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帝王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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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為何會命府中參將親自護送而出? 那參將為何會送出城外三里地? 臨別之時為何還要做禮拜別? 聽著張之棟的嘆息之言,先前的一幕幕回想腦海,薛奉年的眼眸緩緩睜圓,一抹異色愈發的明顯,臉上的喜色漸漸消散得無影無蹤。 真是被擺了一道...... 鄴城安定喜樂,城中百姓和商賈都無比平和,又有戰力不俗的守軍,絕不可能有任何意外,就算出于禮節,也不至于命參將親自護送。 那王府的參將王勛,護送車隊遠處城外,沿途引起了不少的注意,甚至在送出城門之后,還做禮拜別,禮節周到得幾乎過了頭...... 這一切的舉動,絕不只是出于禮節,而是有著極深的含義??! 北王殿下,是在讓鄴城百姓和守軍親眼見證,曾經有貴客遠道而來,身份很是特殊,能讓王府參將奉命遠送出城。 看似一番美意,實則城府極深,借由百姓和守軍見證,一州重臣前來拜訪北王的事情已然坐實,將來若是有個什么差池,這就是把柄,是眾目睽睽之下的證據! 想到這里,猛然驚醒的薛奉年瞬間呼吸急促了起來。 再次望向張之棟,他終于有了幾分感同身受,明白了張叔叔為何不愿意久留,甚至在聽到殿下派人相送之后,竟沒有太過歡喜。 “原來竟是如此......” “這位殿下,心機實在令人感到害怕。只是如此行事,未必就能作數,尋常人又不知我身份,將來就算北王威脅,也大可矢口否認此事,我等從未有僭越之舉!” 聽聞此言,張之棟對于薛奉年的聰慧感到幾分欣慰,可惜那片面的認知還是有些稚嫩,不由得再度沉聲出言。 “你錯了?!?/br> “北王如此行事,正是高明之處,他沒有公開我等的身份,也絕對不會將此事外傳,既是為了保全自己,也是為了警告我們?!?/br> “經由剛才的幾里護送,我們前來的事已經被百姓牢記,將來萬一情勢所迫,北王只需找出幾人指認,我們就不得不投鼠忌器?!?/br> “若是早知北王如此了得,老夫就不該親自前來,不曾想,一時的草率竟鑄成了大錯,將把柄親手交到了這位殿下手中,真是一世英名盡毀啊......” 低沉之聲緩緩響起,薛奉年徹底地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看懂了所有,也弄清了北王的用心,實則卻只是淺層的真相,而那隱晦的真意,要不是經由張之棟講出,他也不可能一時想通,更不可能明白狠辣到了這般地步。 回憶著那儒雅俊朗的面容,薛奉年突然生出一種沒來由的后怕,身為刺史公子,這種不和諧的感覺還是生平初次,卻又是那般的真實。 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人,竟然能將事情做到這般地步,表面的溫和之下,暗藏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壓迫力,實在是霸道至極。 如此手段,真不愧是名動一時的七皇子。 誘人的酒香還逸散在鼻尖,曾經的歡笑也歷歷在目,低頭望著手旁的塞北紅,薛奉年只覺得心頭敬畏無比,忍不住地驚疑低聲問出大逆不道之言。 “這就是皇子嗎......” “張叔,在您看來,這位殿下......將來會不會謀反?” 張之棟目露精芒,隔窗遙望著沿途的山路,似乎陷入了沉思,神色變得越來越嚴峻,良久之后,才說出模棱兩可的話語。 “北王是否有異心,此事老夫也難一時定論,只是此行而來,見鄴城百姓安康,軍民都對北王贊譽不絕,確是鄴城之福?!?/br> “這位殿下年紀輕輕,已有陛幾分下當年的風范,既能喜怒不形于色,做事又狠辣果決,恐怕已經身懷帝王之術,連老夫都栽了跟頭?!?/br> “但愿,北王殿下真的只是為了鄴城,否則將來必會掀起大玄動蕩!若真是到了那時,老夫和令尊也只得向陛下請罪伏法,以求保全家小......” 話語悄聲響起,幾乎都被埋沒在了馬蹄聲中。 就是這樣細微的聲音,卻是炸響在了薛奉年的耳畔,令他背后驚出了冷汗,根本不敢再應聲出言。 北王只是偏安鄴城小地,卻能被張叔叔如此評價,可見厲害到了何種層次,恐怕就連他的父親,也未必能真的招架。 身懷帝王之術的藩王...... 這位殿下,已然超脫了曾經的七皇子,成為了一位了不得的王爺,如此貴胄皇裔,絕不是普通層次的人能夠招惹的存在。 他日若是有緣再見,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震撼難平,薛奉年完全收起了刺史公子的往日優越,揭起馬車紗簾回望,過路滾滾沙塵飛揚,沐浴在炎炎烈日之中,如金色云龍騰飛河谷...... ...... 涼州城。 黃昏的長街熱氣蒸騰,三伏天的烈日炙烤整日,地面就像熱炕般帶有余熱,往來的販夫走卒汗流浹背,咬牙為活計奔波。 底層的百姓拼命為了活路勞累,只求一家老小吃飽肚子,商賈權貴卻是能安逸乘涼,出行皆有軟轎乘坐,享盡了人間美事。 在經歷了一日的熱浪過后,溫熱的長街還有著些許活力,鄴城酒坊早已售賣完了新酒,卻是有不少看熱鬧解乏的百姓圍了路旁,一邊用煽著衣角乘涼,一邊大笑很是歡快。 “這老乞丐倒是嘴刁,竟還知道新酒醇美,賴著不走了!” “哈哈哈,你當人家傻啊,喝過自然就嘗得出來味,都是討酒,要是能討來新酒,豈不是賺大發了?” “這話有理,新酒十兩一斤,哪怕討來一口,那也值了!” “正是此理,所以這老叫花這兩日就守在此處,時間久了,連身上的臭味都被酒香蓋住了大半!” “嘶......竟有如此?老乞丐心志堅定,當為我輩士子楷模啊,若人人都能有此心志,何愁不能金榜題名!” “哈哈哈哈,兄臺高見,老叫花真是狠人??!” ...... 哪怕酒坊已經不再賣酒,門前依舊有不少路人歡笑熱議,場面很是火爆,看得周圍酒家滿眼羨慕。 大名鼎鼎的鄴城酒坊,已然是涼州城的酒業魁首。 就在這種繁盛之下,路過的紅木軟轎卻是絲毫沒有停步,無論轎夫還是緊隨的錢大海,眼里都有幾分得意,就好像再看一群無知的跳梁小丑。 直到轎簾掀起,錢大海才殷勤地靠近彎腰做禮,臉上堆出了滿是褶子的笑容。 “宋會長,您無需介意,這酒坊嘚瑟不了幾日了!” 宋雨才聞聲冷笑,肥胖的臉頰上露出勝券在握的得意:“這是自然,整個鹽運衙門的八成官員都已經愿意相幫,新鹽到手之后再跟他們慢慢玩!” 說著,宋首富擦拭起了兩鬢的汗絲,嫌棄地瞥了酒坊門前一眼,冷聲放下了轎簾。 “你立刻去拜見城里還剩的鹽官,務必求得萬無一失,本會長過幾日還要去刺史大人的壽辰,沒工夫去搭理那些閑官!” 錢大海聞聲拱手,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似乎已經抄家之仇得報,成為了鄴城的大人物一般,意氣風發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