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書迷正在閱讀:仙尊,你道侶跑了、我靠崩人設在男主手中茍命(穿越)、白點(骨科H)、奶味小甜梨、得罪魔尊后我竟成他白月光(穿越)、重生之大俗人、領主今天全圖鑒了嗎、我靠討飯稱霸三界、【醫生文】親親她的腕、乾御九天
阿平聽到言夙的盤算,頓時眼睛一亮:打鳥,打鳥呀。 他可還記得那一頓敞開肚皮吃的鳥宴的滋味令人有多懷念。 一聽他這話,其他幾個小孩都舔起唇來,特別是幾個沒吃著上次小鳥的孩子。 因為當時見阿平要帶一個兩歲多的小崽玩。 他們不太想跟這么點大的孩子玩,畢竟能玩的太少,所以當時他們暫時跟阿平拆伙了。事后看著小胖墩和另一個孩子吃的滿嘴油光還直打飽嗝,一個個別提是多羨慕了。 言夙聽了,有些意動,但抬頭看了看天,一時卻看不到多少鳥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稻田的谷子都收了,還是那天被言夙打怕了,所有鳥之間都互通有無說這里是鳥類生命終結的死亡之地。 阿平顯然也反應過來這稀疏的鳥口密度。 言夙想著,實在不行自己就上個山,現在還只是半下午,自己跑快點,幾只雞和野兔還是有的。 小胖墩卻是指了指那條女人們洗衣服的大河,喊叫道:魚,魚。 剛才余光里看見一條跳起來的小臂長的魚。 言夙的目光也落到了水面上,好,給我省時間的來了! 在小孩們垂涎的目光下,言夙卷了褲腿,慢慢走入河水之中。 這條大河的來源與去處,落花村的人也只在一些人的口中聽聞過,卻從沒見過它的盡頭。 河里的魚也是野生野長,不屬于誰家獨有,想要吃上就各憑本事。 不遠處也有幾個村民路過,乍一見言夙這樣入水,還以為他出了什么意外,等近了,看到幾個激動而期待的小孩,他們就大抵猜到言夙要干什么。 這是下水抓魚?有一人還是出聲確認了一下。 小孩們興奮的直叫嚷。 那三五成群的幾個漢子,和挽在一起的幾個媳婦嬸子,都忍不住看起這邊的熱鬧。 他們可聽了不少言夙的傳聞,割稻特快,背柴特多什么的,不少還親眼見過其中一二。 沈星就是在這樣的竊竊私語聲之中,被弟弟沈雨拉來看恩公大展神威。 就在幾個漢子琢磨要不要跟言夙搭話的這個空隙,就見言夙手一揚,一條半臂長的大魚就被抓住,揚手就丟到了岸邊。 幾個孩子顧不得其他,生怕這摔暈過去的魚還能蹦回水里,七手八腳地摁住。 言夙又彎腰將手放到水下。 其實不是他呆的這塊地方魚特別說,而是他釋放在手心的生物能,格外的吸引魚。 或者說,所有的水生物,只要能感受到這純粹的能量,都很瘋狂的聚集了過來。 當然,因為這里經常有人類洗衣裳之類的,徘徊在這邊的魚群不是很多不然不就是自尋死路?其他的人類雖然沒有言夙這么變態,可用漁網抓魚吃,他們可是會的很。 言夙又接連抓到兩條體型相差不大的魚,就往岸邊走了。 褲管雖然已經極力的卷高,但最終還是濕了不少。 不過都有魚吃了,誰在乎這點濕漉漉? 倒是蓉娘來幫忙刮鱗剖魚的時候,發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因為言夙的粗暴,只有最后他提著上岸的魚,魚膽還是好好的。 其余兩條魚膽都是被摔的破裂,魚雖還新鮮著,魚rou上卻有好幾塊大小不一的黃斑那是膽汁侵入魚rou的痕跡。 這樣的魚rou吃起來會很苦,哪怕是把這些地方的魚rou都挖掉也已經來不及了。 聽蓉娘這樣一說,言夙就想將魚扔掉,不好吃了還要來干什么? 蓉娘連忙道:別急別急,用淘米水泡一泡,還是可以去點苦味的。我再將口味做重一些,不妨礙的。 即便是不花錢得來的魚,也不能這么糟踐不是? 言夙哪懂這些,也只能將蓉娘的交代都記下。等吃上這魚,他倒是發現了這苦味,但看崽崽和梁飛夫妻都吃的歡快,他也就沒說話。 暗自記得以后對待自己的獵物,也是要溫柔一些,否則它還不定怎么搞壞自己的口味來報復你。 次日一早,言夙醒來,看著大床另一邊的兩個崽崽雖說還是父子三人睡一張床,可這大床可有梁飛家那床的兩倍大小,寬敞的很。 至少兩個崽崽哪怕是又要造劃船的河,也沖不到言夙。也會還有干燥的地方能睡,不用連夜換床褥。 現在這被子還是梁飛家借的,床上墊的是干草和床單。 言夙手里的錢,先緊著買吃食了rou和菜都不打緊,過日子的米面鹽油卻是得先備上。 舀了半碗米,言夙準備按蓉娘的步驟做一鍋米粥。 然而每一步都是照著蓉娘的做法一步不差,可火卻是時有時無。 要么煙氣彌漫的讓人雙眼發紅,要么火焰竄起,一副恨不得燎了言夙頭發的架勢。 最終,在嗆人口鼻辣人眼睛的濃煙里,言夙聽到一聲咔嚓聲。 而后是院外傳來的鄰居的詢問聲。 第29章 六叔公看著眼前的狀況,簡直有些不能接受。 為什么這么好看一個后生,干起事來這么沒有人性的?租房的時候不還答應的好好的,一定會愛護房子。 昨天還吃到言夙送去的半條魚的六叔公,現在只覺得整條魚的魚刺都卡在了他的喉嚨里。 才入住的第二天啊,就險些發生大火,燒了整個屋子。 裂開的陶鍋倒不是他家的,當初弟弟過世后,家中能用的器具基本都搬走了。 六叔公只覺得自己喉頭梗著一團怒火不吐不快,可看著言夙無辜里又有些倉皇的神色,他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 何況他身旁還有兩個睡眼惺忪、受到驚嚇的孩子。 這要是再破口大罵言夙這個不省事的后生,把孩子給嚇著了,可怎么好? 六叔公只能氣鼓鼓的回了自家的屋子,在自家老婆子面前忍不住罵罵咧咧。 言夙看著一片狼藉的灶間,深覺得自己買更加結實耐用的鐵鍋回來的同時,還是找個人專門給他和崽崽們做飯。 所以,更加用心的搞錢吧! 梁飛看著言夙這殺傷力,簡直是哭笑不得。 聽到言夙說找人做飯的話,有心想要他不要這么亂花錢,可言夙能跟他家搭伙吃一時,也不能吃一世不是? 其實要梁飛來說,最好的還是言夙趕緊遇上個合適的人娶進家門。 不過他也知道言夙的狀況,以及這種事情也需要些緣分。 所以他也只能答應幫言殊去找找看合適的。能做飯,也得幫著照顧一下孩子,言夙才能放心出去掙錢。 把這些商量完,言殊又開始思索搞錢的事情,就聽一聲聲鑼響。 言夙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聲音,一時有些迷茫的望向梁飛,梁飛微微皺著眉頭,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發生了什么?言殊還以為這個鑼聲代表什么不詳的事情。 下一刻就見梁飛笑了一下,只是其中的苦澀與憤怒,言夙都沒察覺到。 他說:是收稅糧的大人到了。 他眸子轉了轉,又說道:最好暫時不要讓他們看見你。不然指不定以什么由頭向你收稅。 言夙只是暫住落花村,很不受保護,其實也不用交稅。但也正因為不受保護,官差要是巧立名目,言夙怕連告官的機會都沒有。 至于言夙日后會不會落戶在落花村,那就等之后再說,今日且先避過去。 好在,這鑼聲就是叫大家將各家的稅糧都送去村口的。 那些官差可不愿在村中,一家一戶的收取,都是坐在大傘下,拿著簿子一家一家的念名字,叫人上前去。 言夙原本聽說自己要躲起來,正準備說叫梁飛放心,自己絕對躲的好好地,不給他們添麻煩。 但現在又聽他說并不需要多嚴密,頓時就起了去看看的興致他還是想在這個村子里住下的,畢竟他已經成了這個世界上的人類。 而要生活在人群之中,未免被發現異常,自然就需要多看多學。 梁飛也不反對,只交代他注意著別湊到那些人眼前,就回家去準備自家的稅了。 官差雖然不會認識這么多村子里的每一個村民,可言夙這長相實在是太扎眼了啊。 言殊特意挑了一顆大樹,躲在樹上看著不遠處的挨挨擠擠的人群。 都是或推或擔著自家的稻谷前來的村民,身旁跟著媳婦家人,抱著或多或少的布匹。 在人群的中心,坐著一個領頭的官差,旁邊跟著不少衙役。 他按照手中的簿子叫戶主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就要上前,將稻谷倒在那個方斗之中。 曬了幾個太陽的干燥稻谷,堆的高高的冒尖兒。 一旁的衙役走上前,刀鞘一擺,將冒尖兒的稻谷都掃落到地上鋪著的布上,示意那漢子接著倒稻谷。 漢子抓著籮筐的指尖都發白,但最終只是一言不發、低眉順眼地將稻谷又倒在方斗之上。 對方這才滿意似的揮揮手,讓漢子讓開,身后的衙役上前,將稻谷全都倒入他們帶來的布袋之中,封口裝車。 接下來,方斗一斗一斗的冒尖被拂去,再冒尖,被裝袋。 地上鋪著的布上也積蓄出一袋袋的稻谷,卻不跟那些稅糧的袋子裝在同一個車上。 言夙看的云山霧繞,這是個什么cao作? 不裝在一個車里就算了。 可是為什么裝的好好的,非得掃落一些呢? 梁飛回家拿了錢,交代好蓉娘不要出門,前往村口來時還關注了一下言夙在哪。 也得虧他是個獵戶,眼神好,而言夙也沒有意藏的多深,被梁飛看到樹上那一抹布料。 梁飛一眼看見,都忍不住樂了。 又見言夙蹲在樹上,不知為什么摳起了樹皮,連忙輕聲喊他下來。 言夙一看梁飛來了,頓時輕巧落地,問他:為什么裝的好好的,都要往地上掃? 還得分開裝。言夙問,雖然那兩輛車離的不遠,可那涇渭分明的感覺特別清晰。 梁飛:,果然不愧是我直率的大兄弟。 長嘆一口氣,梁飛無奈地道:那些落地的,都是那些稅官的勞務費。 言夙本還覺得勞務費是正常的,當初他讓人幫忙賣豬rou不也是給了? 可梁飛那咬牙切齒的神色,讓他沒有立刻將這個話題揭過。 都說是十稅三,實際上哪年不得有四層上下。災年不降、豐年反升,全然不顧我們的生計。說起這個話題,梁飛的拳頭忍不住在樹干上狠狠一捶,否則實在是忍不住這壓在胸腔的怒火。 言夙忽然就想明白他一直覺得違和的地方在哪里。 交稅,不是交給官府嗎?他用了個本地學來的詞匯,他們為官府辦事,是已經有了薪酬的不是嗎? 這跟他那請人幫忙可不是一回事兒。怎么拿著工資辦事,還要吃拿卡要呢? 言夙覺得自己見識到了人類口中的貪污受賄,還是強制性的那種。他就是再沒做過人,也見過人類憤怒的樣子。 不僅僅是梁飛,那些正在交稅和等著交稅的人家,沒有一個是心緒平靜的。 梁飛:哎,其實,這也已經算好的了。 如今這天下,誰活著不艱難?三王各據一方,還有外敵環伺。 咱們這位天子,已經算是最好了,至少自三年前一次征兵后,再沒發過兵役。 梁飛的聲音越來越低,如今這世道去服兵役那就是十出九不歸。 言夙聽完卻還是沒懂這皇帝好在哪里,按梁飛所說,這樣的稅收之下,一家人想要吃飽都很不容易呀。 這是言夙現在還不知道精白米的存在,因為一直吃的糙米,他就完全沒體會過精白米的滋味。等知道了,他就對現在百姓的生活水準有了更真切的體會。 交出的稅收都以稻谷算,自家卻是只能吃雜糧果腹。 言夙想了好一會兒,還沒琢磨通,實在是他現在對人類的了解太少了,剛想著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再多問一點。 就聽梁飛感嘆道:聽說霍安縣那邊,今年旱災比咱們這嚴重的多,也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 霍安縣雖是另一位帝王的領地,卻是離著他們不算遠。在三方割據前,兩地接壤區域的百姓還有不少通婚的呢。 一聽這些,言夙皺著眉問梁飛:那還給他們這么多多余的糧食,就沒人管嗎? 言夙又想到什么,改了口風道:或者,再去偷回來? 這話他的聲音就放的更低,梁飛都只是聽了個氣音,但很明確的了解到了言夙的意思,頓時一把抓住了言夙,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沖出去。 言夙倒是覺得這也是個可行的辦法,但胳膊上的力道告訴他,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哪怕已經離的挺遠,梁飛還是拉著言夙往大樹后面躲了躲,看沒人其他人注意到他們,才低聲說話。 這法子,言夙這個初當人類的人都能想到,那些老于世故的人,怎么會不動心思? 那些人行動挺是縝密,幾乎沒留下什么線索??捎惺裁从?? 那些貪污受賄的官差,是那種會有明確證據之后才會動手的人嗎? 如果他們那么講究證據確鑿,就不會做這種犯法的事兒了。 聽說當初那些官差,幾乎收走了那一片村子近乎六成的糧食。方斗上的冒尖兒,是拂平了一次又一次。 如此狠辣的懲罰下,別說再沒人敢耍小聰明,就連那些真偷回糧食的村民,也背上了罵名。 那些被強收重稅的村民們不敢再與官差針鋒相對,自然就將矛頭指向了那些因為一己私欲而害了他們的村民。 言夙覺得這事兒不對,那些人根本不是罪魁禍首,可他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人話。 梁飛拍了拍言夙的肩頭:我知道言兄弟你有本事,但這事兒,當真不能干。 畢竟現在他們還只是過的艱難一些,但若是輕舉妄動,只怕后果就是餓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