來妖獸之類的東西,試一試而已! 顧厭注視著他,眸中映出跳躍的火焰,變聰明了。 哼哼,你以為呢。 火越燒越旺,不多會,驟然地面由遠及近傳來一陣聲響,細細一聽,似乎是什么四蹄獸類沉重踏地狂奔而來的聲音。 季遠溪眸中浮現細密的光,來了! 來了,給他升級用的經驗寶寶! 循著聲音的方向站起身來,很快眼簾內出現一頭渾身棕色長毛綠眸尖角的妖獸,與之一同過來的,是在妖獸前方不遠處拼命奔跑的一個青年。 青年在見到季遠溪的第一眼臉上就流露出求救神情,他咬牙拼命使出全身修為,速度霎時暴漲,飛速跑過來躲在季遠溪后面大叫一聲:救命! 季遠溪語氣興奮十分英勇地道:我來救你! 說罷迎上前去。 妖獸見追著追著一個人陡然變成三人,放緩速度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大如盆的鼻孔噴出粗壯鼻息,掀起地面柔弱小草一陣無助飄搖。 在妖獸眼中,這突然多出來的兩人似乎并不好惹,但它自詡實力強勁,在體型上就具有壓倒性的優勢,這三人定都是它腹中之物,只等稍微觀察一番,決定在三人中挑誰先誰后的順序罷了。 而在季遠溪眼中,這頭體型碩大的龐然巨物,是給他用來練手的經驗寶寶。他正好有想熟悉原主一套心法的打算,送上門來的妖獸,正好是他練習心法的對象。 若干道月白光芒呈弧狀出現,來自四面八方,以猛烈的無窮攻勢齊齊沖向妖獸。 妖獸笨重的身軀無法避開那么多道光芒,它用沉重身軀硬生生接下這些攻擊,許是皮糙rou厚,這些月白光芒不過切斷他的長毛,并沒對它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季遠溪方才試探性地使出一成功力,此番攻擊讓他對招數的力度心中有了個數,他手中掐了個法訣,又是無數道月白光芒威勢逼人的劃破空氣遙遙飛去。 妖獸以為這些光芒會同剛才一樣對他造不成什么傷害,躲也不躲的徑直朝季遠溪撲了過去,讓它沒想到的是,不過瞬息,全身上下若干處都傳來宛如被刀割般的痛感,這些痛意密密麻麻讓它無法忽視。 妖獸痛苦嚎叫一聲,在撲過去的半空中血液飛濺,重重地倒在地上。 地面為之一震。 好誒!后方傳來青年喝彩聲。 比起逃命的青年,季遠溪更在意顧厭的評價,他眼中染著笑意走過去,漂亮的眸子閃閃發光,怎么樣? 嗯,很好。顧厭道。 很好是多好?季遠溪不依不饒問,具體些的呢? 干脆利落。 青年湊過來道:攻勢迅猛,一招斃命,割斷了妖獸的喉嚨和腿,它就算是想掙扎也沒有辦法了! 謝謝。季遠溪視線挪動,他這才認真打量起眼前的青年。 青年一身黑色勁裝,頭發高高束起用黑色發帶纏系,長相陽光帥氣,最吸引人視線的是,青年擁有一頭閃亮的銀白發色。 可謂十分罕見。 青年拍了拍胸,自報家門道:我叫紀慎,是個散修,在寶庫入口關閉之前無意路過此地,沒有簡玉但不甘心錯過,就隨便試了一下,誰知道竟然就進來了哈哈哈,我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有這么好的運氣! 哪個季?季遠溪問。 紀慎答了,季遠溪對他沒來由生出一分好感。 雖不是同一個姓,但讀起來是同樣的音,總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 季遠溪也報上家門,但他只說姓名,沒說師承何派,紀慎是個散修,似乎對宗門中人不太了解,聽了后笑著道:謝謝季兄弟救了我,這份恩情我會一輩子都記得的! 季遠溪回他一個和善的笑:小事,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紀慎道:其實我打的過它,只是在它之前殺了幾頭妖獸耗費了大部分修為,它出現的時機太不巧了,我沒把握能全身而退,所以就選擇了逃。 那你也很厲害了。 哎呀,過獎過獎,對了,這位是?紀慎一點也不見外一點也不謹慎地拍了拍顧厭的肩,老兄,你肯定是季兄弟的道侶吧,我看他剛才殺完妖獸就直接過來找你了,都沒先去取妖獸身上的寶物,這說明你在他心中比那勞什子寶物重要多了! 紀慎的舉動十分粗魯,說的話卻讓顧厭生不起不悅的心思,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睨了季遠溪一眼。 一旁的季遠溪直接:??? 休要亂點鴛鴦譜! 你誤會了!從懵逼中緩過來的季遠溪忙解釋,我和他不是道侶,他是我的 頓了一下不知如何同外人道他們關系,他可不能說這是他的貓貓,腦中飛快旋轉之后他想到一個合適的身份,他是我的師尊! 對,就是師尊,這個詞完全就很合適! 教他法術教他修煉,帶他來歷練升級,殺了妖獸第一時間跟師尊求表揚,宛若師徒關系簡直一點都沒差別! 紀慎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長長的哦了一聲后道:原來是師尊大人,不好意思剛才沖撞了,還望師尊大人大人大量,不介意我這個無名小輩的無禮。 無事。顧厭道。 季遠溪見顧厭沒對這個稱呼有所質疑,就默認他接受了,道:我師尊的姓名就不方便告知了,你知道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成。 嗯嗯,季兄弟本人這么厲害,季兄弟的師尊肯定境界高深莫測厲害無比那我喚他師尊大人,應該可以吧? 季遠溪替顧厭答了:可以可以。 下一瞬,識海中許久未出現的聲音響起:你這是間接給本尊收了個徒弟? 季遠溪當做沒聽見一樣道:那我就去看看妖獸身上有什么有用的東西了! 紀慎道:我給你幫忙! 兩人一前一后快速奔至妖獸尸體旁,在他們即將趕到之際,一柄短刀旋轉著飛速劃過,割斷妖獸的角,接著從上方跳下一個男人,把角和短刀收好就準備起身離去。 站??!紀慎叫道,你怎么偷別人東西! 妖獸尸體在這,無人來收拾,我怎么能叫偷?說話間,男人已經跳回了樹上。 妖獸是我身旁這位殺的,你搶了他的成果還不叫偷?紀慎年輕氣盛,似乎很有替別人出頭的習慣,快把東西還來,你這個無恥的小偷! 男人用輕蔑地眼神俯視,你有什么證據說是他殺的?你們也不過從遠處趕來,我說是我殺的,也沒有證據證明不是我殺的吧? 你強詞奪理!小爺我馬上就要對你不客氣! 紀慎說著憤怒地跳上樹,提著劍一揮,把男人所站那棵樹從中一分為二。 隨著樹木往下倒去,男人腳尖一點,身形出現在旁邊另一棵樹上,你大可以試試。 無數月白光芒飛舞,季遠溪cao控它們飛去,道:你看好了,妖獸身上的傷是這些東西造成的,你想要證據,就讓你的身體來親自體驗一下! 男人在月白光芒中左右閃躲,敏捷地跳來躍去,看上去沒費什么閃躲的力氣,甚至還有心思輕蔑笑道:不是很厲害嘛,看來證據是沒有了,那我就認領這頭妖獸尸體的歸屬吧,它就是我殺的。 你可閉嘴吧!紀慎也加入了攻擊。 男人是修仙者不是妖獸,不會傻傻站著讓人打,逃跑起來也比妖獸難追,季遠溪覺著沒有拿他當練手的必要,手一抬,青色的劍出現在他掌心。 提劍上前,季遠溪和紀慎一起攻了過去,三道人影帶著劍芒纏在一起,很快勝負分出,男人中了一劍,捂著流血的右胸跌落在地,吃力地站了起來。 隨后兩人從半空中跳下,左右站在男人兩側,都用劍指著他。 紀慎比較過分,伸腿把男人踢翻,一腳踩在對方臉上,讓男人臉上印了個鮮明腳印他才滿意的收回腳。 顧厭緩緩過來,夸贊道:不錯。 季遠溪道:這個夸獎不敢當,是用了劍加上有紀兄弟幫忙才成功的。 男人顫抖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怒道:你居然敢踩我! 踩你怎么了?紀慎勾出一個看上去十分善良的笑,抬腳在男人另一邊臉也印上個腳印,踩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不能踩嗎?啊手下敗將?再送你一腳你又能奈你爹怎樣? 男人被兩柄劍指著,胸前一個大洞還在汩汩往外流血,他氣個半死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無能狂怒道:我殺了你! 紀慎囂張的笑著:來啊,不過你還是省省吧,先求饒比較好,說不定我們會給你一個止血的機會,這樣你還能留一條狗命來找我報仇,不過求饒要有求饒的誠意,先叫一聲爹來聽聽,要叫的誠懇些,語氣里不要帶上一絲不樂意,知道嗎? 話真多,顧厭看了一眼紀慎,如此想道。 季遠溪也發現了,這個叫紀慎的很對他胃口,他頓時生出結交的意思,紀兄弟,后面路途結伴一起? 正有此意,季兄弟! 男人捂著胸口,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被兩人幾乎一樣的稱呼搞的有些頭暈: 紀慎踢了踢男人,喂,你好像快死了誒!即便是死,也不愿意叫一聲爹嗎? 說完扭頭對季遠溪道:這個人看上去很有骨氣,不如我們放了他吧???反正他快死了,又那么菜打不贏,也不怕他到時候找咱們報仇! 男人翻了個白眼,躺在地上,沒有說話的力氣: 季遠溪思索一番,一拍即合:好啊。 紀慎把妖獸的角從男人身上搜了出來,踹了他一腳:快滾! 男人從劍下被踢開,見有生的希望,陡然一下又有了力氣,求生欲望讓他驀然彈了起來,以消耗剩余性命的代價頭也不回的往前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