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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扯下面巾,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正是慕容笙 “哎呀……真是巧了,”慕容笙咧嘴,笑的一臉無害,“我受了傷,不方便回府,還請先生收留一宿?!?/br> 齊詔無語的抽了抽嘴角,下意識掃了陸興合一眼。 咳……這一個兩個的,怎么都跟約好了似的? 但一想到這小子說自己受了傷,他目光又忍不住落下去,在對方一身夜行衣上打量。 “先生?” 慕容笙靠近了幾分,往里坐了坐,一臉誠懇的央求道:“今個兒著實是被暗算了,沒留神,還請先生行行好,別說出去?!?/br> 像他這樣身份敏感的人,穿著夜行衣,還一身是血的出現在誰的馬車上,于誰而言,就是天大的麻煩。 自然……也是天大的信任。 齊詔咳了幾聲,攏于袖中的手悄無聲息按住腹部,對慕容笙的話不置可否,反倒輕飄飄的瞥了一眼陸興合。 “陸太醫?!?/br> 陸興合會意,連連擺手,“夜黑風高,小人眼神不大好,又飲了幾杯水酒,記性也不大好,只是借先生府上貴地一宿睡一覺罷了,什么也沒瞧見?!?/br> 這便是表態了。 齊詔微微頷首,精致的臉孔在隱于暗夜之下,唯獨一雙眼極是亮堂,清泠泠的,甚是明朗。 “那還勞煩陸太醫給七殿下瞧一瞧傷?!?/br> 就知道這小子是個不安分的,定是去走什么捷徑,進了人家的圈套,才受傷才是。 男人在心底冷哼,一方面想著該讓這孩子吃點苦頭,也是長長教訓,而另一方面又瞧著他衣衫透出的大片暗色,莫名就覺得……心口窒悶。 第33章 親密無間 罪魁禍首絲毫沒有對自己所做的事表示悔過,反而大大方方的扯開夜行衣,把傷處露出來。 還十分客氣的沖陸興合咧嘴,“勞煩陸太醫?!?/br> 夜色下,陸興合嘴角連著抽起來。 嗯……這就是齊詔險些丟了命,把半數內力都給出去的小子? 那一次趕去救人,險些就是一命換一命了,陸興合跟著過去的,可也沒有旁的法子。 好在一切都解決了,陸興合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天生就有叫人臣服的本事,只要他出面,好像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慕容笙傷的不重,都是皮外傷,也沒中要害,只是流了些血。 能看的出來,在中招的瞬息,他已經非常聰明的在趨利避害,以最小的代價來應對了。 陸興合剛好帶著藥箱,就給他換了藥,簡單包扎了一下。 “傷口不能碰水,不能劇烈運動,免得增加出血量?!?/br> 陸興合停了手,轉頭收拾藥箱,還不忘多囑咐上幾句。 慕容笙一一應了,看著認真,卻絕對沒往心里頭放。 “殿下,衣裳在你右手邊的格子里,取一件換上吧!這樣總是不成樣子?!?/br> 齊詔喑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慕容笙點點頭,道了謝,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這段時間,他算是想明白了。 人生在世,不過須臾數年,他想要的一切,都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那個位子,還有……那個人。 思及此,他心緒便穩了些,定了定神,添了那么一丁點信心。 這世上本就沒有起初就兩情相悅的人,有的是日久生情,是經久籌謀,是步步為繼的算計。 慕容笙想通之后,就慢吞吞換了外袍,又往齊詔身邊坐了坐。 借著車簾落下的隱約月色,他這才瞧見齊詔煞白的臉色,和橫在胃腹上的手臂。 “先生?” 慕容笙愕然,下意識側頭看了看陸興合。 陸興合一臉見怪不怪的樣子,“他腸胃弱,受不住猛藥,萬歲爺賜的藥膳,不得不用,夜里恐怕得鬧上一陣?!?/br> 齊詔臉色慘敗,這個時候腹中鬧起來,他疼的幾乎說不出話,整個人順著車壁慢慢往下滑。 不出意料,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攏住。 他身上發冷,全身上下都浸著冷汗,腸子糾成一團,痙攣起來,疼的他弓著身子,不停的發抖。 “唔……” 這個樣子,慕容笙其實很熟悉。 在他少年的時候,先生就經常腹痛。 這人身子弱,換季的時候常常吃什么吐什么,更遑論用了刺ji腸胃的藥物。 “陸太醫,”年輕的皇子驟然沉了臉,掃過陸興合,語氣又沉又穩,“快要到了,我抱先生下去,接下來該做什么?” 陸興合愣了愣,下意識回道:“按道理給他暖暖身子,揉開痙攣就好,但他不叫人碰,慣常是自己挺著的……” 話音未落,他就見慕容笙攬著齊詔虛軟的身子,直接把手探進對方外袍,在胃腹部摸來摸去。 “陸太醫,你來看看,是這兒嗎?” 陸興合瞬間石化。 第34章 明晃晃的威脅 直到入了齊府,陸興合都覺得腳下宛若踩著棉花,輕飄飄的,甚是虛軟。 嗯……他八成是在做夢,瞧瞧明兒的太陽,興許是從西邊出來。 齊詔沒有過近身侍從,從來都沒有過。 他最厭惡旁人觸碰,這幾年除卻病的不省人事,陸興合才敢動他,其余時候,都是兩步距離之外。 當然,陸興合都是自己上手,更是沒膽子叫旁人動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