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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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輕輕點頭,稍稍一偏頭在云喬笑得尤其好看的臉頰輕輕一吻,然后才略警覺地看去前座和兒童座椅上的云閥。 李勝陳威專心開車中,已經習慣不多往后座看,云閥迷迷瞪瞪又快睡著了。 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們就能送爺爺和叔爺爺團聚還是要另外挑時間?季殊后知后覺地再詢問云喬。 他安排時就沒想起青寧鎮風俗里看黃歷定時辰的那些。 不用。 云喬和季殊一樣的打算,他將季殊的手牽起在臉頰處貼了貼,不需要,爺爺很著急和阿笙爺爺團聚,不會希望再耽擱了。 兩年多前本就因為他的不知情而做錯了,如今更不該再耽擱。 季殊朝云喬輕輕點頭,再輕撫著云喬的臉頰。 他知道的上一世里,司安沒能和他叔爺爺季久笙合葬,老太太和姜外婆同時期的身體情況都比現在糟糕太多,管不了事兒。 更關鍵是,上一世司安去世時間比這一世早了足足八年,那個時候,他和云喬都很小。長大后,沒什么契機,他們是不太可知道那么久遠之前的事情。 司安的醫生和科學家身份都比他的私人感情要讓人關注,本著對死者的尊重,云喬只怕也沒想過去探究,即便從姜宮那里知道一些,也不會認為自己有資格為司安和季久笙做主。 而能為他們做主的季殊,因為生病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多余的心力和興趣去探知那些早已被歲月塵封的往事。 因為趕上了晚高峰的尾巴,他在一個半小時以后才回到季宅,老太太阿冬婆以及司明早早遛彎到門口附近等著,看到車停下,第一時間迎了過來。 雖然每天都有電話,但這是云喬季殊這個月里第二次一周以上的出遠門了。 臉色都很不錯,看來還是滇南的山水養人。 老太太從云喬季殊云閥一個個看過去后,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三人整體精神狀態都很好,尤其是云閥,蹦蹦跶跶,開心得不行,已經準備了一轱轆話要和他們分享了。 等明年暑假,我們安排出更多時間,帶您、阿婆和小司明一起回去避暑。 云喬扶著老太太的手往明月樓走去,家里人多,他們帶回的諸多行李已經被瓜分完了,李勝會親自看著將行李送到望歸樓去。 好啊,我還真想去看看。 從視頻通話里看到了云喬的房間和花園后,她也很想親眼去看看,再住幾天感受一下云閥說的那萬籟俱寂的安寧和上京城看不到的星空。 阿冬婆從早上就開始準備給云喬季殊的燉湯,以及云閥喜歡的小點心,都端上桌后,她、老太太以及自動負責起照顧云閥的司明也坐下陪著喝了半碗湯。 飯后,云喬給老太太三人把了平安脈,再安排熱聊中的嘮嗑四人組去洗漱準備睡覺后,他才和季殊回望歸樓。 吃得不算太多,但也就得走走消消食才能開始準備睡覺。 季宅的院子已經和云喬剛到季家時大變樣了,月季開了,移植來的果樹也蔥蔥郁郁初步適應了季宅的水土環境。 菜地里的空心菜和韭菜已經被吃過幾輪了,小青菜大小不一,挑著摘一摘也夠炒一盤了。 看完了菜地、花苗和果樹,云喬和季殊又繞去跑馬場看追風赤雪它們。 還認不認得我呀,這個月都沒怎么帶你們出去跑了。 云喬輕輕摸著追風的馬臉,再抱了一下馬脖子,駿馬追風安安分分地給抱給摸,它說不了話,卻是記得云喬這個主人。 四只駿馬都問候過去后,云喬才回到季殊身側,露出笑顏,消食夠了,我們回去吧,反正我肯定不可能失眠的。 季殊也很高興自己的哄睡技能有如此之大的提升,他走到云喬身下半蹲下身,再回頭看來,我背你回去。 云喬趴到季殊背上,把手環住季殊后,才在季殊耳邊低低地說話,我一點都不覺得累呀。 上回他確實因為手術太晚累著和困著了,這回一路睡到家,這會兒都精神得不行,感覺能跑個10公里再睡覺呢。 我想背你。 季殊背著云喬緩步走出跑馬場,就突然想背云喬,沒什么特別的理由或原因。 而這對云喬來說就是非常充分的理由了,他往季殊臉頰親了一下,就把頭挨上季殊,眼睛閉上,感受著胸口傳遞來屬于季殊相近頻率的心跳震動。 一種神奇的安全感將云喬包裹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季殊在他心底的份量,很重很重,他今年之前從未預想過的,心里完全住進一個人的感覺。 季殊背著云喬回望歸樓的二層臥室里,又兩分鐘過去,他才出聲問道,我再背你二樓走唔。 季殊的呼吸略重起來,耳垂給云喬很輕很輕地咬住后,他下意識偏頭過來,然后他就給云喬吻住唇了。 雙手少許放開后,云喬安穩落地,他們的唇分開兩秒不到,又重新吻上,急切而又熱烈。 雙向的熱吻繼續,季殊幾次睜眼看云喬,想中斷這個愈演愈烈的吻,又不舍得中斷,他們也從門口的位置一步步抵達了床邊。 季先生,你專心一點。 云喬說完這句話后,繼續拽下了季殊已經被他扯得皺巴巴的衣領,他們繼續吻上。 云喬給出的信號已經足夠明確,他不想再挑什么時間,不需要等季殊和自己完全學明白,這種事情本來就該他們自己互相探索著完成。 云喬再次確定他不想讓季殊看別人的身體,即便那是個教學片,他想要季殊,他現在就要季殊,他要徹徹底底地擁有他,要在彼此身上打上屬于對方的烙印。 又一次熱吻短暫結束的空隙,季殊對視云喬灼熱而又坦誠的目光,他深吸口氣將少許腿軟的云喬抱起,再緩慢放到床上。 在季殊覆身而來時,云喬主動抱住他的脖子,再輕輕地在季殊唇上安撫性地啄吻著,我不害怕,我想要你。 季殊僅僅維持地一絲理智徹底繃斷,什么前思后慮都顧不了。 不久后,本就沒來得及全打開的室內光線被染上一層曖.昧的淺色,低低壓抑的輕呼,將這個房間與外界完全隔絕開來。 初生又洶涌的情.欲完全沁透兩個年輕而又富有力量的身體,其余身體被開拓和尺寸不適應的問題都能被心里和身體的雙重滿足所忽略。 季殊沒有去看時間但也知道完全過了云喬的睡眠點,而他還無法停止自己對云喬的貪戀,又一次食髓知味地折騰起人。 云喬沒有覺得困的意思,也不舍得這么睡著,他抱住季殊很輕很輕地道,季殊,我是喜歡的 身體必然會有不適外,身體和心里的滿足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聽清云喬的話后,季殊的呼吸再次一重,他看向云喬的眼睛,帶著少許啞色的聲音道,這次我會更小心。 云喬眼睛一眨,沒有猶豫就點了頭,好。 第二天云喬季殊無意外地睡遲了,云喬拿起床頭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時間,剛過六點。他的身體除了些微的不適外,清清爽爽,已經被季殊幫著清理干凈了。 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季殊的親.吻下,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腦袋里快速回顧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后,云喬耳根少許地熱起來,放下手表他又轉身回來,少許天光散入室內夠他看清季殊。 云喬臉上無自覺揚起淺笑,又分外稀罕地往季殊唇上親了親,在感覺到季殊有清醒跡象時,他又主動抱緊了季殊。 季先生,早。 季殊睜眼,混沌的感覺快速從他眼底褪.去,他回抱住云喬,早。 一頓,季殊迅速坐起,手在云喬褲頭上按著,又在云喬看來時,停下動作,開口說明,我再檢查一下。 云喬耳根的熱度直接染到了臉頰,他跟著坐起來,我好多了,晚點我給自己配點藥洗洗就好了。 你沒有傷害到我。 云喬握住季殊還捏著他褲頭的手,抬眸和季殊的目光碰上,他輕輕問道,季先生,你高興嗎? 這是昨晚云喬沒來得及問季殊的話,他能感覺得到,但還需要季殊親口告訴他。 高興。 季殊放開手,重新將云喬攬進懷里,再吻了吻云喬的額頭,我非常高興。阿喬,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嗎? 正是因為太過高興,季殊反倒有些樂極生悲了,他感覺這一世就像是偷來的,像一場荒唐的美夢,太過美好了,他害怕醒來,害怕云喬用陌生又疏離的目光看他。 對,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云喬變了一下手勢和季殊的左手十指交握到一起,再朝季殊堅定地一笑。 季先生,你要記住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未來幾輩子都是。 幾輩子那是季殊自己許給他的,他毫不客氣地和季殊要了。 季殊鄭重點頭,他眼底和臉上也染上了笑顏。 雖然和平時比起來今兒起遲了一小時,但依舊算早,云喬在和季殊確定自己身體情況后,他們還去跑了30分鐘。 隨后,季殊帶著剛起來的云閥去遛馬,云喬進小廚房煮茶。 云喬和季殊從赫曼回來,眾人就感覺他和季殊的感情有所升溫,這次他們從回鄉歸來又更好了些,云閥老太太在內都沒覺得奇怪。 反倒是平日心很大的阿冬婆,拉著云喬多問了幾句身體情況,然后她想煮紅雞蛋的決定給云喬提前一句話否決了。 云喬也不知阿冬婆怎么看出來了,不吃紅雞蛋,我一會兒多加些桂圓紅棗進養生湯里,您給眾人分一分。 也行!阿冬婆拍了一下手,又再叮囑云喬一句,今兒就例外多加點蜂蜜吧。 好。 云喬應下,在分湯時,又額外讓阿冬婆準備了一個保溫杯倒滿,然后他再去廚房外招呼眾人進來領湯喝。 哇,好好喝! 嗜甜的云閥第一個嘗出甜味兒的區別,雖然依舊不算很甜,卻是云喬給他們煮茶以來蜂蜜加最多一次了,平時一般都是少量蜂蜜和甘草果脯等自帶的甜味。 【好喝!】 司明也朝云喬比劃著,表示自己的喜歡。 一周左右的學習,司明已經能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但距離說完整的話,還需要一些時間?,F在他依舊習慣和人用手語交流。 來來來,每人都喝一點。 阿冬婆帶著云閥司明熱情高漲地分茶時,臉頰熱度不淺的云喬帶著保溫杯先從小廚房里出來,喝完湯的季殊第一時間跟上云喬。 在他目光看來時,云喬主動說明,給爺爺和阿笙爺爺帶的。 云喬也不確定自己做這些到底有沒有意義,但什么都不做肯定是不行的。 季家的私人墓園并不在上京城的市區或郊區,而是在臨近瀕海城市的臨海郊區里,有專人管理,坐私家車的話兩回需要五個小時左右。 在云喬思考他們有沒有必要在那邊住一晚時,靠近樹林的草地上空直升飛機嗡嗡地降落,這也屬于季殊的安排之一。 直升飛機前往季家墓園只需要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那邊也有適合降落的地方。 怕觸景傷情,這次前往墓園的只有云喬季殊和李勝幾人,老太太阿冬婆以及云閥都不帶上。 手續都已經辦好了。 季殊走進書房低聲和云喬說明,他們家私人飛機和直升飛機的手續和資格證都很齊全,駕駛員也是他絕對信任的人,司老的意外不會發生在云喬身上。 云喬點點頭,就是他完全沒想過還能有這種出行方式,才露出驚訝的神色。 云喬對坐直升飛機一點都不陌生,在李勝幾人將他們要帶去的東西都搬上去后,云喬也坐到季殊身側的位置。 季殊幫云喬戴上降噪耳機,又安撫性地往云喬額頭輕輕一吻。 今晨后,季殊已經能不避諱家里人的目光,按照自己的心意親.吻云喬額頭臉頰這樣的位置了,這比言語更能和云喬表達他的感受和關懷。 朝遠處的老太太云閥他們招招手后,直升飛機順利起飛往臨市的瀕海郊區,九點開始準備起飛的搬行李等事宜,十點就抵達了墓園里的草坪空地。 這邊有十來個提前出發的九季安保部成員,工具等一應準備俱全。 季殊接著云喬下到草坪,再牽住云喬的手往一個矮坡上走去,那邊繞過去就是季家在上京城一脈的墓地群。 四五代以前的季家也算人丁興旺,但從季殊的太爺爺開始就是血脈凋零,季殊唯一的直系叔爺爺也早早病逝,到季殊這一代連血脈繼承人都不可能有了。 云喬和季殊心中都沒有太多感嘆的情緒,季殊按照記憶里的印象,把云喬帶到了季久笙的墓前,很小的照片上是溫柔淺笑的俊俏青年。 跪坐下來,視線和照片平行后,云喬能感覺到一點內心異常安定的感受,這是季久笙永久留在照片里笑容的自然感染力。 作者有話要說:七夕快樂~超甜章送上~~ 第九十六章 云喬輕輕放下屬于司安的骨灰盒后,他臉上跟著露出淺笑。 阿笙爺爺,我是云喬,我聽爺爺和七爺爺說過您一些事情。很抱歉,現在才帶爺爺和您團聚。云喬仰頭看一眼季殊,把季殊說不出口的話也一起說了。 他是您的侄孫兒季殊,很抱歉我們擅自探知了這段往事。希望您能原諒爺爺的遲到。下一輩子,希望我和季殊還能有幸成為您的家人。 在這個時刻云喬就任性地不想講科學和唯物主義,他真心希望司安和季久笙能在死后的世界重聚,他和季殊也有再和他們再重逢的一天。 在云喬認認真真地拜了一下后,季殊也跟著拜了一下。 季殊看著照片上的人,感覺也略為驚奇,他和季久笙骨相的相似達到五六成,但季久笙的笑容很溫暖很自然,他就無法和季久笙這樣笑。 他目光再看去云喬,云喬的笑容里就也有種溫暖、安定人心的感覺。 云喬起身后,再朝季殊伸出手,起來,剩下的就讓爺爺自己和阿笙爺爺說明吧。 看到照片后,云喬就知道以季久笙的性情是不會責怪他們的,季久笙如同別人告訴他的那樣,對這個世界和身邊的人報以最大的善意和熱情。 季久笙雖然病逝了,但他和司安的感情并沒有終結。 司安后來的大半生里隨時都能從季久笙那里汲取到力量,他也深刻地明白季久笙希望他活著,把他沒活夠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