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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驟然一變,宛若利刃劃破空氣,落入塵埃。 溫寒斂目,輕笑一聲,語調稍稍正常了些,“殿下這是在試探我的能力,還是態度?” 聞言,慕容笙連連擺手,“不過請教罷了,師兄若是為難,不說就是?!?/br> 兩人交談許久,也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慕容笙自然不敢惹怒這位陰晴不定的閻王,遂拱手,作揖告辭。 “時辰不早了,不打攪師兄休息,我就先回了?!?/br> 溫寒不動,“嗯”了一聲。 慕容笙走出去兩步,想了想,又停下來,扭頭補了一句:“外頭風涼,湖心亭邊濕氣又重,師兄注意身子,盡量別往那邊去了?!?/br> 第31章 鬧肚子前夕 京都就這么大塊地方,慕容笙調東廠之勢封了三戶小吏的事一夜之間便傳遍整個朝野,上朝的時候言官們嘰嘰歪歪的議論了半天,氣的乾帝把折子全都揮到了地上。 “怎么著?朕金口玉言,許了小七金牌,允他查案可調動任何人,現在不過短短數日,你們就叫朕出爾反爾?” “天子之威何在?” 言官們和東廠一貫是不對付的,也看不上那群沒根的人,但對于乾帝來說,只有那些沒根的人,才沒有私心,能用的順手。 嚴老如今年邁,罕少上朝,乾帝被底下吵的頭疼,冷哼了一聲,琢磨著最近就得把嚴老弄回來,省的自個兒這邊招架不了。 委實煩人。 帝王一怒,果真也有些用處的,乾帝怒氣沖沖的回了寢殿,面上怒色仍舊未散,“那些言官真是吃飽了撐得,朕做什么都得勸諫一番,時不時還來一次以頭搶地,長跪不起,撞正乾殿外頭的柱子,這天下看起來不像朕的,倒像是他們的!” 文箏女官上前,柔順的替乾帝寬了再外袍,摘了重重飾物,換上柔軟方便的龍袍,“氣大傷身,陛下消消氣,喝碗蓮子羹?!?/br> 乾帝見了文箏,被安撫的稍微放松一點,便指了指候在殿里齊詔,道了一句:“給先生也盛一碗?!?/br> 文箏福身,淺淺行禮,笑道:“是?!?/br> 這便是乾帝最近極寵,并為之與太后鬧翻的那個女官了。 齊詔無奈,掩唇咳嗽了幾聲,“萬歲,臣近日有些感了風寒,喉嚨不適,飲不得甜的?!?/br> 乾帝“嗯”了一聲,沒太在意,但突然想起什么,又似笑非笑的掃過去:“別再跟朕說什么怕過了病氣來,朕身子好的很,至少比你那副身子骨強?!?/br> 他坐下來,接了文箏的蓮子羹,慢慢舀著喝,“如今放了不少折子給老二老三看,朕每日里清閑的很,你若是再不入宮陪朕說說話,朕怕是就要枯燥的長毛了?!?/br> 這話聽的齊詔哭笑不得。 他們這位萬歲爺啊—— 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告假的心思歇了,齊詔無事,便扯著乾帝看字畫。 他是這一門的行家,偏生乾帝也感興趣,論起來沒完沒了,一眨眼天都黑了。 連午膳都是在乾帝這兒蹭的。 乾帝恩賞極重,也照顧他的身子,叫御膳房呈的藥膳,專門給齊詔調理身子。 可齊詔素來腸胃弱,那藥勁兒又猛又大,一頓下去咳嗽的確實差了,就是容易……鬧肚子。 他離宮的時候,一張臉都是煞白煞白的。 馬車還沒動,就被一只手扒住,外頭傳來熟悉的寒暄聲,很快,陸興合拎著藥箱,探身進來。 “收留我一晚吧!又被夫人趕出來了?!?/br> 來人穿著一身藍色布衣,也是剛卸了差事出宮,整個人瞧著就有些垂頭喪氣,見齊詔挑眉,似是要拒絕,他又連連央求:“你可別趕走,我昨個兒已經住一夜客棧了?!?/br> 齊詔撫額,端坐著也開始有些吃力,腹中鬧騰的厲害,發出細微腸鳴。 第32章 又一個小子 這世上的事,恐怕就是這般巧合。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著,陸興合慣例給齊詔把脈,絮絮叨叨的說著那些老掉牙的規勸。 “勞心費神,你這耗的是心血,心血懂嗎?” “自從你失了半數內力,身子就愈發差了,再不好好養著,怕是活不過兩年?!?/br> “不過這一回……我覺得你肺里淤積的毒去了些,那處離心脈舊創那樣近,誰那么大的膽子敢給你用藥?” “其實也好,再壓制的話恐怕也壓不住了,我近來也在想法子?!?/br> 齊詔被他煩的直皺眉,低咳著抬指,隔空點了他的啞xue。 “唔……唔?” 陸興合瞪眼。 他不會武,是個地地道道的文人,被點了xue,就只能閉了嘴,使勁兒的瞪那個男人。 齊詔抬眼,色澤慘敗的唇勾出三分笑來,“嗯……咳,怪不得被夫人趕出來,比我檐下的鸚鵡還要話多?!?/br> 陸興合剛要跳腳,馬車驟然急停,顛簸了幾下,像被什么攔住去路。 “先生……啊……” 外頭傳來車夫的驚呼,還有一股子難以忽視的血腥味。 齊詔被這般驚了一下,又咳起來,他勉強扶著車壁穩了身形,抬袖之間,斂了眸色,內力堪堪涌出來。 “先生,是我!”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黑色身影掠進來,齊詔蹙眉,拂落衣袖,抬指解了陸興合的啞xue,遲疑著開口:“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