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齊眉 第180節
老夫人眸色溫軟:“真好?!?/br> 陳mama點頭,是啊,真好,平平安安,歡聲笑語,真好。 第260章 拜年 大年初一,祭年拜歲。 天未亮時,蕭老夫人她們有些扛不住,便去小憩了片刻,而蘇錦沅則是早早就領著鄧管家他們去了祠堂,準備拜歲要用的東西。 等老夫人她們醒來到了祠堂,祭拜先祖宗祠,行完禮后,蕭家上下便一起出城祭拜了蕭縉等人,回府之后已是疲憊,用完飯就早早休息。 初二開始,蕭家就多了各處之人往來。 蕭老夫人原是賊匪,招安嫁入京城之后,在京中沒什么姻親,可蕭家這邊卻是有不少親戚,也有幾門族親留在京中。 蕭家落魄時,這些人幾乎不見蹤影,而如今謝云宴官居四品,宮宴之上救駕有功傳遍了京城,蕭云鑫又死而復生回到蕭家。 湊上前來的人簡直數不清楚。 從初二開始,陸陸續續就有人上門拜訪。 平日里能拒之門外,年節時誰都不愿起了爭執,哪怕極不喜歡應酬的蕭老夫人,在這段時間也不免多了幾分耐心。 錦堂院里幾乎日日都有客人,連帶著蘇錦沅也被蕭大夫人拉著見了好些蕭家親戚。 蘇錦沅忙著記人,忙著與人回禮,忙著應付那些湊上前來的蕭家親戚,提出的一些讓人哭笑不得又覺得腦子有病的“小忙”,暈頭轉向地幾乎顧不得其他。 一直到了初五,來府中人走動的人稍稍少下來,她正想著去薄家拜年時,薄聿就先來了府里。 蘇錦沅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薄聿時還尤為驚訝:“五哥?你怎么來了?” “拜年?!?/br> 薄聿身旁還跟著小廝,手里捧著送給蕭家的節禮。 瞧見蕭家門前有馬車走遠,而蘇錦沅站在那里一副送瘟神的架勢,他忍不住笑著道:“你這是剛送走了客人離開?” 蘇錦沅嘆氣:“可不是?!?/br> 蕭家起復,來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剛送走這家是蕭縉的族叔,拐彎抹角的關系,可耐不住同是一個蕭,輩分上還占著優勢,連蕭老夫人也不想怠慢了,免得蕭家那些老老少少念叨。 這老爺子剛來時,他們還以禮相待,蕭老夫人也十分和氣。 可后來見著他是沖著家里子侄入仕的事情,提些異想天開的要求,磨著蕭老夫人都動了氣了,才叫謝云宴給“攆”了出來。 要不是她攔著,以謝云宴那狗脾氣指不定都能將人扔出來。 “算了,不說這些?!?/br> 蘇錦沅沒興趣跟外人說這些糟心事,朝著薄聿笑道,“我正打算這兩天抽時間去跟相爺和老夫人拜年呢,沒想著你先過來了。趕緊進去吧,外面冷?!?/br> 薄聿跟著她一起進了蕭家之后,門房的人便將節禮收了過去,統一放進了庫房。 蘇錦沅下臺階的時候提了提裙擺,朝著薄聿道:“相爺和老夫人身子還好嗎?還有伯母,那天去時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伯母見一面,她怎么樣?” “都好著,祖父沒事就侍弄侍弄他那些寶貝花草,祖母這幾天忙著會客,我母親倒是挺惦記你的,還說你之前教她釀的梅花酒已經藏窖了,就等著你哪天有時間過去瞧瞧?!?/br> 薄聿說話時聲音溫柔,眼中盛滿了笑意。 蘇錦沅聞言忍不住微睜大眼:“伯母都已經做好了?” “早就做好了,要不是顧忌著你先前病著,她早派人來請你過去了?!?/br> 薄聿想起她母親每次念叨蘇錦沅時的樣子,眉眼微笑,“我母親她很喜歡你,這么多年也難得見到她那么念叨一個人,有時候我都覺得,她待你都快趕過我了?!?/br> 蘇錦沅神情頓了頓:“哪有,伯母每次見我時,提起最多的還不是你?” 她在薄家小住那段時間,其實跟薄夫人并沒有太多交集,唯一的兩次都是因為剛好撞上薄柄延那妾室欺負正室,她心生不喜便幫著薄夫人說了幾句話,那薄夫人就待她極好。 只是論真起來,她卻并不太喜歡薄夫人那種女子。 她是個很溫柔的人,說話溫聲細語,性子軟綿的有些過分,雖然好相處,可卻沒有主見,更缺了一絲高門大婦該有的魄力和底氣。 薄柄延寵愛府中妾室,她不敢惱。 那姨娘幾次三番在她面前耀武揚威,她都隱忍著不敢與其爭吵,甚至都被人欺負到了眼前,要不是下面人告訴了薄相出面敲打了薄柄延,又有薄聿暗中教訓那姨娘,怕是能將一筐子眼淚都流盡了。 蘇錦沅后來見薄夫人那幾次,她就鮮少有不掉眼淚的時候,不是跟她說著夫君負心,就是傷春悲秋地感懷她遇人不淑,要不然就是薄聿受了多少苦。 蘇錦沅經歷過太多苦難,更是爛泥里打過滾渾身蹚著血水、尸骨走過來的,她很難對薄夫人那些傷懷感同身受,反而有時候難以理解。 薄聿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以為他母親多與蘇錦沅說起他,忍不住問:“真的?都說什么?” 蘇錦沅笑:“不就是你少年英才,跟著相爺天資早慧,又早早得了功名入仕,引得京中無數閨秀側目的那些風光事跡?!?/br> 薄聿臉上瞬間浮出薄紅:“你別聽我母親亂說,哪有那些事情?!?/br> 蘇錦沅卻笑:“怎么沒有,我可是聽說這京中喜歡五哥的姑娘都能繞著城墻好幾圈了,那說親的媒人都踩破了相府大門,不過五哥一個都沒應?!?/br> 薄聿算得上是潔身自好的典型了,不與女子親近,也從未有過不好的傳聞。 他家世極好,長得一表人才,又早早入仕進了御史臺,再加上薄家家風清貴,又有個為相的祖父。 沒看宜寧郡主那般眼高于頂的女子,都對他另眼相看,癡心不已? 蘇錦沅腳下踩著積雪咯吱作響,隨口問道: “五哥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是活潑清麗的,還是溫婉賢淑的?上次去時伯母還愁著你的婚事,說讓我有合適的也與她說說?!?/br> 腳上踩著了雪,她抬腳抖了抖。 薄聿聽著身旁女子絮絮叨叨,見她垂頭時一縷青絲落在頰邊,石榴紅的耳墜襯著雪膚,脫口而出:“你……” “嗯?” 蘇錦沅抬頭。 薄聿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咽了回去,想起剛才差點說出口的“你這樣的”,耳根子通紅: “你別聽我母親的,我現在忙著御史臺的事情,而且沒遇到喜歡的人才推了婚事,等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成親了?!?/br> 蘇錦沅想了想:“也對,能配得上五哥的,大抵是很好很好的女子?!?/br> 薄聿喉間滾動,低“嗯”了聲:“她定然很好?!?/br> 第261章 吃屁! 蘇錦沅詫異了瞬,見薄聿耳尖泛紅,不由失笑,覺得他以后有了夫人之后,應該會是個很好的夫君,畢竟還沒見著就能這么肯定地說著“她很好”,一看就挺專情。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路上氣氛極好。 等到了錦堂院時,薄聿才低聲說道:“戍營的事情多謝你和謝大人提醒祖父,祖父已經安排了父親年后出京?!?/br> “去江興?”蘇錦沅問道。 薄聿頓了頓:“不是,父親病了,怕是去不了江興?!?/br> “祖父說讓他先回臨漳養病,到時候文姨娘也陪著他去,等他身子好些了,再說外調的事情?!?/br> 蘇錦沅愣了下,病了? 薄柄延看著身強體壯,且年前那幾天還聽著他要調去江興,怎么會突然病了?而且調任之事一般都在上元節后,晚的甚至會放在二月初。 他就算真的病了,這么時間也足夠修養過來,什么病能讓他養上這么長時間都不好,還得送去老家臨漳繼續“靜養”? 蘇錦沅遲疑了下,本是想問一句薄柄延干了什么,可想想這到底是薄家的私事,她問多了不好。 倒是薄聿見她欲言又止,主動說道: “那天你們走后,父親就被祖父訓斥了一頓,讓他請休在家跟吏部提了調呈,他大概是心中不忿,私底下去見了徐家的人?!?/br> 蘇錦沅皺眉:“徐家?他都做了什么?” 薄聿說道:“什么都還沒來得及做,就被祖父派去看著他的人將人帶了回去?!?/br> 蘇錦沅神色冷沉,哪怕什么都沒說,恐怕徐家那邊也已經起疑了。 她大概猜到薄柄延去找徐家會說什么。 薄家這么多年沒什么把柄,也從未在外人面前露過短處,唯一的就是薄相之前幫著蕭家和謝云宴的事情。 而徐家如今最恨的也就是蕭家和謝云宴。 薄柄延這個瘋子! 當真是腦子進水了! 薄聿見蘇錦沅臉色不大好看,柔聲說道: “你別擔心,徐家那邊即使猜到什么,也不會知道你的事情,而且祖父動了氣,讓人看著父親,等過了初七就將人送去臨漳,不會讓他惹出事端來?!?/br> 蘇錦沅心中低嘆了聲,抬頭說道:“相爺肯定很難受?!?/br> 曾經寄予厚望的長子不爭氣也就罷了,還腦子進水的想要毀了薄家。 她低聲道, “明天我去相府探望相爺?!?/br> 薄聿見她第一時間想的是自家祖父,反而沒過多怪責薄柄延跟徐家的事,心中忍不住越發柔軟,剛想說些什么,就感覺到一道視線冷測測的罩在自己身上。 他抬頭,就見謝云宴半掀開暖簾,站在那邊門前。 謝云宴抓著簾子的手青筋都冒了起來,天知道他剛才一出來,眨眼瞧見雪地里并肩而立,溫柔對視的兩人時,簡直驚天轟雷砸了下來,心跳都差點沒了。 “阿宴?” 蘇錦沅察覺薄聿神色不對,朝后一看就見到謝云宴站在那里。 謝云宴緩緩笑起來,將手中簾子放下:“我見你久久沒回來,還以為那老東西又纏著你胡說八道了,正想出去瞧瞧,沒想到是薄大人過來了?!?/br> 蘇錦沅嗔了他一眼:“胡說什么呢!什么老東西不老東西的,那是叔祖?!?/br> 哪怕剛才那人真有點不是個東西,可對著外人呢,哪能信口胡言,她上前說道,“我將人送走了之后,就在外面碰到薄五哥,他過來給祖母拜年,我就帶著他一起進來?!?/br> 謝云宴低聲道:“我不是怕他為難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