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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中唯一沒變的,是他們腦海中的記憶。經過黎永生和鹿萌萌的事情,他才發現這幾年他活得多不像自己。 他內心的傷痛看樣子已經被時間治愈了,如同鹿萌萌說的話一樣,他也是一個有光的孩子了。 回到蘇宅,他卻不見庭院的搖椅上有鹿萌萌的身影,他輕喚:“萌萌,萌萌?” 樓上樓下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她,他急得大喊:“鹿萌萌,鹿萌萌?!被貞氖欠块g里安靜的空氣。 餐桌上,鹿萌萌留下了紙條:“齊思源,你的出現讓我變勇敢了,所以我決定回去配合警察調查。不要擔心,一切都會變好的?!?/br> 鹿萌萌站在警察局前,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這個冬天真暖和??! 所有的爆炸消息都擠在了一起:鹿萌萌歸案,涉嫌殺害黎永生;龔文娜上位,出任黎氏董事長; 正安集團成為MG的最大債權人。 而最勁爆的消息是,外科醫生黎淺南搖身一變成為正安集團的執行主席。 楚慕格翻著手里的報紙,黎淺南一下子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如同齊思源所說,他到底謀劃了多久,無人知道。 “木槿找到了嗎?” “嗯,在市北精神病院?!标悋赖脑拕傉f完,李米恩端著兩杯咖啡出現在書房門口。 她走進來,低頭笑了笑:“慕格,你去把她帶回來,黎淺南現在應該沒空管她吧!” “米恩,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楚慕格仔細觀察著李米恩的眼色。 李米恩噘了噘嘴:“你別把我想成那種小心眼的人!要去快去,別那么啰唆?!?/br> 她背過身去,緊握著拳頭,指甲陷進rou里,她都不覺得疼。 他還是那么在意蘇木槿,只要有蘇木槿在,哪怕她李米恩差點兒因為他死過一次,楚慕格對她都只有愧疚之意,而絕無愛意。 她不要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她要楚慕格的眼里只有她,她要他再也看不見別人,特別是蘇木槿。 黎淺南削著手里的蘋果:“我買了下周一去新西蘭的機票,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里了?!彼ь^淺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凌悠然。 凌悠然不領情地將他手里的蘋果打落在地上,冷冷地問:“萌萌呢?你們找到她了嗎?” “她自己去警察局了,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你們就不要再想給她洗刷冤屈了?!?/br> 黎淺南有些生氣地將水果刀丟在桌上,他現在看到她雙眼毫無生氣的模樣就懊惱。 凌悠然站起來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對著他大吼:“你找誰不可以,為什么一定要找萌萌呢?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人,也不想理解。她對他失去了最后一絲希望。 “凌悠然,你好好待著就可以了,什么都不要問。去了新西蘭,我們好好生活,難道不好嗎?” 她搖頭,眼角的淚流了下來。這些天,她只要看見黎淺南就會哭。她試圖伸手抓住掉入懸崖的他,可是每一次都失敗了。 “不好,我要黎淺南,可你不是他,不是他?!?/br> “你看著我,悠然,我是,我是?!崩铚\南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她只是哭,嘴里念著:“不是,不是,你把那個黎淺南還給我,還給我?!彼p手握拳捶在他的胸口上。 凌悠然的情緒很不穩定,精神科醫生診斷,她患有輕微的抑郁癥?,F在她每晚都做噩夢,然后大發脾氣。 用醫生那句話說:“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就毀了?!?/br> 所以黎淺南要趕快帶她離開這里,去新西蘭開始新的生活。 他不會和羅玉芬一樣用那種傷害凌悠然的方式給她催眠記憶。他不能讓她忘了他,不管是他的好還是他的壞,都不能。 他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等去了新西蘭,我一定好好做黎淺南,我答應你?!?/br> “淺南,我求你了,你去自首吧!”凌悠然嗚咽地說。 黎淺南好聲好氣地在她耳旁說:“悠然,人是萌萌殺的,真的,你要相信我?!?/br> “你非要毀了她嗎?殺人的罪名會毀了一個人的?!背礁癖闶沁@樣,無緣無故成了雙手沾滿鮮血的人。 所以他才從一個那么溫暖的少年變成那么冷漠的一個人,她害怕鹿萌萌會成為第二個楚慕格。 她接著又輕嗤一聲:“嗬,也是,沒有殺人犯會承認自己是殺人犯的,我有什么資格讓你去自首呢!” 她自己都不敢承認,她怎么能奢求黎淺南承認呢? “悠然?!崩铚\南輕輕喊她的名字。 她突然拉著他的手,向洗手間走去,打開水龍頭,拉著他的手一起洗,喃喃地念著:“我們的手太臟了,都是血,你看,要洗干凈,洗干凈?!?/br> 她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背上抓出了幾條血痕,連同黎淺南的手背也抓傷了。水沖在傷痕上,真的好痛。 “太臟了,臟死了?!?/br> “夠了,凌悠然,你不要真的成為一個瘋子!”黎淺南大吼,拉著她的手走出洗手間,將她按在沙發上。 “你才是瘋子!”凌悠然大吼,“放開我,放開!你讓我出去,我不要和你去新西蘭,你把黎淺南還給我,還給我……” 木制的茶幾被她踢翻了,茶幾上的水果盤打翻在地。沒多久,護士和醫生就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