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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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曦見聞斐如此聽話,唇角也不由得微微揚了揚,只等聞斐把姜茶飲完才道:好了,之前說起米價的事,現在可以繼續了。 聞斐放下空杯,這才正色起來,繼續不久前被打斷的話題:我問過那個小賊了,米價是從城外的路被山石阻斷之后才開始漲的。米店的人說路斷了,碼頭也被江水淹了,之后雨不停,城里的糧就會越來越少,因此米價也會越來越貴。 這話乍一聽有道理,可事實上這雨才下了半個月不到,哪里就到糧價飛漲的時候了? 褚曦顯然也聽出了不對,秀眉微蹙:我們是外來才需買糧,本地人家中總有存糧的,哪至于這么快就漲糧價?再說這么離譜的事,官府那邊不管嗎? 聞斐聽了竟點頭,官府真的不管。而且別看這商河城小,地方官心卻不小,當官幾年就差把這小城刮地三尺了。城中百姓家中為何沒存糧?因為囤了糧就會被搜刮走,還不如銀錢可以尋個地方埋了或者藏起來,總比一袋袋的糧食好藏。 至于糧價漲這么快,自然也與官商勾結脫不開關系。 聞斐簡單與褚曦說了這些,但地方政務她不好插手,還是得上報回長安。所以她說完這些之后,話鋒就是一轉:昨日我外出遇見個老農,他說這雨十天半月恐怕都停不了。 褚曦聽罷立刻心領神會:這商河不能待了! 第23章 巨響 兩人談話間迅速達成共識,商河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飛漲的米價只是小節,畢竟對于聞斐和褚曦來說,總不可能與尋常百姓一般買不起米糧??蛇B綿的大雨,漲水的碼頭,以及貪婪的地方官,卻讓人心生不安在她們下船的時候,江水以及漲得厲害了,天知道這幾天過去,水位漲到什么地步了? 聞斐從前還在皇帝身邊做羽林郎時就聽說過,江南之地多有水患?;实勰菚r便撥了不少銀錢修河筑堤,如今半月大雨還未成患,大抵也有當年之功。 然而朝廷再怎樣防微杜漸,也防不住手下人中飽私囊以聞斐今日所知當地官員的貪婪而言,當年朝廷撥來修河筑堤的那些款項,她還真不信對方沒有伸手! 水火無情,在一個隨時可能發生洪災的地方住著,聞斐自覺還沒那么心大。 除此之外,那飛漲的糧價其實也是隱患。畢竟如今糧價才漲沒多久,便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跑出來行竊,那再等些時日百姓過不下去了,會不會直接出來搶? 搶路人,搶糧店,乃至于搶官府! 畢竟誰都知道官府斂財甚巨,而且如今城外的路還斷了,有膽大的人趁機生亂也不稀奇。 越想越覺得這小小商河不是久留之地。如今只等著派出去查看糧價的楊七回來,印證了兩人的猜想,她們便要下個決斷了。 楊七回來得也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便帶著滿身的水汽出現在兩人面前。他不知聞斐忽然關心米價是為了什么,但既是聞斐的吩咐,他便老老實實去做:將軍,我去前兩日買米的米店問過,他們家的米價漲了,一斗米漲了七十文。其他家米店我也問過,都是一樣。 話說完,楊七自己眉頭也皺得死緊。他和聞斐不同,糧餉有限的親衛顯然也是知道物價的,如今長安的米才不過三百文一斗,商河的米價本來就比長安還貴了,如今還這般飛漲簡直離譜。 聞斐和褚曦聞言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決定。 兩人默契的起身,聞斐對褚曦說道:此行不順,辛苦褚姑娘了。 褚曦聞言面上露出兩分無奈來,搖頭失笑:是我運氣不佳,又哪里怪得到旁人?你實不必對我說辛苦,若不是遇見你,我只怕早已葬身魚腹。 她說得誠懇,可如果不是與聞斐的婚約,褚曦也不會突然南下。只能說這是一筆算不清的亂賬,而現在褚曦明顯領了聞斐的情不說,她對待聞斐的態度似乎也有了微妙的轉變作為當事人,聞斐隱約有所察覺,心中本該警惕逃避,卻莫名生出幾分竊喜。 當意識到自己心態不對時,聞斐有一瞬間慌張,她避開了褚曦的目光說道:你已道過謝,這些便不必再提了。如今事情不好耽擱,我去通知親衛,你也趕緊收拾收拾。 說完這話,聞斐領著楊七飛快走了,留下褚曦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揚眉。 另一邊聞斐領著楊七走得飛快,楊七緊追了幾步再勉強追上,有些不解道:將軍您怎么走這么快,是有什么著急的事要吩咐嗎? 這時兩人已經離開褚曦視線了,聞斐聞言腳步一頓,繼而回過頭一本正經對楊七吩咐:是挺急的,你即刻通知所有人,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出城。 楊七聞言微愕,但軍中令行禁止讓他沒有多問,立刻領命去了。 等楊七走后聞斐才抬手撫了撫額,回想起之前那絲竊喜,心中情緒登時又復雜起來。 罷了,現在也不是多想的時候,畢竟長得好看的小jiejie,誰又能不喜歡呢?她們倆注定做不了夫妻,那有過如今同舟共濟的經歷,將來能做朋友也是好的。 做朋友但愿吧。 **************************************************************************** 聞斐一行人南下本是公務,軍中之人也不重繁文縟節,基本上是輕車簡從上路。而褚曦就不同了,即便她只是南下暫住,世家女出行的排場也一點都不小。 衣食住行所用,禮物財物書籍,林林總總算下來,褚曦的行李一點都不少。 之前下船還是聞斐的親衛幫忙抬的行李,如今剛把要用的東西搬出來收拾好,突然又說要走。旁人怎么想的不知道,語冬聽了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畢竟出門時許多丫鬟幫忙收拾的行李,如今就只剩她一個人弄了,她也沒三頭六臂能立刻收拾妥當。 語冬看著花了兩天時間才擺出來的一屋子東西,有點崩潰的問褚曦:小姐,不是說送信給二郎君了嗎,過兩日江州就該派人來接了,怎么忽然又要走?! 褚曦經她提醒才想起這茬,但她絲毫沒有改變主意,反而道:那正好,東西便不收拾了,回頭讓二哥派人來收拾便是。你現在便收拾兩件衣裳,再帶些細軟,咱們即刻便走。 語冬沒想到褚曦這般決定,驚得目瞪口呆,但同時也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她不再多言,趕忙翻出塊包袱皮,然后依褚曦所言開始收拾行李。而在拋棄絕大部分東西之后,兩人的行李收拾起來也簡單,前后不過一刻鐘功夫,語冬便背著兩個包袱準備停當了。 褚曦見狀也沒耽擱,帶著語冬出門時才意識到,這還是自己頭一次這般雷厲風行。 聞斐一行人的動作比褚曦還快,已在門口等候了,見二人出來便道:走吧。今日天色不早了,咱們出城之后大抵也走不了多遠,倒是可以去附近山上暫宿。 語冬背著兩個大包袱,活像是逃難的,聞言一時都驚呆了聞將軍和她家小姐到底怎么想的,大雨天出城不說,好好租來的院子不住,還要跑山上去???! 如果語冬大逆不道些,這會兒都該罵兩人有病了。 褚曦卻對聞斐的話毫無異議。誰叫商河城不僅有貪官,地理位置也不好。雖然附近地勢數這里最平坦,但也數這里最低。萬一堤壩真出了問題,江水成災,這小城定是最先被淹的! 兩人的憂慮卻不好宣諸于口,畢竟現在什么都還沒發生。她們也只能先離開,所幸江州離這里不遠,甚至商河城本來也是江州轄下。等趕到江州再讓褚別駕來處理商河之事,屆時由州府插手,無論平定糧價還是防御水災,或許都是最好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褚曦和聞斐默契的沒有多言,只帶著人往城門而去。 這大雨天,城外路都壞了,城門口也沒多少人往來。城門守衛因此很是松懈,見著聞斐一行人出城都很詫異,還有人專程提醒他們城外路堵了的事。 親衛見狀正要上前應付兩句,忽然便聽遠方一陣轟隆巨響傳來,那動靜比千軍萬馬馳騁還大。他怔了怔抬頭,到嘴邊的話也變成了:什么聲音,這是又打雷了嗎? 聞斐卻覺得不像雷聲,她心里莫名有點慌,忽然一把抓住褚曦便帶著她往城樓上闖去。 第24章 決堤 夏日的暴雨多數伴著雷電,因此當那聲轟隆巨響傳來時,絕大多數人都沒放在心上。他們即便聽見了動靜,也和聞斐的親衛一樣只當是打雷了。 然而聞斐卻總覺得不安,那種心慌的感覺,與她穿越之初過虎躍峽那次真是像極了 一念及此,聞斐心里的不安更甚。旋即她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便再也等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身邊褚曦的手,便拉著她往城樓上跑去別問聞斐這時候為什么去抓褚曦的手,誰叫她離得那么近,而且還是個不會水的弱女子。 褚曦忽然被聞斐拉走,雖是滿臉的不明所以,腳步卻下意識跟隨。而且不僅是她,聞斐的親衛也自然而然跟上,包括語冬都毫不遲疑。 沒有人想過質問聞斐緣由,但即便商河是座小城,城樓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上的。 前一刻還好心告誡他們城外路況的守衛愣了一下,旋即臉色一變,拔刀喝道:站住,你們都是什么人?城樓重地,不可擅闖,你們再敢往上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這一聲厲喝擲地有聲,城樓上的守衛也都被驚動了,紛紛向著眾人涌來也虧得聞斐一行人多勢眾,而且個個透著悍勇,看著便不好惹。否則之前那個守衛就不只是喝問,現在這些守衛也不只是阻攔,恐怕他們直接就拔刀將聞斐等人拿下了。 聞斐這會兒正因那猜測心中焦急,遇到阻攔自然更急,當即怒道:都讓開,給我上城樓! 許是多年行伍,聞斐身為主將自然而然便養成了一身氣勢。她這般驟然一喝,別說手下親衛了,就連對面的城樓守衛都齊齊一怔,甚至下意識后退兩步想要順從讓路。 不過守衛們很快反應過來,他們不識聞斐身份,方才下意識的退讓卻讓他們惱怒,當即就有不少人拔刀:你是什么人?擅闖城樓不說,還這般張狂?再不退下,小心軍爺 守衛的狠話還沒放完,聞斐的親衛就已經沖了上去。 與這些守衛城門的駐軍不同,聞斐的親衛陪著她征戰沙場多年,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別看聞斐南下只帶著三五十人,但憑這些人拿下這個城樓絕對是綽綽有余。不過他們現在不是為了攻城略地,拼殺完全沒有必要,所以沖在最前的楊七二話不說就先掏出塊令牌懟在了那些守衛面前。 正準備動手的守衛們一怔,被令牌懟到眼前那人皺著眉往后退了一步,嘀咕一句:什么東西?話音落下他也看清了,那竟是大將軍府的令牌! 大將軍官居一品,名義上統領天下兵馬,小小的商河駐軍自然歸其管轄。 守衛驚住了,一時間也不知要不要去查看那令牌真偽。親衛卻沒時間與他耽擱,只說了句將軍府辦事,便一把將人推開,然后護著聞斐等人沖上了城樓。 眾人在城樓上站定,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便感覺腳下的城樓開始輕顫。 這感覺對于親衛們來說甚至有些熟悉,因為草原戰場上,千軍萬馬奔騰時地面就是這樣震顫的。只不過這里不是開闊的草原,也沒有千軍萬馬,那這震顫又是從何而來? 親衛們有些迷糊。 有人站在城樓前放眼四顧,也有人習慣性的俯身貼地去聽動靜,還有人下意識看向聞斐但其實不必聞斐解釋,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很快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商河城小,但城樓建得也算高,是以站在城樓上幾乎可以俯視大半個城。此刻城樓上的眾人舉目回望,便恰好看見一道洪流從視野盡頭洶涌而來。急促的水流浸過房屋,漫過街道,裹挾著泥沙枯木以及零零碎碎各種東西,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拉枯摧朽一般飛速靠近。 城樓上的人都驚呆了。有守衛反應迅速的,瞥見洪流中裹挾的人影,立刻開口呼喊城樓下的同伴上來。親衛們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因為他們開始擔心這土夯的城樓是否足夠堅固。 洪流之中,這城墻真的支撐得住嗎? **************************************************************************** 穿越至今不過月余,聞斐已經不知第多少次在心中感慨自己的倒霉了。 洪災這種事,聞斐其實是頭一回遇到,不過從前在電視上看過不少。記憶中除了抗洪救災的軍人之外,最深刻的就是那些遇到洪水后,躲在屋頂,爬到樹上等救援的人了。因此她也以為自己帶著人躲到城樓上就沒事了,至少暫時沒事??烧l能想到那土夯的城樓跟豆腐渣似得,這么不經事呢?! 商河城墻坍塌得很快,快到聞斐懷疑修葺城墻的錢也被貪墨了。不過如今想這些也太遲,城墻猝不及防就塌了,城樓上的所有人壓根來不及反應。 被滾滾洪流一沖,聞斐那數十個親衛全部失散,唯一還在她身邊的只有未曾松手的褚曦。 一個只能拖累她的累贅! 雖然這樣說很不客氣,也很不近人情,但現實就是如此褚曦不會水,被洪流裹挾之后,全靠聞斐護著才得以保全。兩人被洪水沖跑了不知多遠,等好不容易洪水的水勢減緩,聞斐已渾身疲憊,卻還得拖著死沉死沉的褚曦一同往岸邊游。 講真,那一刻的聞斐體力耗盡,簡直欲哭無淚??伤宦范妓雷ブ谊貨]放手,總不能到了這時再將人放開,這跟害人性命有什么區別? 就這樣,聞斐咬著牙終于將褚曦拖上了岸,癱在岸邊那一刻真想就此昏睡過去。 可是不行,因為洪水還在上漲。她們好不容易游上了岸,如果躺在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被洪水淹了,到時候處境只會更加艱難,說不定聞斐就再沒力氣游上岸了。 理智催促著聞斐保持清醒,她閉眼片刻勉強緩過口氣,可渾身乏力還是不想起。于是隨手推了推身邊褚曦的手臂,催促她先起來,好歹給自己點動力。 然而聞斐推了幾下褚曦都沒動靜,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翻身坐起往旁邊一看,才發現褚曦竟是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明顯已經人事不省。她嚇了一跳,想起之前一派兵荒馬亂,她也只記得將人牢牢抓住,卻不知對方慌亂間是否嗆了水? 想到這里,聞斐一下子著急起來,立刻翻身過去拍了拍褚曦臉頰。結果出手卻是冰冷一片,涼得讓聞斐心驚,而后再一探褚曦鼻息,果然是沒氣了。 聞斐的臉色霎時一白,跟溺水的褚曦有的一比。 好在驚慌過后,現代人還是有急救常識的。聞斐揉了把臉冷靜下來,也不管褚曦什么時候溺水閉氣,又或者救不救的回來,跪在褚曦身側就開始急救:開放氣道、人工呼吸、胸外按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