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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按著情緒激動的凌悠然,一針鎮靜劑打在她的手臂上,她好像真的成了一個神經病。 門外,一個戴著口罩的人,望著這個模樣的凌悠然,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凌悠然就該成為神經病,這是她的報應,可這還遠遠不夠。 “凌悠然,我會讓你解脫的?!?/br> ——3—— 凌悠然是被凍醒的。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浴缸里,雙手雙腳被綁住了。浴缸的水冰冷刺骨,她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環視四周,這里不是醫院,是一個浴室,她怎么會在這里? 浴室的門被人推開,走進一個穿著黑色運動裝的女人。她戴著黑色的棒球帽和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 她走到浴缸旁,打開噴頭,涼水淋在凌悠然的身上,冷得她瑟瑟發抖。 “李米恩,你要干什么?”凌悠然輕咳幾聲,狼狽不堪。她一看見那雙眼睛,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哈哈……這么快就認出我了,真不好玩?!崩蠲锥魅∠驴谡趾兔弊?,坐在浴缸邊緣,捏著凌悠然的下巴,“你猜我想干嗎?” “你什么時候把我帶出來的?” “在你被黎淺南打了鎮靜劑的時候咯!”黎淺南防的人不是她,誰都想不到她會把凌悠然帶走。 “你的傷好了嗎?”凌悠然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腹部上。自上次婚禮后,便再也沒見過她了,沒想到再見面是這種情形。 李米恩氣憤地一掌甩在凌悠然的右臉上:“你閉嘴!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假惺惺的樣子,你口口聲聲說離開楚慕格,可你總是出現在他面前,擾亂他的心。 蘇木槿,我就問你憑什么?我等了十年,還換不來楚慕格的真心,就是因為你在這個世界上。你就該消失,你懂嗎?”李米恩失控地大吼。 “那你要我怎么樣?” “我要你死?!崩蠲锥髂樕铣錆M戾氣,她的笑是痛苦的。 在凌悠然眼里,李米恩雖然性格有點兒跋扈,但人是善良的。她從來沒發覺,李米恩已經恨她恨到想讓她死了。 “我和黎淺南下周一就要去新西蘭了,我再也不會出現在楚慕格的生活里了?!?/br> 她不是怕死,她真的好怕李米恩也跟她和黎淺南一樣,雙手沾滿獻血。 如果她真的死在李米恩手里,楚慕格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李米恩的。 “不,七年前我也是這么以為的,你走了他就看得見我了??墒撬€是看不見我,因為你沒有走出他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永遠消失?!崩蠲锥骶従彽啬眠^一旁的水果刀。 拿著這把刀將凌悠然的手腕割破時,她的手在發抖。她害怕得哭了起來。 血從傷口流出,滴在浴缸里。她深吸一口氣:“蘇木槿,不要怪我,只有你永遠離開,他的眼里才會有我?!?/br> “米恩,不要成為蘇木槿,每晚被噩夢纏身真的很可怕,他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绷栌迫宦辛搜灥母杏X。 李米恩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凌悠然的生命,是因為她害怕,她不敢像蘇木槿一樣將一把刀直接捅進一個人的身體里。那是多恐怖、多血腥的畫面,光想想,她就覺得惡心。 李米恩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楚慕格打來的電話,她望了一眼凌悠然,跑出浴室接起電話:“喂,慕格!” “米恩,你什么時候回來?”那頭的聲音很溫柔。如果蘇木槿死了,楚慕格會恨她嗎?她還會聽見這個聲音嗎? “晚點兒回來,怎么了?”她假裝鎮靜,內心卻十分惶恐。 “今天是你生日??!我在家準備了你特別愛吃的草莓蛋糕?!?/br> 楚慕格從不會忘記李米恩的生日,哪怕再忙,他都會抽出時間陪她過生日。 哪怕她好幾次忙得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他總是會有驚喜給她,讓她在他的冰川世界里找尋到一絲溫暖。 “米恩,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們或許一輩子都不能成為戀人、成為夫妻,但在我眼里,你是我唯一的家人?!?/br> 李米恩突然哭了起來。楚慕格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如果殺了蘇木槿,她就成了殺人犯,那楚慕格就真的沒有家人了,沒有人陪他了。 “米恩,你別哭,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電話那頭抱歉的聲音,讓她真的好難受。 “慕格,蘇木槿在我市北的公寓里,你再不來,她就要死了?!崩蠲锥髡f完便將電話掛斷,直接關機了。 她再進浴室時,整個浴缸已經被血染紅了。她慌忙將白色毛巾死死地綁在凌悠然的手腕上,手拍打著她的臉:“凌悠然,你不要死,你死了楚慕格怎么辦?他怎么辦?” 到最后,李米恩還是狠不下心來,她還是深愛著楚慕格,哪里舍得結束他愛的人的生命。 楚慕格趕過來的時候,房里沒有一個人,浴室里的凌亂和那刺眼的血跡,讓他猜想到剛才這里發生了什么。 李米恩發來的一長段文字出現在楚慕格的手機屏幕上—— 我差點兒以為,蘇木槿死了,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了??墒俏彝浟?,蘇木槿死了,你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我多害怕你一個人在這個世上孤單地活著。 楚慕格,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下輩子我一定不要再遇見你,一定。 我走了,想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生活,你辜負了我,不要再辜負蘇木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