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齊眉 第122節
汪茵吐吐舌頭,撒嬌道:“我是想你!” 蘇錦沅白了她一眼,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模樣,不過到底抵不過汪茵癡纏,答應了留下來。 汪茵高興起來,扭頭沖著宜寧郡主道:“宜寧,那你明天也來吧,正好能嘗嘗杏兒的手藝。我跟你說,杏兒做的點心那叫一個絕,比一品居的還要好吃?!?/br> 這次小宴,是汪夫人辦的,請的也大多都是交好的一些世家夫人,宜寧郡主倒是沒收到帖子。 她本對這種小宴沒什么興趣,可當聽說蘇錦沅要留在汪家,明日會等到散宴之后再離開,她頓時就變了心意。 “你說的這么好,那我明兒個可得過來嘗嘗看?!?/br> 汪茵聞言得意:“你放心,別的我不行,論吃可沒人比的過我。杏兒的手藝那可是連我都饞的,肯定讓你吃一次就忘不了?!?/br> …… 宜寧郡主沒在汪家待多久,等告辭離開時,汪茵和蘇錦沅都送了她。 于門前告別,宜寧與她們揮手,上了馬車,見著二人轉身回了汪家之后,她才神色放松的靠在繡金線牡丹的引枕之上。 “郡主,這些銀票……” 月竹跪坐在一旁,哪還有半點之前倨傲之色。 宜寧郡主看著那些銀票皺了皺眉:“罷了,汪家家教森嚴,是我想的太容易了?!?/br> 汪光中打從進京之后,油鹽不進,與誰都不交好。 而外頭的禮,甭管是誰家的,都送不進汪家大門。 她原是想著借著汪茵的手送份厚禮,投其所好,既能在汪光中面前得些臉,又能捏著汪家拿了康王府好處的事情。 而且收禮這種事情,有一就能有二,只要破個口子,往后就算不想要,也得要。 宜寧來之前就已經打算的很好,也叮囑了月竹,要是汪茵直接收了最好,要是不肯,就讓月竹關鍵時候“逼一逼”汪茵。 可誰知道那汪茵性子單純,膽子卻小,汪家又管的這么嚴。 什么辦法都用了,她還是不肯白拿她的東西,而且話都說道那份上,她也不可能強求著將東西硬塞給汪家。 那簡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她別有所圖。 宜寧郡主嘆了口氣。 走汪茵的路子收買汪家怕是沒用了,白費了她兩方好墨。 “把銀子收起來吧,那兩方墨有市無價,是父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如今白給了汪茵讓她去跟她爹表了孝敬了?!?/br> 那兩方墨若真要去買,市價兩倍都未必能買的回來。 “不過好在今日與那蘇錦沅交好,也不算吃虧?!?/br> 想起蘇錦沅待她雖不算特別親近,卻也不曾疏遠,也不算白跑一趟。 宜寧郡主朝著月竹叮囑道:“回去后好好讓人打聽打聽,這個蘇錦沅的喜好,還有她家中的那些人,看能不能用得上?!?/br> 父王和哥哥都說,謝云宴再有月余估計就會回京了。 以他這次功績,到時陛下恩賞,這門下侍郎未必是盡頭,她得盡快與蘇錦沅交上關系才行。 “對了?!?/br> 宜寧郡主突然說道,“明兒個來汪家時,讓月虹陪我,你留在王府,這幾日別出來了?!?/br> 月竹“冒犯”了汪茵,總得表個態。 月竹恭敬道:“是,郡主?!?/br> 第182章 設局 汪家大門重新關上,蘇錦沅和汪茵朝著院子里走時,就能瞧見路上有汪家下人正在搬著院中菊花,顯然是在替明天的賞花宴做準備。 “你手沒事吧?” 汪茵一直惦記著蘇錦沅的手。 等瞧見她手背上被指甲劃破留下的血痕,臉色急了起來:“怎么這么嚴重?!?/br> 她忙叫著紅豆去取傷藥來,一邊有些惱, “你剛才干嘛攔著她,她不過是裝腔作勢給我看的,要想教訓人哪輪得到那丫環碎嘴,你就讓她打了就是,干嘛白白讓你自己受罪?” “要真讓她打了,康王府的丫環頂著血淋淋的臉從你府上走出去,外頭人會怎么說你?” 蘇錦沅手上有些麻,疼倒是已經疼過了,見汪茵沉著臉像是想找人麻煩,她柔聲說道,“好啦,也沒多疼,就是瞧著厲害了些?!?/br> 那月竹是宜寧郡主貼身的人,她哪舍得真毀了那丫頭的臉? 說起來,也就是當時聽著聲音大點兒,瞧著嚴重點兒,可實際上還是用了巧勁的。 紅豆取了傷藥過來,汪茵嘀嘀咕咕的替她上了藥,心里將宜寧記了一筆。 敢打阿沅,她非得找個機會還回來不可! 蘇錦沅太清楚她性子,見她臉色陰沉沉的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輕拍了下她腦門: “宜寧是太后最寵愛的晚輩,那康王又是陛下的親叔叔,在圣前極為得臉,你別去找她麻煩,這里可不是涇川?!?/br> 以前汪家在涇川說一不二,汪茵惹了禍事,還有汪光中收拾。 可在京城要真闖了禍,那就是禍延族中。 汪茵頓時癟癟嘴:“你怎么知道我想干嘛?!?/br> “你那點兒心思,尾巴一翹我都知道你想干什么?!?/br> 蘇錦沅笑她,見她氣鼓鼓的樣子。 她揉了她腦袋一下,“好了,別氣了,不過說起來我以前還以為那宜寧郡主就是個驕橫沒心眼的,可今日一見才發現想錯了?!?/br> “你往后跟她來往時,多留意些,別被她下了套?!?/br> 汪茵聞言俏哼了聲:“我早就知道她沒什么好心眼兒,之前她就好幾次想往我這兒送貴重東西,都被我給拒了,還好幾次裝不經意跟我說朝中一些事情?!?/br> 她爹是執金吾,管著京中兵力,手握重權,又時常得陛下召見。 她要是真信了宜寧將人當成摯友,將那些閑話跟她爹說上那么幾句,豈不是就幫著康王府給她爹遞了話。 汪茵說著說著,就俏鼻一皺:“而且這墨條她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選著你來的時候送,擺明了就是眼饞謝六剛得晉升,想要趁機拉攏你?!?/br> “她們這些人,心眼兒都多成了窟窿了,把別人都當了傻子?!?/br> 蘇錦沅睨她:“既然知道她沒好心眼,你還收她的墨?” 汪茵哼唧:“她不是好東西,可帶來的那東西卻是好的,再說我不是給她銀子了嗎?” 銀貨兩訖,送上門的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這徽墨難得,有市無價,回頭給我爹送一個,你拿一個,正好?!?/br> 蘇錦沅見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副占了便宜的俏皮樣子,心中放松下來笑道:“我就不要了,汪伯父壽辰,你兩個一起送了,成雙成對,寓意也好?!?/br> “我那兒正好有個鸂鶒木雕曲竹的墨床,還有個黃玉螭龍紋鎮紙,回頭一起包了給你送來,你也一并送給汪伯父,當了壽禮?!?/br> 汪家還有長輩在,汪光中又還年輕,生辰不可能大辦。 到時頂多就是一家人聚個小宴,蘇錦沅戴孝肯定不會過來。 汪茵眨眨眼:“是我上次在你那兒瞧見的那個黃玉鎮紙?” 蘇錦沅點點頭。 汪茵頓時撅嘴,有些嫉妒的說道:“你對我爹可真好,他要是瞧見了一準兒又得說你是他親閨女?!?/br> 蘇錦沅伸手捏了捏她臉:“好像我對你不好似的,我可還記得你上次想要的話本子,都給你捎來了,你還抱怨?” 汪茵想著屋里放著的話本,臉上跟變天似的,嘿嘿一笑:“哪有,阿沅對我最好啦?!?/br> “你放心,這次趕上我爹生辰,那兩方徽墨就送給他了,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從宜寧那兒給你也弄幾方回來?!?/br> 蘇錦沅哭笑不得,叮囑了句:“你可別薅的太狠?!?/br> …… 夜里蘇錦沅留在了汪家,與汪茵同住。 早間醒來時,府中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客人。 入秋天氣已涼,卻還沒到起地龍的時候,汪家花廳里聚了不少人,大伙兒都是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宜寧郡主和丹南縣主也來了的事,倒是讓不少人都是驚訝。 瞧著冷著一張臉,明明這段時間謠言紛飛,卻還覺著自個兒高貴的丹南縣主,有人壓低了聲音:“她怎么來了?” “對啊,和順侯府鬧出那起子事情,丟人死了,她怎么還有心思出來赴宴?” 一個臉龐圓潤,眼神精明的婦人笑了聲:“汪府的宴,誰會不來?” 她朝著那邊與汪家小姐說話的幾人努努嘴, “沒瞧見,連康王府的人都來了?” 那宜寧郡主得太后喜愛,康王又得陛下倚重,平日里宜寧郡主眼高于頂,哪有這般和氣的時候,可對著汪家小姐時,不照樣親切至極? “汪家在圣前得臉,誰不想相交,那丹南縣主眼界再高,不照樣想攀一攀交情?!?/br> 就是汪家未必肯給她攀。 譚夫人還記著自家那外甥女跟和順侯府定親的事情,明明丟人現眼的事,她那jiejie反還洋洋得意,故意擱她跟前炫耀,有個快要當了世子妃的女兒。 譚夫人想起齊夫人那張牙舞爪得意樣子,就忍不住心里“呸”了一聲,說起丹南縣主時,自然也沒什么好話。 “說起來她也夠厚臉皮的,外頭都說她那兒子……” 譚夫人手中捧著茶,正滿是諷刺的與身旁的人閑話著,冷不丁瞧著個丫環裝扮的人進來,只那長相卻是讓她一愣。 她話音一頓,那不是…… “譚夫人?” 旁邊人聽她說著說著,話音突然斷了,不由好奇:“都說什么?” “沒什么,不就是那些破事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