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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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瑣后知后覺,臉色猛地一變,他們要對天蒼魔地出手?真是愚不可及! 天空上的烏云逐漸散開,露出微弱的光線來。 陸堰往前走了一步,踏下青苔石階,一步一步往斷崖走去,清瑣亦跟在他身后。 天蒼魔地雖有八位尊首,但我正道里,除了太疏府君,還有一個太微道君,這也是太疏府君傳劍信與道君的原因。 他要為女兒出頭?清瑣想不明白。 陸堰停下腳步,對自己性情純真的師妹笑了笑,那張沉穩冷靜的臉變得平易近人起來。 他只是不想丟了自己的臉面而已。 清瑣還想再問,層層疊疊的云頭中忽然降下一道金色的光芒,伴隨著金色碎光而來的,是一道破空而來的劍信。 身后長亭中眾修士紛紛驚起,來不及反應,身體下意識的甩袖作揖。 紫藍色的飛劍上縈繞著幾道雷電之力,正噼里啪啦作響,它停在陸堰面前,一息后,傳出一道冰冷的聲音。 一刻鐘后,青華長樂妙嚴宮。 太微道君突然召見,著實令清瑣心頭一跳,她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謝微言的臉。 陸堰對著劍信作揖,是,弟子遵命。 劍信化作碎光消散。 青華長樂妙嚴宮坐落于云海中,端的是壯麗巍峨,光潔絢麗。 云頭上光線乍現,從海水中折射出的光影投在白玉石階上,一圈一圈,好似從天而降的束光。 有人提著燈,迎著修士踏步而來。 此刻水色瀲滟,映在來人冷色的道袍上,更顯出了屬于修士那份冷冽無情的氣息。 道童長袖垂落,雙臂恭敬的提著燈,迎著陸堰與清瑣往宮殿正門走去。 腳下的白玉石階格外光滑照人,清瑣低著頭,在地板上清晰的看見了自己模樣。 師妹。陸堰瞳孔一轉,低聲喚了一句。 清瑣回過神來,加快了步伐跟上。 殿中寒氣四溢,霧氣縈繞。 道童迎著兩人進去,又退了出來。清瑣站在大殿中央,與陸堰并肩而站。 見過太微道君。兩人挽袖作揖。 殿中霧氣蒙蒙,清瑣看不見殿上端坐著的太微道君,只覺得作揖后,一道極其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叫人頭皮發麻。 清瑣心頭一跳,表面上卻表現得不卑不亢。 清瑣與陸堰不同,陸堰是道宗最小的弟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從小就修煉劍道,天賦之罕見,連一向高坐于云端的太微道君都側目稱贊。 而清瑣,雖然也是道祖的弟子,但她師尊早已仙逝多年,雖然輩分極高,卻也不如陸堰在道門里說得上話。 此刻,陸堰站在殿中,面容沉穩冷靜,不知道君喚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霧氣中,一道冰冷的聲音傳出,靈境中有魔修出沒,你去查查,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 陸堰神色一凜,是!話落,便作揖離去。 太微將目光落到清瑣身上,清瑣,你身體可好些了?即便是關心的話,從太微道君嘴里說出來,也好似沒有溫度一樣。 清瑣不敢抬頭,謝道君關心,清瑣身體已然大好。 太微沒有說話,清瑣眉頭一蹙,整個人卻被掀了起來,撞到殿中天柱上,五臟六腑錯位,咳出一大口鮮血來。 道君清瑣,知錯。清瑣渾身疼得厲害,她伏在地上,每說一句話,都要咳出一口鮮血。 本君雖然閉關,但本君的神識不是瞎子。太微冰冷的話里充滿了警告。 清瑣自是知道太微的厲害,顧不得快要裂成碎片的肺腑,她跪在地上,氣息紊亂,請道君給清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金鐘被敲響,余音繞在太虛靈境上空,久久不散。 陸堰祭起長劍,帶著幾個師兄弟前往結界入口查探。 師兄! 師兄留步! 十幾道劍光飛逝而來,如星芒劃破云端,落在陸堰面前時紛紛化作人形,露出頭戴墨色法冠身著冷色道袍的模樣來。 師兄,發生了何事? 陸堰面容沉冷,手執長劍,有消息傳來,說是結界外有魔修的蹤跡。 十幾個修士不禁怔住,目露疑色,魔修怎么敢到我太虛靈境來? 可是窺天境出了差錯? 陸堰沒有說魔修就在靈境中,而是轉過頭傳令出聲,你二人去一趟流天木,看看窺天境是否安好。 身后修士中有二人作揖,化作碎光破空離去,目標正是流天木。 魔修出現在太虛靈境中,此事可大可小,不出半盞茶功夫,比肩而鄰的太疏幻府也得到了消息。 敢只身來太虛靈境的魔修,要么是修為莫測心機手段常人莫及,要么是不自量力自來尋死。 沒有修士認為是后一種,畢竟太虛靈境名聲在外,沒有哪個天蒼魔地的魔修敢來尋死。 結界外,陸堰收起長劍,與一眾修士迎風而立,面露沉思。 難怪太微道君會提前閉關,連窺天境也查探不到的魔修,其修為之高深,恐怕只有道君一人可一較高下。 這一番動靜不小,謝微言在清瑣院子里也察覺到了一二。 像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年輕男人有著一張令人失魂落魄的臉,此刻他穿著素色白衣,端坐于榻上,臉上神色毫無變化,好似外面正在搜查的魔修不是他一樣。 窗外桔?;ū伙L吹了又吹,謝微言長袖一抬,收起面前寒氣縈繞的三世鏡。 門外有低低的咳嗽聲傳來,謝微言抬起頭,神色冷淡的開口,你此刻應是后悔莫及。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清瑣蒼白的面容,她身上有著大片的血跡。 我心口疼。清瑣扶著墻走到榻前,貼著謝微言坐下,眉間甚至有一點委屈,微言,你疼的時候,也像我這般難受嗎? 謝微言側著臉看她,也許。 清瑣抬起長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得出來她心底并不好受,你現在傷勢未愈,不是太微道君的對手,一刻鐘后,結界的守衛會交替,你要趁早離開。 你為什么要救我?謝微言伸出手,他削若青蔥的手指在清瑣臉頰上劃過,那張青紫的臉瞬間變得白皙細膩起來。 我走了,你怎么辦?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十點左右還有一更。 第86章 .9 魔道太疏 清瑣手指動了動, 她想握住那雙白皙如玉的手,我很好,我是道君的師侄,他不會殺我。她眼底有著水光,是極淺的一層水霧。 謝微言怔了怔, 收回手, 重新倚回榻沿, 你喜歡我? 清瑣聽出了他話里的一絲漫不經心, 她低下頭, 沒有。 謝微言沒有看到她微紅的眼眶,仍是抵著下顎,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你放了我,即使他不殺你,你的下場也不會很好。 清瑣當然知道,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謝微言視線轉過來, 雖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目的來救的我, 但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他再次伸出手,任長袖逶迤垂落在榻底, 你跟我走, 如何? 清瑣喉嚨像啞了一樣,半響,她搖搖頭,我是太虛靈境的修士。 太虛靈境的修士, 有著與生俱來的傲骨,永遠也不會墮入魔道。 謝微言流轉的目光里帶上了冷漠,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救我,卻不愿意跟我走,女修的心思,當真是難猜。 清瑣咬著唇不說話。 謝微言從榻上站起來,既然你執意留在這里,我也不好多說什么。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本君的話一向作數,你若是有了想要的東西,可以來找本君。 他不是正道修士,救命之恩非得要上趕著涌泉相報不可。 清瑣見他變出云羅扇欲化作碎光離去,慌忙上前攥緊他的長袖,等等! 謝微言緩緩打開折扇,探扇淺笑,舍不得我走?還是后悔了要跟我走?描繪著繁復符文的扇端遮擋住他不似真人的一張臉,只露出高高束起的長發,還有一雙一見便心如擂鼓的眼。 清瑣胸腔里的那顆心砰砰直跳,她對上謝微言的視線,靈藥,你忘記拿了。 謝微言低下頭,清瑣抬起長袖,手腕一轉,一錦匣便穩穩的落在她手心上。 謝微言離開了,太虛靈境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云海上,他將清瑣遞給他的錦匣震碎,那碎屑隨風飛舞,從他指間流逝。 清瑣確實救了他一命,可同時她又想要他的命,謝微言惜命的很,沒有當場把她制成傀儡,已是他最大的恩賜。 庭院中,清瑣還在滿心期待謝微言會回頭找她。 她在那靈藥里下了咒,是當年她隨師尊入天蒼魔地時跟一個女魔修學的,這種咒只有一種作用,那就是移情。 清瑣要謝微言對納蘭嫣然的一腔愛意,全都移情到她身上。 謝微言再謹慎小心,也不會想到她在那錦匣上也下了咒,任何人將它拿在手里,都會不由自主的受它控制。 謝微言一定會回來的,清瑣坐在床榻上,信心滿滿的想。 她心底有著不亞于納蘭嫣然對謝微言的愛意,而那份愛正化作毒液,滲入她的五臟六腑,可清瑣卻毫不自知。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謝微言愛上自己,她就有把握勸他改邪歸正,到時候她再在太微道君面前求情,相信看在已逝的師尊的面子上,道君也不會為難自己。 她真的愛謝微言,不能沒有他,從天蒼魔地看到對方的第一眼,清瑣就陷入了與謝微言愛戀的白日夢里,以至于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太微道君的警告。 青華長樂妙嚴宮里,寒氣四溢。 端坐于殿上的太微道君正閉目養神,他穿著繁復道袍,墨色法冠似燕尾,容顏好似冰雪,雖然俊美至極,卻也叫人害怕至極。 浮現在半空的冰鏡里,里面清瑣拽著謝微言長袖的畫面被定格住。 江凜睜開眼,那冰鏡砰的一聲,碎成了千萬塊,落在大理石上化作灰燼。 正此時,殿外有人稟報,道君,陸堰師兄有劍信傳來。 傳。他的聲音亦如面容冰冷。 話音剛落,一道劍信穿過大殿,穩穩的落在江凜上方,那柄飛劍通體雪白,不曾沾染一絲一毫的晦氣。 江凜眼底劃過一抹冷光,那飛劍抖了抖,傳出一道冷靜的聲音。 道君,離北江家送人來了,此刻正在船上,可要派人迎接? 離北江家乃陸地氏族之一,是幾千年也不曾衰敗過的大家世族,出過無數少年英才,也有飛升已久的老祖,江凜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因是太微道君在人間的至親,所以陸堰不敢私自做主,盡管早有傳聞說太微道君與離北江家不合,可陸堰再三考慮之下,還是給江凜傳了劍信。 幾息后,劍信變作碎光消散。 江凜手腕一抬,偏殿中堆積已久的柬書自動飛了過來,落在他手心。 今年離北江家有多少個人?江凜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情緒。 道童從一旁偏殿中捧著幾疊柬書走來,他身量小,襯得那幾疊柬書好似山一樣高。 道童將柬書放在玉案上,恭敬的退后一步,回道,回道君,離北江家此次共有三十二人身負靈根,其中十八人去了太疏幻府,剩下的十四人,都是道門備役的弟子。 他不敢抬頭直視江凜,小心翼翼道,若是道君不喜歡,可放在外門磨練幾年。 外門的競爭比內門還要殘酷,那十幾個世家弟子嬌生慣養,若是都扔在外門里,保不齊會把命留在那里。 江凜冷心無情,對江家人比陌路人還不如,視線在江家柬書上掃了一遍后,他反手一抬,震碎了手上的柬書。 如此,便放在外門好生歷練幾年。 道童領命而去。 殿中,江凜繼續批改柬書。 他認真的神色比寒冰還要冰冷,絲毫看不出一絲人的生氣。 一只紙鶴慢悠悠的飛了進來,優雅的落在玉案上,還朝江凜抖了抖身體。 江凜視線落在柬書上,對著紙鶴開口,你把人跟丟了? 紙鶴低垂著頭。 江凜看了它一眼,好吃懶做的東西。 同為踏破虛空的修為,江凜是第一次見到與自己齊名的謝微言。 在此之前,江凜聽到最多的,就是天蒼魔地東黎道君的風流韻事。 說是風流韻事也確實冤枉了謝微言,畢竟他那張臉擺在那里,就算他無心情愛一心修煉,也總有不長眼的撞到他手里。 可是江凜不知道,他醉心修煉,很少過問道門中事。 在他的印象里,東黎道君謝微言應該是一位俊美非凡放蕩不羈的魔修,而不是他今天透過冰鏡看到的那番模樣想到謝微言的那張臉,一向冷心無情的江凜也不由得蹙緊眉頭。 瀚海上,一艘巨船正停泊在海面上。 天上日頭懸掛已久,熱意灼燒著人體的皮膚,將甲板上十幾個半大的孩子曬得滿臉通紅,時不時的扯衣領喊熱。 這些個孩子才十歲左右,并沒有接受過專門的修煉,也不懂修界里的殘酷,他們多數是江家旁系的孩子,家里并不怎么富裕,也沒有靈石功法供孩子修行。 陸堰本是奉命出行查探魔修的事,不曾想一出結界就碰到了麻煩。 天上一碧如洗,海面波光瀲滟。 甲板上,日光暴曬。 陸堰攤開花名冊,時不時的掃視幾眼面前這幾個半大的孩子。 孩子們沒有見過這陣仗,十幾個冷面修士圍在陸堰身后,目光冷漠,嚇得他們瑟瑟發抖。 就這些了?把花名冊合上,陸堰轉頭問領隊。 領隊是個中年男人,對著修士點頭哈腰,眼底有著深深地畏懼,是,就這十四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