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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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要親自去辦,怎么了? 阿言聲音有些低,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我一直在等你。 祁星的聲音清冷淡漠,仿佛無人能捂熱他的冰冷的心,不會,我答應過宋凜。 細綿的雨下了又停,雨絲飄灑在河面上,吹進窗戶里,正如阿言的病情。 反復病了幾次,陰沉的天氣終是撥開了云霧,日光從云層上傾瀉下來,像金光一樣。 船只在河里搖擺,搖向不知名的遠方,阿言側躺在船里,枕著祁星的臂彎,有些困倦。 昏昏欲睡中,他聽到船外有喧嘩聲,阿言想睜開眼,卻聽見有人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說話,睡吧。 阿言認得出這是祁星的聲音,便沉沉的睡過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是蒼茫。 祁星低下頭去看阿言,見他臉上還有困倦,便低低道,睡了一下午,不可再睡了。 話落,扶著他坐起來。 我睡著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祁星,是發生什么事了么? 祁星靜靜的看著他,聲音冷無質感,沒什么,一個看不清身份的人罷了。 這時船靠了岸,船夫把船停在碼頭上,祁星拉著阿言的手,兩人彎腰出了船。目光看去,人頭攢動,街道上滿是吆喝聲,客棧酒樓臨街比比皆是。 走。祁星淡道。 兩人穿過人群,來到一家酒樓,在小二的招呼聲中坐到了二樓靠窗的一間隔間里。 二位客官要吃點什么? 祁星將目光移到阿言身上,神色雖然冷淡,但說話的聲音卻柔和不少,阿言想要吃什么? 什么都好。阿言淺笑。 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吃些油膩的東西。 不多時,小二將飯菜上好,祁星將筷子遞給阿言,嘗嘗這里的飯菜味道如何? 阿言夾了幾筷,便已沒了胃口,他放下筷子,將視線移到一旁的祁星身上,卻見男人坐在那里,飯菜未動。 視線相觸,祁星神色微怔。 街道上已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紅燈籠,人流如織,嬉鬧的聲音近在耳旁,祁星牽著阿言的手,兩人走過鬧市,穿過小巷,來到波光粼粼的河流旁。 遠處船只搖晃在河面上,微弱的燈火浮空而來,阿言走到這里,便覺得世界仿佛被隔絕一般,安靜的不可思議。 兩人的身影倒映在河面上,祁星注視著阿言,只感覺少年燈光下的容顏好似星海一樣璀璨奪目。 他心頭微動,卻很快壓了下來,走吧,趁著夜色。 回到船上,阿言很快睡下,祁星卻毫無睡意,他看著夜色下阿言的睡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言沉沉睡著,夢里云海幾番涌動,都被一只大手給撥開趕到看不見的角落,他站在大手出現的地方,目光所及,云海褪去,是一片百花糜爛的景象。 面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男人背影很好看,他的身影如霧如幻,阿言看不清他是誰,但總覺得很熟悉。 男人慢慢向前移動,四周的景象也跟著變化,萬物復蘇生長,百花也在生與死之間轉換。 阿言停下跟上去的腳步,目光落在天色陰沉的地方,仿若煙霧籠罩的小鎮好似水墨丹青圖,遠遠望去,美輪美奐。 來,喝藥。 年輕男子輕柔扶起臉色蒼白的少年,將湯藥遞到了少年嘴邊,輕聲喚道。 祁星少年微弱的聲音。 我在。 在三月寒冷的溪流旁,柳枝搖曳,年輕男子倚在桃花樹下閉目,忽然,他冷聲道,想走? 少年猝不及防,被握緊手腕的男人拉進懷里,視線相觸,男人怔愣。 祁星,我不要去見宋凜,你帶我走吧。 不會,我答應了宋凜,要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 阿言不懂這是什么情緒,阿織沒有教過他,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感情。 阿織溫柔似水,將他從冰湖中帶出來,帶進這個世界,是阿言懵懂無知時的依賴;祁星冰冷,他的溫柔卻像火焰,燃燒所有他不敢確定和膽怯的面具,沸騰他的感情。 阿言 夢外,祁星坐在阿言身旁,低頭在他耳旁低聲呢喃道。 第28章 .10 鏡中世界 祁星走下船,站在岸邊,手向阿言伸去,兩手相握,心亂如麻,仿佛有種酸澀感直涌心頭。 阿言感受到握住他纖細手指的掌心收緊,目光不由怔怔的落在祁星深沉如子夜的眼眸上。 視線相觸,祁星一怔,繼而顫了顫睫毛,掩去眼里翻涌的情緒,輕道,小心些。 碼頭上人流如織,阿言就著祁星的動作下船,抬頭向不遠處看去,只見街道兩旁酒樓客棧比比皆是,繁華如京。 煙柳四月,細雨纏綿,正是濃妝淡抹時。阿言攏緊身上的外衣,只覺得屋里的寒意襲來,久久不去,令他蒼白的面色愈是憐弱起來。 他坐在敞開的軒窗前,寒氣從腳底涌上心頭,阿言卻像毫無知覺一般,只木木的坐在那里,目光穿過窗外院落的花紅綠柳,落在了古井無波的清池上。 祁星從未想過有一日,他的心會這樣難受,酸酸澀澀,仿若這顆跳動的心不屬于自己。 他一向冷情,何時有過這樣的感覺?祁星遠遠看著坐在窗前臉色蒼白的阿言,只覺得心底的酸澀幾乎將他淹沒。 他站在房門前良久,終是轉身而去。 又是一日細雨連綿,朦朧的雨絲飄灑在屋檐長廊上,院子里籠起仿若青煙的薄霧,假山綠柳俱被霧雨籠罩,變得細可入畫起來,好似潑了墨的丹青圖。 雨絲纏綿打在描梅的油紙傘上,侵染了清冷梅枝蔓延開的妖嬈姿態,而傘下的主人卻孤冷似水,握緊油紙傘的手指纖長有力,節骨分明。 透過朦朧的霧雨,只依稀瞧見這人穿著極好看的綢服,身形如雪中松竹,冷冽之姿好似上等寶劍。 祁星拿著傘,站在窗外靜等,他在雨中等了很久,等阿言推窗去看遠處重疊的山影,從早等到晚,從晚等到早,他就站在那里,目光注視著少年的軒窗,眼里是旁人不懂的情緒。 祁星的眼底仿佛藏了黑夜,翻涌的情緒里帶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東西,冷漠滋生了黑暗,黑暗又滋生了溫柔。而他的溫柔是水,看似冷漠孤僻,實卻悱惻纏綿。 且不提這一番思緒在腦海如何翻涌,祁星握緊手中油紙傘,正要近前一步,卻聽房里傳來陣陣壓抑的咳嗽聲。 蒼白無力的手指握拳抵在唇邊,拼命壓抑的咳嗽聲好似斷了線一般,時而咳出幾聲來,時而又沒了動靜,只是壓抑的狠了,咳嗽的人手指攏緊外衣,指尖都泛起白來。 咳咳咳嗽聲不斷,阿言單手撐著榻沿,柔軟的外衣層層疊疊的垂下床榻,衣角繡著的精致紋路好似細筆描繪的枝曼。他裸足榻間,脖頸微垂,烏發柔順的散落在臉頰兩側,仿若月華傾瀉,鴉羽般漆黑的發絲與蒼白的面色相映,有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一連咳了好幾聲,阿言微微喘息,卷翹纖長的睫毛揚起,視線落在了微敞的軒窗外,一抹蒼青色的衣角在那里停了許久。 任心海酸澀如潮涌,阿言垂下眼簾,竟是不欲再看窗外那人,慢慢將頭轉過了另一個方向。攏緊外衣的指尖泛白,他的心也跟著一陣抽痛。 他與祁星這般,究竟多久了? 阿言有時在房里,看見祁星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廊口,目光深邃而難懂的落在他身上,眼淚就差點掉了出來。 他已為他傾了心,祁星卻永遠不肯給他答案。阿言心想,他看著祁星的目光已是再清楚明白不過了,祁星真的看不懂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冷情如祁星,遇見阿言,又何曾不是他一生的劫?只是是是非非,愛與不愛,糾纏一起后,到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若說祁星不愛阿言,這也大抵說不通。兩人一路走來,雖有不盡如意,但走走停停,從三月初到四月底,哪一樣祁星沒有費盡心思? 說到底,這人滿腹心計,算盡后路,所求的也不過一個阿言。只是寡言如祁星,他的溫柔與冷漠藏在孤僻的面具下,這份愛意愈是不能自已,愈是求而不得。 如此過了好些天,陰冷暗沉的天氣終是撥開了云層見日,帶著些許潮冷寒意的氣流從遙遠的山間席卷而來,令阿言的病情一度加重。 他的病才是好上些許日子,如今又是新病纏身,整個人便好似沒了支柱一般轟然倒塌,心病舊疾洶涌而來。阿言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幾乎有種一睡便再也醒不過來的錯覺。 祁星就坐在他身旁,緊握著阿言的雙手,手指輕微顫抖,眼神像失了魂一般看著臉色愈發蒼白的阿言。 少年的手指日漸消瘦,再也沒有往日玉白青蔥的美好,阿言的手指悄聲滑落,祁星又慌亂的抓在手里握緊。 他的手一直在抖,總是冰冷無質的目光里流露出了nongnong的慌亂不安,一開始他還能安慰自己,到最后卻越來越害怕自己的安慰。 阿言已經兩天沒有睜開眼了。 不會的不會的! 很快就會好!很快就會好! 祁星抖著唇,湊到阿言耳旁,你醒過來,你醒過來好不好? 他像是自言自語,我帶你離開,不見宋凜,不見宋凜只要你在我身邊,去哪里都可以。 祁星終于絕望,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塊,疼得他神經都作痛起來,再也不能呼吸。 【遠東有神,名疾,生有四足,面有鱗,其形狀若少女,而啼如神鳥?!?/br> 這件事情,大約要從二十多年前講起。 二十多年前的今天,夙和和楚湘一同來到忘憂地,他們來時的目的已經很不明確,因為待在神鏡的日子實在過于久遠,久到很多事情,都已經記不起來。 兩人朝夕相處,好似鴛鴦比翼,一人豐神俊朗,一人風姿絕世,若是互相愛慕,倒也是緣定如此,只是世間從無完美,楚湘雖日漸深愛夙和,卻是求而不得。 夙和修無情大道,有情亦是無情,有愛亦是大愛,心冷如磐石,如何能明白楚湘的心意。 這一日,忘憂地風云驟變,靈氣紊亂,結界好似脫落了幕布一般從中間裂開,化為碎光消散花海。 云層黯淡無光,仿佛被龐然大物遮擋一般,黑夜迅速籠罩了仙境,一道人影虛晃于云海中,那人形長有四足,觀其體態輕盈飄渺,若不是那身后四足過于驚駭,倒也風姿綽約宛如美好少女。 人形不知何物,一來便施以毀天滅地之力,夙和與楚湘被困神鏡,化神修為早已被壓至凡人俗子,二人心有計策,便以障眼法騙過人形,躲過一劫。 天地云消霧散,楚湘與夙和避于山洞,山洞里奇花異草好不眼花繚亂,令人心神大亂。楚湘正與夙和談及人形之事,忽覺體內腹部升起一股熱流,兩人不由僵住。 楚湘情竇初開,尚未經歷人事,自是不知這番變化是何道理,而夙和經歷三千世界,對這這種事卻是再明了不過。 期間經歷如何不知,卻聽不久后山洞里傳出兩人曖昧的喘息。楚湘緊摟夙和,兩人衣衫褪盡,夙和漆黑烏發如月華傾瀉,落在白皙如美玉的肌膚上,令楚湘不覺呼吸加重。 這番美感,妙不可言。 此事與【疾】有關,事體如何不再明細,只知此后不久,夙和被冰封在了冰河底下,而楚湘卻不見蹤影。 二人這一番在塵世的糾葛,是夙和所欠,這一世注定來償還楚湘的深情。 雖有情深,奈何緣淺,這一世縱然二人相愛,卻也躲不過上天早已寫好的命運。 阿言病逝便是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下個世界《鮫人滿月》 鏡子雖然會迷惑人,但阿言卻始終沒有認錯。 第29章 .1 鮫人滿月 河水在燈火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遠處兩岸城鎮燭火明亮,大紅燈籠高掛在客棧酒樓門前,人流如織,年輕男女提著各式燈籠在擁擠的街道上游玩。 雕欄的拱橋旁柳枝搖擺,水流從橋下穿過, 在濃如墨的夜色里好似一尾躍出水面的魚, 春花江月, 好不美妙。 岸上燈火輝煌, 江面不遠處的一艘畫船也是燭火明亮。點點火光躍于江面, 人影拉長了倒映在水面上,畫船上雕花細琢,帷幕珠簾,侍衛女婢站在船頭,圍擁著坐在宴席中的少年公子。 今夜月色不甚明亮,清雅俊美的年輕公子坐在首席, 纖塵不染的綢服穿在他身上好似有流光閃動, 一頭烏發用紫金玉冠束起, 微瞇的鳳目凌厲淡漠,白皙的膚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更顯細膩美感, 下頜抬起, 露出脖頸下斜襟繡著的精美紋路。 他支起一條腿,慵懶的靠在榻上,好似明月一般出塵皎潔,令其余人不敢目視。馥郁的酒香縈繞鼻尖, 年輕的公子瞇著一雙危險的眼眸,他玉白的手指把玩著酒杯,聲音輕淡,今夜良辰美景,若是拘于船中斗酒豈不可惜?不若尋些樂子?別浪費了這些時光。 話落,一位少年公子放肆的笑了起來,他穿著極是精美的衣物,模樣也是難見的俊秀,身形雖顯纖細,舉手投足卻優雅大氣。少年公子手握折扇,矮幾上倒滿酒水的白玉杯映出他略顯玩味的目光,七哥這主意不錯,好不容易從宮里頭出來,可不能就這么回去。 這兩位已經開了口,其余人自是不敢多說什么,只派人去叫畫船上的歌姬,然后命人快些將美酒佳肴端上來。 夜如墨,闌珊燈火。 舞隨琴瑟起,翩若游龍驚鴻,女子柔美的姿態和一顰一笑好似參了迷藥,將在座幾人迷得七葷八素,好不自在快活,連矮幾上的美酒都忘了端起來喝。 能在七皇子面前從容翩舞,這些個歌姬顯然都經過了一番苦訓,雖然個個容貌美若牡丹,身段柔韌優雅,但到底少了一份令人怦然心動的氣質,七皇子看了幾眼,便失了興致,百無聊賴的支腮去看波光粼粼的江面。 河水在燭火的映照下好似會發光一樣,時而躍出水面的魚兒撲通一聲又跳回水里,看得七皇子極為驚奇。 忽然,船底下發出嘩啦啦的水流聲,像是有什么東西逆流而行,七皇子凝神看去,只見火光照耀的河面下有一尾滑溜溜的大魚側身而過,尾鰭躍出水面,露出側線優美的弧度,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尾鰭便沉入水底消失的毫無蹤影。 炎炎夏日,空氣中帶著悶熱,陳和玉從學校出來,撐著傘往家里走。她穿著一身透涼的連衣裙,裙擺上的碎花好似盛開的雪蓮,清凈秀雅,讓她整個人都帶著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