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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為宗主加特效(GL)在線閱讀 - 分卷(58)

分卷(58)

    死無對證,的確難辦。

    不過,此人無關緊要,到時再問水漣也無妨。

    許垂露點點頭,又道:還有呢?

    她盯著對面之人,硬聲硬氣道:二,為何那種顏色會符合我的心境?

    幸而許垂露對她猝不及防翻舊賬的cao作早有防備,她稍加思索,突然把右手伸向蕭放刀面門然后毫無懸念地被扼住了手腕。

    做什么?

    蕭放刀神情戒備。

    許垂露唇畔漾出一個不易覺察的微笑,迅速伸出另一只手貼向她的額頭,蕭放刀未料她會如此大膽,一時反應不及,竟讓她得逞,任她的指尖輕柔地拂過自己額前幾縷烏發。

    她深知虎口拔牙需得速戰速決,遂及時撤手,未多停留,而她指腹余溫已足以燎起蕭放刀慍怒之火。

    你

    你看,現在你臉上顏色就與那花一模一樣!

    許垂露愕然發現蕭放刀并未松開她的右手,反而越鉗越緊。

    不好,桃紅已有轉為柳綠之勢。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都是無聊的劇情,可以不用繼續看了(迫真

    第85章 .真容假面

    載榮軒。

    尤彰換上自己的衣物, 一邊系腰帶一邊拔去髻上簪花,他動作輕敏,不敢有片刻耽誤, 急得額頭冒出一層薄汗。

    他并非無膽之輩,但冒充葉夫人領外人入園是何等罪過,他真是傻了才會聽二小姐胡謅。若讓她發現, 他定要被活剝了皮那是他有千層面皮也挨不住的酷刑。

    此時, 一陣蘭花幽香隨風鉆入他的鼻息, 尤彰登時一怔,他發飾才除凈, 臉上的東西還沒卸掉, 萬不能讓葉窈發現。

    何至幽看他動作,坐在輪椅上嗤嗤直笑。

    葉窈走得再慢, 十步之內也會看到自己, 尤彰心急如焚,顧不得什么禮節臉面, 猛地把頭栽進院內水缸,這水冷過冰霜,縱他有內力護體也被凍得打了個寒顫。

    尤彰?你在作甚?

    女子的輕叱在他背后響起。

    他雙手撐著缸沿,抹去臉上水漬, 低頭恭敬道:啊尤彰見過夫人。

    答話。

    屬下

    葉窈瞇了瞇眼, 伸出一指往他臉上抹去:幽兒又讓你扮誰?

    沒、沒誰。

    何至幽朗聲道:母親怎么不問我?

    葉窈聞言回頭,走近她那早慧的女兒:你若愿意說實話,我還問他作甚?

    我對母親知無不言。

    我不在之時, 你可有讓不相干的人入葉園?

    何至幽支頤忖道:嗯?什么是不相干的人?尤彰算嗎?

    葉窈目色驟冷:莫要裝傻,蒼梧是否進來過?

    您若真的不想讓她進來,就該一直守在門口, 為什么要離開呢?疏忽便是縱容,母親應當明白這個道理。

    何至幽微微垂目,是個略有委屈的神態,然而她的聲音竟是輕盈歡快,沒有半點低伏之意。

    葉窈怒極反笑:幽兒,你放她進來,竟還要怪我看顧不周?

    我怎么會怪您。她柔聲道,水漣殺不了蕭放刀,無論有沒有人提醒她,都改變不了這一點。我喜歡看到故友重逢,才施手相助,難道這也有錯嗎?

    葉窈真是恨極了那場火,它令她的幽兒被困輪椅之上,藏在莊中不能見光,只能日復一日對著那些陳腐破書,才致她說話都帶著股不陰不陽的腔調,簡直比自己還能裝模作樣。

    你悖逆莊主命令,來日受懲,我可不會替你說情。

    您錯了。何至幽微笑,是您親自帶蒼梧入園的,我只是沒有違抗母親的意思罷了。

    聽了這話,反應最大的是尤彰,他見二小姐要把他供出,當即便知自己小命不保,立時跪下,他頭顱低垂,額發水珠順著側頰聚在下顎,混著易容所用的粉泥緩慢砸落。

    葉窈自然已經明白何至幽做了什么。

    她眉眼微森,卻和聲道:幽兒,你認為莊主會相信你的話么?

    信與不信都無妨。何至幽漫聲道,重要的是,錯已鑄成,無論如何,您要擔責。

    呵呵葉窈笑了兩聲,目光已黏在尤彰身上,不錯。只是此前,我得先處理了這個僭越家奴。幽兒以為如何?

    母親想要殺雞儆猴嗎?她抬頭眨眼,尤大哥是我的朋友,我不會讓您傷害他的。

    尤彰心中叫苦不迭,他與二小姐算哪門子的朋友?只是在她斷腿之后因一時憐憫答應了那個荒謬至極的請求,然后就被她誘著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他這條命屬于何家,這是恩怨,也是承諾,但這些年他已快變成何至幽一人的奴仆。

    她三言兩語就讓葉窈對自己起了殺心,他不能像從前那樣自欺欺人,這世上沒有中正之道,他已被何至幽拉到了她的立場,無論她要做什么,他都沒有退路。

    屬下知錯,請夫人責罰。

    葉窈盯著他的臉孔,她從未信任過尤彰,他身懷絕技,恃才自傲,何家對他多有優待,但她知道這種人是極難馴服的,用是好用,忠心卻難得。眼下,他似乎真的愿為何至幽去死,奇也怪哉。

    你想我如何懲戒你?

    屬下不知。

    要我看,一死足矣。葉窈輕輕轉動左腕光華流轉的玉跳脫,淡淡道,也不用受刑了,去吧。

    尤彰一怔,脊背頓涼。

    何至幽終于撥動車輪,駛至尤彰身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頓了頓,將自己的手放在她掌心之下任她覆撫,卻沒有起身。

    何至幽看向葉窈:母親不必遷怒于他,他扮作您的模樣是受我之令,但我并沒有陷害您的意思。

    哦?

    您對莊主之令沒有從前那樣重視,因為您也開始考慮自己的將來,葉園只有這么大,您希望它永遠只是這一隅天地么?何至幽真誠道,也許,我的悖逆是符合您的期待的。一潭死水終將升為云氣、化為烏有,出入其間的亂流才是轉機。

    你不能做有違斂意利益之事。

    良久,葉窈沉沉開口。

    何至幽笑了,因為這句話已是她莫大的妥協,而妥協與支持只有一步之遙。

    但尤彰不能不罰。

    母親,他并不是第一次這般僭越呢。何至幽悵然道。

    什么?葉窈忍受不了這種假扮,就像她厭惡亦步亦趨的影子。

    我剛剛燒傷時,您不敢看我的臉,因為它太過丑陋不,是太令你傷心了,所以換藥飲食都是仆婢們照料,您從未在我眼前出現過??赡苣两穸疾恢烂婢咧碌奈沂呛畏N模樣吧。她遺憾而向往地道,但彼時我最想見到的人就是母親,是尤彰替我達成了這個心愿。

    他對我遠比您要溫柔耐心。何至幽欣賞著尤彰漸漸發青的臉色,如果我是你,一定會感激他而非懲罰他。

    葉窈知她是在埋怨自己對她關切不足,她無法否認這一點,可她并不愧疚。

    如果一個母親只知付出,那她很快就會被自己的子女消耗殆盡。

    她冷冷一笑,施手撫了撫何至幽的發頂。

    好吧,幽兒,我總是包容你的任性,再多一次也無妨。

    她不再追究尤彰的過錯,她甚至想,留在這樣一個小怪物身邊,本就是一種可怖的懲戒。

    看到葉窈走遠,尤彰面色稍緩,澀然道:多謝二小姐。

    你這么害怕呀?她俯下身,笑著寬慰道,你對我好,我自然會保你安全。其實,母親膽子很小的。

    尤彰當然不會認為葉夫人會怯于殺人。

    但他看著何至幽那半張天真青澀的面容,忽然明白葉窈膽小在何處。

    如果她真的摘下二小姐面具,細細端詳過她的燒傷,便不難發現那些猙獰的血rou并非她自己的皮膚。

    旁人都以為二小姐看重他是想借他的易容之術遮掩傷口,實際上,他做的恰恰相反。

    藏在金面之下,丑陋獰惡的那半張臉才是他的杰作。

    初七當夜,許垂露與蕭放刀便搬到了葉窈安排的冷紅小筑。

    此地清幽湫漻更甚葉園,夜中臨窗眺望,可見涓流潺潺,月華如銀。

    身體力行地解釋粉紅究竟是什么顏色之后,許垂露性命猶在。這讓她更加篤定蕭放刀對自己沒有殺心,小小試探的結果令她很滿意,當然,蕭放刀本人就不那么高興了。

    她打坐調息的時間比往常更久,縱然醒著,眉間仍蘊著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意。

    許垂露并不曾真正畏懼什么,蕭放刀色厲內荏的冷置更不會破壞她的心情,趁此機會,她正好可以安心準備明日的禮物。

    燭火昏黃,蕭放刀獨坐屋角,像匿于影中的一只黑貓,悄無聲息到了不細細查看根本覺察不到此處有人的地步。許垂露亦保持稍低等級的安靜,她在系統內作畫不會發出筆尖劃動的聲音,只是偶有衣袖摩擦的動靜和一兩聲吁嘆。

    【朝露,既然都可以無實物作畫了,系統能不能升級一下直接腦內畫畫嗎!我手好累!】

    [宿主,我想這是因為您反復刪改而引起了焦慮情緒,您從前并不會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

    【是嗎?但是火的確比其它特效更難畫,我上輩子還覺得這是幾分鐘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看來根本沒有那么簡單?!?/br>
    [也許您只是希望它作為禮物可以更加美觀。]

    【不,我沒有,你別瞎說?!?/br>
    不要把大畫家對美的追求曲解為少女懷春的嬌羞不安!

    [那么我建議您暫且休息片刻。]

    許垂露從善如流,抵著桌沿舒展了一下雙臂和腰肢,發出一聲疲憊的長嘆。

    這聲音終于引起蕭放刀的注意,那雙黑而亮的眼睛倏然睜開,精確地捕捉到桌旁之人的疲色。

    何故嘆氣?

    許垂露聽到這句平如靜水的問候,立即收了動作,回頭道:沒事,有點累而已。

    為何會累?

    就可能是沒吃飽。

    你這幾日一天要去八次膳房,難道還不能飽腹?

    許垂露緊握雙拳:那是為了去灶臺取火,不是偷吃!你懂什么!

    她氣悶之時,腦中忽而閃過一個應對的妙法。

    其實也不是沒吃飽,只是手有些痛,做什么都沒力氣。許垂露揉著手腕,語氣哀戚。

    蕭放刀蹙起眉頭:手?

    是啊,自從被你捏過之后,它就常發隱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許是年輕不再,小病纏身,唉,宗主無須在意。

    蕭放刀聽出她話中奚落之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夜晚恢復寂靜。

    第86章 .臘月初八

    臘月初八。

    時至今日, 武林盟四派除玉門之外皆已抵達斂意山莊,紀家、蒼家、白石、無故等掌門家主亦受邀入宴,聚義堂二十張椅子滿了大半, 是近年來罕有的熱鬧時候。

    武林大會一年一度,盟主之位五年一替,這是何成則作為盟主的第五年, 與會者有不少是來探聽盟主繼任的消息, 雖說何成則正當盛年, 斂意握持江湖最好的兵器庫,勢頭只增不減, 他就是要在這位置上坐到化為枯骨都無人有異議, 但是

    萬一呢?

    爭權奪利者如過江之鯽,攪水的混子前有樓玉戈后有蕭放刀, 若沒有這兩人, 穩坐高臺的恐怕就不是何家老二了。

    歷過魔頭肆虐的那段時日,江湖人無一不渴盼安寧, 但平靜久了,唇齒都要磕碰,更不必說這些嗜血好斗的武人。何成則繼續當盟主自然是好,不過若換個人來當, 也是個好看的樂子。

    各派掌權者衣冠楚楚, 將不離身的兵刃交由身邊的小弟子,以示磊落坦蕩,也是為自己坐下時能看著更優雅些。

    坐在主位的共有四人, 何成則為首,竹風掌門舒言春、青戊閣主杜含容與杜含秀同列而坐,其后是三派小輩與余下門派掌門。

    白行蘊雖然未至, 何成則也沒忘給他留一張椅子。

    舒言春年逾古稀,見此位暫空,捋須疑道:白掌教緣何遲遲未至?

    杜含容斂衽輕笑:舒掌門怎么忘了,玉門今年不來西雍。

    哦,聽說他病了,不過幾個壇主也不出面,玉門沒了他就拿不出人了么?

    杜含容剛要接話,忽聞身后傳來一聲嗤笑。

    哈哈哈哈哈,舒掌門糊涂了,白掌教生病,那不得讓四位壇主日夜伺候,朝暮云雨,少了哪個能行?

    那人獨自敞懷大笑,絲毫不顧四周鄙棄目光。

    杜含秀揮袖擲去一粒黑色藥丸,奇準地卡住了那人的喉嚨,任他抓耳撓腮、雙目圓瞪也只能發出嘶嘶怪叫。

    杜含秀杏眼圓面,聲音亦如出谷黃鶯,只是語氣尖刻,毫無佳人風度。

    jiejie與舒掌門說話,哪里來的野狗亂吠?她瞪向身后的黑衣男子,陸紅霞,把你的繩子牽緊些!

    名為陸紅霞的男子渾身上下包括嘴唇都不見一點紅色,他滿面慘白,似鬼非人,正是無故門掌門。

    無故門行事不講規矩,最是癲狂無禮,而陸紅霞卻是個寡言矜持之人,他羞慚地掩面咳嗽兩聲,招手喚來那位對白行蘊出言不遜的弟子,運力一掌拍在他后心,令他吐出了那粒藥丸。

    陸紅霞將那沾滿唾液的黑丸放在鼻下嗅了嗅:縱是他說錯了話,杜掌門也不至浪費一粒柔腸寸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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