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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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在火光下俊美的臉顯得有些陰郁,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阿言攥緊了手指,你自己走。 祁星冷冷的看著他,看來是我對你太好。 阿言還沒反應過來,脖頸一痛,整個人便軟軟的倒在了祁星懷里。 第26章 .8 鏡中世界 祁星注意到身后有人追蹤的痕跡,帶著阿言來到了城南的樹林里,這塊地方偏僻道路又難行,繁復縱橫的樹枝擋住漫天日光,只有點點光影斑駁在地面上。 阿言跟在祁星身后,身上長衫被灌木叢劃破,唇色發白,他艱難的邁著步伐,只感覺雙腿酸軟顫抖。 祁星穿著勁服走在前面,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冷淡,腳步從容不迫,仿佛這山林沒有什么能阻擋他的腳步。 阿言落后幾步緊緊的跟著,撐著粗大的樹干擦了擦額上的汗,呼吸不穩,從城南到這里,不知走了多久,他早已邁不動腳步。 將苦澀壓抑的感覺壓在心底,阿言抬頭向幾步遠的祁星看去,只看到他侵染在斑駁樹影下清冷如畫的身影,玉冠下的烏發整齊垂在腰間。 我走不動了。 祁星停下腳步,微抬頭側目看去,狹長的眼角目光冷冷的睨了過來,帶著股壓迫感,麻煩! 阿言靠著樹干坐下,低著頭,胸口起伏不定,他臉色發白,有些難受的將頭埋進懷里。 過了許久,兩人再次上路,在暮色蒼茫前走到山腳下一戶農戶家里。祁星上前敲門,表示想借住一晚,農戶雖面有豫色,但還是讓兩人住了下來。 農戶家里沒有多余的房間,阿言吃完飯,跟在祁星身后回房,兩人一路無話。 洗干凈了再回來!回到房間,祁星將床上的包袱扔給少年,迎著月色出了院門,也不知是去哪里。 阿言抱著懷里的包袱,手指緊緊攥緊,眼底的瞳孔漸漸褪去琥珀色,腦海一瞬間的空白后又恢復過來。 祁星走到不遠處,朦朧的霧氣將他整個人吞噬,他沿著山道走了許久,抬頭看了一眼懸掛高空的明月,又看了看地上婆娑的樹影,繼續向前走去。 夜色逐漸清冷,院里的狗吠聲停了下來,漆黑的房間突然亮起燭光,明亮的窗戶上倒映出一抹如煙墨的身影。 此刻月影西斜,樹影卓約,朦朧翻騰的霧氣宛如云海一般將這一片山林籠罩,黑漆漆的山路上,有躍動的燭火浮空而來,火焰般的色彩點綴在黑暗里。 阿言提著燈籠,快步走著,不敢回頭一步,燈籠里將熄未熄的火光讓他看不清前方道路,他咬緊了牙,攥緊包袱,不讓自己露出絲毫膽怯。 走了不知多久,霧氣終于稀薄,阿言抬頭,目光穿過樹枝向著高空上的明月看去,即將獲得自由的喜悅才涌上心頭,便聽身后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三分森然七分冰冷。 你去哪兒? 阿言腳步一頓,心底涌起的冷意和無力感讓他眼底染上了一層水汽,鼻子酸酸的,他嘆了口氣,祁星,我與你無仇無怨,你放過我吧。 氣氛冷凝,黑暗中無人開口。 霧氣中走出一道修長清冷的身影,那人腳步輕緩的來到阿言身后,步伐隱有壓迫感,你去哪兒? 阿言緊了緊包袱,強忍心底的顫栗,我去哪兒與你何干? 冰冷的氣息出現在身后,祁星目光幽暗沉熾,臉上的冰霜仿若萬年不變的冰川,他低著頭,在少年耳邊風輕云淡道,是與我無關,我說過,我與宋凜有約,要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說到這里他冷笑一聲,神色陰郁至極,到了那時,你要尋死還是做其他,都跟我沒有關系。 祁星的嗓音清冷如玉珠落盤,又似泉水潺潺般動聽,聲音無起伏時質感冰冷,阿言聽得繃緊了身體,又聽他冷漠道,好了,現在,跟我回去。 阿言沒想到,僅僅半個時辰,他又回到了那戶農戶家里。 少年心底清楚,祁星這樣的人,一旦出逃被他抓住,以后就永遠沒有機會了。他坐在窗前,目光放在夜空中的明月上,只覺得心底凄涼無比。 這一刻,他徹底斷絕了回村子的念頭。 深夜,火光拉長了墻壁上倒映著的的身影,一室昏暗。祁星將劍放在床頭,正要熄滅蠟燭入睡,他的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了床上縮卷著身子熟睡的少年身上。 他靜靜的看著阿言,良久,轉頭吹熄燭火,睡在了少年身側。 天色有些暗沉,四月細雨綿綿,仿若煙雨籠罩的小鎮詩情畫意。小橋流水,柳樹搖曳,船只停在河面上,霧雨朦朧,其醉如水墨丹青,入筆濃烈,黑白分明。 這纏綿的雨下了好些天,街道無甚多行人,祁星的腳步被迫停在小鎮上,他靠著江南雕花小窗,目光在窗外霧氣蒙蒙的石橋上停留,而后,移開視線。 他身體如何?清冷的聲音壓低,往日總是毫無起伏的冷質音感忽然多了絲情緒,青年站在床頭,沒有去看床榻上容色蒼白的少年,而是對著一旁診脈的大夫開口。 大夫把完脈,神情有些凝重的站起身,看著祁星輕嘆,這位小公子本就患有舊疾,又沒有好好調養,這些天舟車勞頓又受了寒,正是需要修養的時候。老夫一會兒給公子開個藥方,還請公子快些去抓藥,免得小公子寒氣入五臟六腑。 祁星低頭去看床上雙目緊閉唇色慘白的阿言,眼眸一暗,多謝大夫。 大夫寫完藥方交給祁星,背起藥箱離開,走出房門時忍不住回頭說了一句,他早幾年受過凍傷,體內元氣大損,若是不好生調養,長期以往,恐有性命之憂。 祁星再次謝過大夫,將人送到客棧門口,遠遠的看著大夫離去的背影,目光沉冷。 細綿的雨落在青石板上,行人步伐匆匆,一個人撐著竹青色的油紙傘,穿過石橋而來,在行色匆匆的街道里,他就像一股清流,仿若一葉扁舟立秋水之上。 傘下的青年看不清模樣,一只撐著油紙傘的手卻是纖長白皙,只露出優美的尖尖的下巴,他走路的姿態極是優雅和緩,風姿卓越,只是氣質過于冷冽,整個人清冷得不像話。 青年穿過街道,停在藥鋪面前,收起雨傘豎立在門外,抖抖長袖走了進去。 祈公子?身后有人驚訝的聲音。 祁星站在柜臺前,聽到這聲音微微側目,盛滿冷光的眼眸里古井無波,卻清晰的倒映出了來人模樣的狼狽。 是一個少年,不過十八九歲,生的容色清麗,一身長衫濕答答的掛在身上,露出美好的身段,他正驚訝而羞窘的看著面前清冷的男子。 祈公子怎么來江南了? 祁星冷冷的看著他,然后低頭去看掌柜子按照藥方抓的藥,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少年咬著唇,似乎習慣了男人冰冷的對待,他偷偷看了祁星幾眼,眨了眨睫毛。 阿言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熱,guntang的熱,腦海渾渾噩噩,混亂得仿佛神經也疼痛起來,尖銳的痛楚讓他心底也窒息一般。 腦海里有無數片段閃過,最終停留在窗外皎潔的明月上,漫天星海,梨花紛落,十幾道星芒劃破夜空,墜入云海。 祁星微弱的聲音從床上傳來,少年柔軟的腔調帶著沙啞,脆弱得仿佛瀕臨死亡的貓兒一般。 祁星走過去,將阿言扶起來躺在床頭,目光落在他帶著淺淺笑意的臉上,少年眼角雖還有些疲憊,但蒼白的面容已經沒了病態。 這還是兩人鬧翻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開口。祁星為人冷情,但此刻看著阿言柔和的目光,仿佛兩人間的矛盾和隔閡都隨風消散,心底不由得升起莫名的情緒。 感覺身體如何?他看著阿言,聲音不再冰冷,而是柔軟下來。 阿言虛弱的笑了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這幾日的照顧。 我熬了藥,一會兒用膳再喝。 祁星給阿言披上一件外衣,又掖了掖被褥,去了樓下客棧廚房。 阿言靜靜的看著他走出房門,身子一軟靠在床榻邊,心海如潮涌,萬千思緒和話語,最終只閉上眼嘆息一聲。 祁星走下樓梯,腳步頓住,回頭,視線落在二樓半開的軒窗上,神情微怔。少年蒼白著臉坐在床頭淺笑的柔軟模樣,與初見時他立在桃花紛落溪流邊的細可入畫。 畫面重疊,祁星斂目輕顫睫毛,便覺得外面那如煙如霧纏綿悱惻的雨水,也沒了詩情畫意的感覺。 又一個陰沉的天氣,細雨綿綿不斷,青石板上走來兩個人的腳步聲,兩把如詩畫般雅致的油紙傘靠得極近。 行人從兩人身邊經過,聽到少年小心翼翼的聲音,那位公子的病還沒好么? 青年嗯了一聲。 大夫怎么說?少年緊了緊手中油紙傘,我的意思是祈公子為何不將那位公子送到醫館? 為何要親自照顧? 明明是如此冷情的一個人。 祁星神色冷淡,你的話太多了。 少年心一緊,咬唇道,可祈公子不是有要事在身么?他如此豈不拖累了公子。 祁星停下腳步,目光冰冷的看向他。 遠處河面船只搖擺,山影重疊,阿言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細雨紛飛,朦朧的雨絲飄灑在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撐著傘,擁擠得從石橋上走下來。 他緊了緊披在肩上的外衣,正要關上窗戶,手忽然一頓,目光落在了客棧門前的兩道身影上。 竹青色的油紙傘,描梅淡雅的油紙傘,一左一右,仿若天生如此。 阿言垂下輕顫的睫毛,忽然覺得天氣冷了下來。 第27章 .9 鏡中世界 客棧的門口,兩把油紙傘靠得極近,行人來往,不由得將目光放在那竹青色油紙傘的主人身上。 一件長衫披身,男人長身立在飄渺的雨絲里,如玉的面容隱藏在傘下,只露出白皙纖長的手指。 我到了。嗓音冷冽如玉石相擊的男人淡道。 描梅淡雅的油紙傘轉了個方向,似乎是在不舍,日后還能見到祈公子么? 祁星微低頭,目光稍冷,淡淡的看著那睫毛輕顫緊咬貝齒的少年,少年目光希翼的看著他,怯生生的模樣有種熟悉感。 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 男人冷漠絕情的話讓少年心顫如麻,莫名的情緒如海潮涌來,五味陳雜,夙兒夙兒愿跟在公子身邊伺候,望公子成全。 大堂,一門之隔的地方,阿言忽然攥緊了衣襟,鴉羽般漆黑的長發落在耳旁,遮住他半張臉,看不清情緒。 揮開前面的小二,阿言向樓梯走去,蒼白的臉色幾欲透明。 祁星推開房門,便看見披了兩件外衣的少年獨坐在床榻邊,烏發柔順的傾瀉下來,落在身下的被褥上,下頜抬起,睫毛如蟬翼般抖動,露出白皙削尖的下巴。 他目光落在遠方,視線穿過了軒窗,仿佛穿過了窗外的山山水水,重疊的山影映入他的眼眸里,還有雨絲中飄搖的船只,顯得落寞至極。 祁星神色怔住,眼底翻涌的情緒一點一點褪去,他反手關上門,走到阿言身旁,怎么不把窗戶關上? 阿言靜坐不語,只是把頭垂了下來,像是天鵝垂頸,他靠在床頭,有些難受的將身體軟了下來,我一個人有些悶,便想看看外面的景色。 祁星坐在他身側,是我不好,將你一人留在這里。 阿言搖搖頭,是我拖累了你。 祁星看著他,這幾日陰雨不斷,你的病難免好得慢些,不必自責。 他掖了掖少年身上的被褥,轉過頭,等過幾日再離開。 祁星阿言伸手拉住他欲離開的手腕,目光執拗,眼底里有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怎么了?祁星難得的柔和了面容。 阿言低下頭,心緒翻涌,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他覺得自己變得好奇怪,心也變得奇怪,這讓他有些害怕。 幾番掙扎,終是放開了手,我我是怕楚湘 祁星凝視著阿言,視線相觸,他忽然偏過頭,聲音低啞,不用擔心,他們找不到這里。 說罷,他起身走出房門。 暮色過后,月色灑滿大地,夜空如墨,明月皎潔。 室內,燭火搖曳,拖長了地上的人影。 阿言坐在床頭,烏發傾瀉如瀑布,他抬頭靜靜看著窗外的明月,露出脆弱纖細的脖頸。交錯的樹枝在石橋邊清晰可見,人頭攢動,街道燈火輝煌。 小二打了熱水上來,又恭敬的退了回去,阿言就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的燈火由明到暗,寒氣襲來,他沒有變過姿勢,連手指也不曾動過。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身體有些發冷的阿言恍惚想到,為什么祁星還不回來?他低著頭,有些穩不住身形,思緒回到那天下午。 那把描梅淡雅的油紙傘,那個有著清麗面容的少年,祁星是去見他了么? 阿言顫抖著手扶上自己的臉,身形一晃倒在了床邊,心底涌起的感覺,像是吃了黃蓮一樣苦澀。 阿言不懂,他不明白這種感覺,人類的心總是藏著太多東西,阿織沒有教過他,他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這種感情。 阿言的心從來到這世上,從來都是像水一樣平靜,雖然會有波瀾和漣漪,卻從不會在他心底留下痕跡。 祁星踏進房門,目光微怔。 窗外的月色灑進來,在將熄未熄的燭火里,少年倒在床邊,支撐著身體的雙臂顫抖著,鴉羽漆黑的烏發散落在身后的床榻上,披著的長衣褪在臂彎里,他低頭看著被褥,看不清神色如何。 祁星蹙了蹙眉,走到床榻邊將阿言扶起,音色低冷,怎么了?怎么手這般冷? 阿言聽見他冷漠無質的聲音,恍惚記起半月前那間破廟里,祁星穿著華貴緞服,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目光淡淡的看著他,人雖然站在那里,卻冰冷的遙不可及。 祁星摟著他的腰,讓他舒適的靠在自己身上,慣冷的眉眼蹙緊,怎么不說話?你的身體不好,就該躺下好好休息。 阿言輕咳兩聲,蒼白纖細的手指握緊他的手腕,不礙事的,今晚只是有些風大,明天就好了。 祁星低頭,目光還是那樣清冷,阿言偏過頭,笑容淡淡,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