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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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曦聞言柳眉蹙了蹙,明顯欲言又止,可最后卻只道:我沒事,我的病已經在好轉了。只是你忽然昏倒我不放心,總得看著你醒來才好。 聞斐本不是粗枝大葉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褚曦的態度不對。這讓她一時有些迷惘,卻還是下意識回道: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可別讓病情加重了。 說到這里,聞斐忽然發現個問題,她臉上蒙面的布巾不知何時已經被解下了,反而是面前的褚曦蒙上布巾遮住了口鼻雖說褚曦患了疫病,兩人誰蒙上布巾都能防止傳染,可現在她躺著,褚曦守著,布巾還是褚曦蒙著的,莫名就給人一種兩人身份對調的錯覺。 聞斐心里驀地生出些怪異感來,但也沒有多想,很快就被褚曦的回應吸引了注意。 只見對面的褚曦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得守著你話說到一半她忽然頓住,而后急急轉了話鋒:我得待在這里,你看著我,也才能安心養病不是嗎? 這話好像沒什么毛病,因為聞斐之前就是寸步不離的守著褚曦的,將人交給膽小的語冬她們照料,她也不放心??蛇@話從褚曦口中說出,又變得奇怪起來,尤其之前對方半遮半掩斷掉的那句話,也一下子被聞斐聽進了心里。 她得守著她,守著她什么?守著她養病嗎?! 聞斐心中忽然就生出些不太好的預感,她一手撐著榻沿又坐了起來,腦袋還是昏沉得厲害,剛坐起身就感覺一陣暈眩欲嘔。等勉強壓下這些不適,又發覺自己身體虛弱無力,僅僅是起身而已,就已經冒出了滿頭的虛汗怎么看,都感覺病得不輕。 小將軍自幼習武身體康健,聞斐穿越之后,便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這般虛弱的感覺于她而言,甚至都有些陌生了,陌生到令她心中生出些許惶恐來。 聞斐愈發不安起來,只是在褚曦面前勉強還保持著鎮定。她一邊緩和著身體的不適,一邊卻低下頭下意識打量起自己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找些什么,但最終她還是找到了就在衣領旁,她發現了一抹暗紅的色澤,怎么看都是血液干涸的痕跡! 一瞬間,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沖入了頭頂,讓聞斐腦袋轟鳴的同時,渾身發冷。 疫病的第一階段是發熱咳嗽,第二階段便是吐血昏迷聞斐記得很清楚,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有發熱咳嗽過,可昏迷是事實,現在她還在衣領上發現了血跡。 恍惚間,聞斐感覺喉嚨里似乎隱隱涌起了血腥味兒,腦袋也開始發燙暈眩。她抬手摸了摸額頭,似乎有一點點發熱,可自己試溫度總是不那么準確。于是她又將目光投向了對面的褚曦,勉強維持著鎮定說道:阿褚,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有點發熱? 褚曦的神情更復雜了,不過她什么也沒說,點點頭便伸手過來在她額上探了探。聞斐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那只手的微涼,隨后果然就聽褚曦說道:是有一點發熱。不過沒關系的,阿斐你也別擔心,喝了藥溫度應該很快就能降下來。 這話有點耳熟,落在聞斐耳中,也讓她徹底變了臉色。 *************************************************************************** 聞斐覺得自己可能是染了疫病,只不過小將軍身體強壯,這才使得一開始病癥不顯發熱和咳嗽她都沒怎么體會,病情一下子便跨越階段,進度直接到了吐血昏迷!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為眾所周知,病情越重越難以醫治。 聞斐的心情沉重極了,可看著褚曦偶爾露出的愧疚模樣,到底還是不忍遷怒對方。再說她又有什么資格遷怒呢?畢竟照顧褚曦是她直接攬上身的差事,她懷著私心靠近對方,如今有這樣的結果自然也不能怪別人,只能怪她自己。 勉強收拾了心情,聞斐只得乖乖養病。 之前是她日日守著褚曦,替她煎藥喂飯,如今兩人的身份似乎全然對調,換做了褚曦日日守著她。唯一不同的是褚曦身體還未痊愈,如煎藥之類的雜事,到底還是交給了語冬她們。 饒是如此,看著褚曦拖著病體日日cao勞的樣子,聞斐還是心疼壞了。她想勸她去休息,可現在的褚曦便如當初的她一樣,執意不肯。再加上聞斐也擔心自己不知何時會再次陷入昏迷,褚曦總歸還是她最信任的人,有她在總比旁人好,于是到底妥協了。 事實證明,聞斐的擔心似乎不是多余。自那日發病開始,她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每日大半的時間都陷在昏睡之中,而且一日比一日睡得久。 某日她再次醒來,忍著苦澀喝下褚曦遞過來的湯藥,抬手間卻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時忽然生出個膿包來。這讓她嚇壞了,臉色大變的同時,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和褚曦不一樣,褚曦是小說的女主,她還得幫著男主平步青云,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死??伤煌?,她只是這本小說里的炮灰背景板啊,她的死是為了給男主騰位置,這世界原本就對她充滿了惡意! 反應過來的聞斐一陣恍惚,原本紅潤的臉色霎時間慘白下來,把一旁的褚曦都嚇了一跳。對上聞斐忽然灰暗下來的眸子,褚曦覺得有什么事超出了控制:阿斐,你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 聞斐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完全沒有理會她。 直到褚曦懷著不安推攘了她幾次,聞斐才終于回神似得將目光移到她臉上。只是那雙向來湛然有神的眸子,此刻卻似蒙上了一層陰霾,讓對上她視線的人心中也驀地沉重起來。 褚曦不知為何,忽然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她嘴唇嚅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到底還是忍住了。她伸手去牽聞斐的手,被后者飛快縮手躲開了,于是只好再問一遍:阿斐,你怎么了,臉色怎么忽然變得這么難看? 聞斐不答,目光深深的看著她,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好半晌才忽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阿褚,我能信任你嗎? 褚曦心跳快了幾分,直覺到了關鍵時刻,于是鄭重點頭道:自然可以。 她的態度鄭重而真誠,聞斐目光與她對視片刻,心中的防備終于漸漸消散了?;蛟S也是因為走投無路,不得不選擇信任,她終于帶著苦澀開口托付:那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褚曦點頭:你說,我必盡力而為。 聞斐抿著唇最后掙扎了一番,終于閉上眼說道:我染上疫病,若就此殞命,還勞你替我善后不必整理收殮,也不必封棺入土。疫病而死的人本就是病源,該火葬深埋,我該以身作則。到時你便一把火把我燒了吧,最好盡快,尤其別讓人碰我尸身。 褚曦想過聞斐會說遺言,卻無論如何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番話。她吃驚極了,尤其聽到聞斐要自己將她挫骨揚灰,更是連心都揪成了一團,鈍鈍的疼。 她有些后悔了,感覺事到如今折磨的是自己,臉色大變的同時脫口斥道:你胡說八道些什么,誰說你會死?誰敢讓你挫骨揚灰! 聞斐倒是忘了,古人講究入土為安,火葬就是挫骨揚灰,是比死亡更嚴重的懲罰??伤钟惺裁崔k法呢?就連身邊的親衛也不知她的秘密。若她死在外面,親衛們少不得替她收殮,那時秘密就不會再是秘密。而江州距離長安又遠,說不定消息就走漏了,到那時她的尸體就是證據和把柄。 相處時短,但祁太尉那樣的人,毫無疑問讓人敬重親近。她不想害了他,更不想連累更多人,除了毀尸滅跡還能有什么辦法? 聞斐于是好言相勸,卻執意要讓褚曦把自己燒了。 褚曦一開始心神巨震,可到了后來也漸漸察覺到了不對或者說她本該更早察覺到異樣,是聞斐的語出驚人,讓她一時慌了神才沒有發覺到了這時她終于冷靜下來,目光定定望向聞斐,嚴肅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瞞著我?你不說的話,我是不會幫你的。 聞斐與她對視良久,忽而一嘆?;叵肫饍扇艘环橐饧舨粩嗬磉€亂,到如今似乎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她也相信褚曦不是那等恩將仇報的人。 隔著衣袖抓住了褚曦的手腕,聞斐拉著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望向她:現在你明白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聞斐(喪氣):人之將死,秘密藏不住就先坦白了吧 許大夫(震驚):誰跟你說你要死了? 褚曦():誰都沒說。。。 PS:自暴還是比被扒要好,小將軍從來不知道她媳婦是芝麻餡兒的。另外今晚要二更嗎,今天有點喪,要二更的話大家就熱情一點啊~ 感謝在20210526 23:12:19~20210527 20:42: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云轉晴、小白喵喵、沐青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woshiduzhe 68瓶;一兩二三事 49瓶;冰塵 39瓶;我家胖胖好可愛、35277581、弗諼 10瓶;坐等收貨 5瓶;PollyZ、鳳凰花又開、酒呢?、A小壞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5章 怪異 現在你明白了嗎?聞斐拉著褚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如是說道。 褚曦一開始并沒能明白她的意思,因為聞斐突如其來的動作還微微紅了臉??蓾u漸的,她察覺到了不對, 總覺得掌心下的觸感太過柔軟。 驀地, 一個大膽的念頭自褚曦腦海劃過,曾經一再錯失的靈光在這一刻終于被抓住。 褚曦倏然收回了手, 不可置信般看向聞斐:你,你她沒能說下去, 仿佛即將出口的話是什么禁忌一般,說出來就會打破原本的平靜。 然而聞斐既然已經選擇了坦白,這時候自然不會再退縮。她坦然的與褚曦對視,在她恍惚驚詫的目光下輕輕點頭, 承認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褚曦聞言臉色一白, 無意識后退一步, 撞翻了身后的矮凳。 聞斐見她魂不守舍, 怕她繼續后退會摔了自己,于是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拉她。只是手伸出去, 她看見自己手背上的膿包,頓時又生出了退縮之意。只不過還沒等她縮回手, 褚曦便反應激烈的先一步躲開了,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看得人心中生寒。 講真, 褚曦的反應讓聞斐有一點傷心, 不知她是嫌棄自己的身份, 還是懼怕自己的病??勺詈笏仓皇强嘈σ宦?,默默收回了手,略顯落寞。 褚曦將這些看在了眼里, 可她正是心亂如麻的時候,便咬著唇一言不發。 此刻的褚曦大腦一片空白,心里也亂極了她早就知道聞斐藏著秘密,以她的性子原本不會深究,可偏偏這個秘密成為了她與聞斐之間的阻礙,于是不得不在意起來??伤羞^各種想法,甚至就連隱疾這般荒謬的猜測也真情實感的相信過,卻獨獨沒有想過聞斐會是女子! 怎么會是這樣?聞斐怎么可能是女子?她可是皇帝身邊羽林郎出身,軍功封侯的堂堂大將軍,她怎么會是女子,她憑什么會是女子? 是祁家還缺榮耀嗎?是皇后還缺助力嗎?是祁太尉舍不得兵權嗎?! 褚曦根本無法理解,聞斐若是女子,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女扮男裝出入戰場?她也無法想象,作為外戚新貴的祁家,為什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留下如此把柄?她更不想揣測,聞斐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接近自己,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托付自己身后事的? 這一刻的褚曦感覺心里堵了團棉花似得,難受極了。她定定的看了聞斐許久,終于啞著聲音問道:除此之外,你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了嗎? 聞斐其實有很多話想說,可她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最終只別過臉說道:對不起。 這不是褚曦想要的答案。哪怕聞斐的秘密已經出乎意料,可在聽到這三個字時,她的心里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股尖銳的疼痛。 褚曦抬手捂住了心口,原就蒼白憔悴的臉,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嘴唇顫了顫,似乎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最后卻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她能說些什么呢?是告訴聞斐她其實沒有得疫病,也不會病死,不需要自己善后。還是質問她,為什么撩撥了自己,偏又不能負責?! 她忽然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說,于是踉蹌著轉身離去。 聞斐見狀心里驀地一慌,下意識就想將人攔下,但最后她還是沒有動作和褚曦一樣,她也在捫心自問,她將人攔下能做什么?是繼續請求她幫自己收尸,避免死后身份暴露?還是告訴她,自己對她一片真心,過往種種并不是玩笑戲耍? 前者沒必要在此時繼續強調,而后者說出來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褚曦不信的話,就是一場玩笑。褚曦信了的話,便是一場傷心。何必呢? 所以聞斐最后什么都沒做,只看著褚曦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幾乎被愧疚與心疼淹沒。 *********************************************************************** 大概是因聞斐的秘密打擊過大,褚曦離開后便再沒有回來。封閉的小院里一共就四個人,綠漪和語冬都是怕死的,這幾日一直都不曾在聞斐面前出現過,褚曦離開之后也是一樣。于是褚曦這一走,便連湯藥和飯食,都沒人給聞斐送了。 可憐的小將軍餓得饑腸轆轆,好在她決定自力更生之前,先等到了來復診的許大夫。 說來也是奇怪,聞斐這些天雖一直病得昏昏沉沉,但每日都會醒,卻偏偏一次都沒見過許大夫。當然不會是許大夫沒來,畢竟褚曦病后兩人打交道不少,聞斐深知許大夫對疫病之事的看重,也知他對病患的認真負責,一日一看絕對少不了。 那便只能是不巧了,又或者說她昏睡的時間太多,以至于總是錯過聞斐這樣想著,忽然想起自己的病情全靠猜測,于是也起了詢問之意。 許大夫見到聞斐,卻先笑著開了口:武威侯神采飛揚,看來是恢復得不錯啊。 聞斐剛想問問自己還有幾日好活,聽到這話一時怔住,接著沉郁的眼眸忽的一亮:許大夫是說我的病情好轉了?說完又疑惑:不用診脈看看嗎? 許大夫看著聞斐那激動的模樣有些莫名,但還是從善如流的點頭道:我觀閣下神采奕奕,當時有所好轉,不過具體如何,自然是要診脈來看的。他說著放下藥箱,取了個脈枕放在榻沿上,然后又沖聞斐做了個請的手勢。 聞斐是不怕診脈的,見狀自然伸出手,就準備放到脈枕上。不過手伸出來她又看到了那個膿包,眉頭便是狠狠一皺,動作也放慢了許多。 她怕許大夫見了嫌棄,不敢碰,但事實上許大夫就跟沒看見似的不置一詞。 聞斐心中有些奇怪,但不被嫌棄自然是好的,許大夫那坦然的態度也讓她壓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終于將自己的手放到了脈枕上,然后看著許大夫伸手搭上了她的脈門,目光旋即上移,落到了對方臉上,想看清他神色間的每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