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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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倒是想親手送這個,但治療遠比她想象中要難熬,她又改了主意,打算再拖拖時間,試試能不能撐著熬過正月。 凡楚玉清楚她什么意思,但不樂意幫忙,態度堅決地表示:你要送你自己送,我不去。 可說是這么說,見到明舒因為吃藥搞得一臉蒼白的樣子,凡楚玉終究還是心軟,最后不情不愿地答應了。 原本凡楚玉很想讓明舒通知老兩口,但自從明舒一連吐了幾次后,凡楚玉再也不提那事,默默依著了。 不過老兩口是老兩口,不通知家中長輩不代表不會告訴其他朋友。 凡楚玉將明舒生病的事告訴了老曹和英姐她們,私下里商量了一陣,討論一下究竟該怎么處理這局面。到底是多年好友,大家不可能坐視不管,人心都是rou長的,遇到這種情況哪還會無動于衷。 初十這天,老曹英姐她們跟著凡楚玉到醫院探望,一個個做足了防護才進門,生怕讓明舒因為感染就生病了。 見到朋友們,明舒也不意外,清楚大家都知道了,亦知曉這行人會在今天過來。她開口喊人,嘴唇都干干的,精神頭不是很好,狀態比剛住院時差點。 見到她那個病殃殃的樣子,英姐第一個就落淚了,來之前就說好了不能哭的,別表現得像生離死別一般,可看到這場景還是克制不住情緒。英姐素來多愁善感,談戀愛分手都狠不下心呢,這時候就更憋不住了。 明舒想上前安慰一下,英姐立馬抬抬手制止:你坐那兒,別過來!我剛從外面進來,身上有灰塵這些,你不要靠近我。 明舒好笑,不影響,沒到這地步。 英姐就是不同意,自己抹抹眼角,執拗說:你別過來就是了,不要管我。 后面還是老曹拍了拍英姐的背,塞兩張紙給英姐擦淚珠子和鼻涕。 老曹也怪難受的,期間還少有的紅了眼眶,只是沒落淚,還算是控制住了自己。他那么鬧騰的一個人,這時候卻比誰都沉默寡言,從頭到尾都沒講過幾句話,亦不怎么同明舒交流,全程都安靜得過分。 明舒看了他兩眼,不曉得該如何解釋,只默不作聲地坐那兒,等著他發話。 老曹還是緩不過來那陣情緒,中途避開眾人出去了一次,獨自去外邊靜靜,咬根煙疏解一下。他都沒點火,一口沒抽,怕回來后會影響明舒。 變故真的很難說得清,世事難料,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沒法兒確定。 大病是最讓人無可奈何的,尤其是這種看不到多少前路的病。一群朋友心里有數,清楚現今的狀況,知道明舒的處境。 老曹再折回來時,病房里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不再那么凝重了。 有人問起了明家父母,順勢就聊到老兩口。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大伙兒忽然就默契地講起了明義如和蕭何良的好,點點滴滴地細數那些往事。 其實這群人里大部分曾經都是蕭何良的學生,剩下的就算不是,但多多少少也受過蕭老師的照顧,他們讀中學那時候時常找蕭老師補課講題。老曹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蕭何良那里免費補過的課可太多了,當年要不是因為補課,后來也不會認識明舒。 還有明義如,嘴硬心軟的明女士在事業上幫襯過好些在場的人,比如幫英姐牽橋搭線,比如為某某找關系,再比如早些年以投資的名義出錢幫扶老曹搞藝術。 當初明舒義無反顧出柜與家里鬧翻后,部分人正是因為承過明義如的情,所以才會不求回報地幫助明舒。 無人講消極的話,直至老曹腦抽,忽而嘴唇翕動,抬頭看向明舒,認真地說:以后不論怎么樣,我都會出一份力照顧伯母和蕭老師,養老也可以,左右不過是桌上多兩雙筷子。 話音剛落,整間病房都鴉雀無聲。 明舒怔了怔,沒料到老曹會突然來這一出。 老曹說:伯母和蕭老師也算是我半個父母 明舒一時無話,不知作何回應。 還是凡楚玉轉得快,隨即就打老曹一下,嫌棄地說:瞎咧咧什么呢你,阿舒以后自己會顧著,用不著你。 其實不止是老曹有著打算,英姐她們也是,大家早都無聲地達成了共識,如若老天不開眼真有那么一日,那在場的這些多少也得出手扶一把,以后是有空去探望老兩口也好,還是等夫妻倆老了幫忙照顧,屆時所有人都會盡力而為。 老兩口是好人,明舒是好人,這一家子都好,沒理由不幫。 明舒瞧著老曹,再看看其他人,終還是無言。她挺想道聲謝,可感激的話卡在喉嚨里講不出來,畢竟真要是應下了,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將老兩口托付給眾人,那對老曹他們不公平,往后還有幾十年呢。 這次的見面最終還是積極的,至少給了明舒一些安慰,多一個人支持心里就會多踏實一分,總比自己硬抗要好。 夜里,明舒照舊與寧知聊天,問問秋天,問問開學事宜。 日子過得真快,記憶中上次開學還沒多久,轉眼就是半年的時光,好像也沒過去幾天。 寧知不期待新學期,對讀書沒多大興趣,整天都懨懨窩老宅遛狗打游戲,要不就是陪寧老太太散步,偶爾會參加宴會,出席某個重要的活動。 小孩兒很久都不跟李林澤他們聯系了,新年期間都被困在家里,想出去瀟灑也難。 明舒在微信上問了李林澤,還有方俞婧小姑娘。 寧知不解:「問他們做什么?」 明舒坦蕩回復:「別一天到晚都宅家里,可以多跟朋友約出去玩,趁開學前到處轉轉?!?/br> 寧知:「不想去,懶得動?!?/br> 明舒:「找人出去旅游,去其它地方走走?!?/br> 寧知:「我想去德國找你?!?/br> 明舒一愣,而后淡定地周旋:「我這邊太多事了,抽不開身,你要是來了我會更忙?!?/br> 寧知問:「你忙什么?」 明舒回答不出具體的,只能搪塞:「畫畫,看秀,跟同行交流?!?/br> 寧知再問:「有遇到什么人沒?」 明舒:「還不就是那樣,沒啥稀奇?!?/br> 寧知:「哦?!?/br> 明舒轉開話題,又聊了點別的,講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寧知似乎真的沒發現哪兒奇怪,不一會兒就接上了她的話題,順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談。 這人再發來一個視頻,單獨拍的秋天。秋天無師自通了一門新技能,現在都會作揖了,也不曉得是不是過年期間跟那些討紅包的小娃子學的。大狗傻愣愣,學得有模有樣的,兩只爪子搭一塊兒還挺興奮,活像學會了什么了不得的本事。 寧知厚臉皮地發消息:「它也想你了?!?/br> 明舒回答:「它很乖?!?/br> 寧知問:「它想去德國旅游?!?/br> 明舒笑了笑,跳過這條不回復。 聊了將近一個小時,雙方都準備休息了。 臨下線前,寧知倏地再發了一條:「我看網上說柏林今天又下大雪了,白雪遮蓋很漂亮?!?/br> 明舒不假思索就打字:「嗯,還可以?!?/br> 聊天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可消息遲遲不發過來。 似是有些舍不得結尾,寧知老半天才發來最后的問候:「下雪了記得添衣服,不要四處亂跑?!?/br> 明舒:「不會,沒事都待在酒店里?!?/br> 寧知:「快睡吧,晚安?!?/br> 明舒:「安?!?/br> 吃藥副作用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明舒仍感到骨頭痛,隱隱還有別的癥狀。 也許是身體不舒服,也許是因著這次的聊天,晚些時候,明舒躺在床上又失眠了,翻來覆去睡不著。 等到第二天,也就是農歷十一這一天,明舒同老兩口打了個網絡電話,問問夫妻倆這幾天過得怎么樣。 老兩口這陣子的生活挺愜意,走完親戚就去郊外自駕游兩天,今兒才回家。蕭何良一直在問明舒在德國咋樣了,冷不冷,吃得習慣不,學習進展如何。明舒全都說好,中間有兩次都挺想講出真相,可話到嘴邊還是開不了口。 到中午了,又是一輪吃藥時刻。 程醫生來巡查,再講講這十天內吃藥的效果好還是壞。 總體來看是可以的,格列衛的作用比預想中要好一點,超出程醫生的估計。明舒脖子上的硬塊沒了,早前輕微的脾大癥狀也有所好轉,血液各項指數都在逐漸下降。 明舒這次吃藥不再吐得那么慘烈,堅持了半個多小時才犯惡心,終于不用再吃第二次。 凡楚玉下午才來,進門就問明舒何時通知老兩口。明舒給不出準確的日期,正下床慢步走走,疏解一下骨痛。 他們打電話給我了,問了你。凡楚玉說。 明舒轉頭:問了什么? 凡楚玉回答:你哪一天可以回去。 明舒了然,走到窗邊再折回來,欲言又止,想說什么又停住。 凡楚玉過兩分鐘出去了一趟,下樓幫忙取藥,順帶續上治療費用。 明舒留在病房里歇著,吃完藥很累,老是有種由內而外的疲憊感。她不想一直癱床上,盡量站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不停曬曬,再是緩步動一動。 在這期間,明舒翻了翻手機,看有無新的消息。 以前微信上總是攢著一大堆未讀信息,這十來天太閑了,有消息就回復,現在的聊天界面竟然時常都是無新狀態。 病房門幾分鐘后被打開,有人進來了。 以為是凡楚玉,明舒也沒太在意,還在低頭盯手機。 背后那位也不上前打擾,進門后就沉默地站著不出聲,亦不做什么。 她在看她,像是隔著很遠的距離。 明舒無所警覺,直到實在無聊了要收起手機,轉身回頭瞅了眼,這才發現來人到底是誰。她僵在原地,很是訝然。 雙方都不主動,四目相對,仿若不認識了一樣。 寧知風塵仆仆,不知從哪兒趕來的,她鼻尖凍得微微紅,頭發被風吹亂了都來不及整理,整個人素面朝天,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兒,看起來很是狼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769009 11個;46432263、路人只為路過、xin、チョウニマ、胖炒魚、老吳、LU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ナナ靑 80瓶;押一付三、哦哦哦、三堰塘沽 20瓶;我決定起個昵稱、啦啦啦、羽之落、無良用品、爬墻回來了 10瓶;喻言孟美岐老婆、你拍七我拍七、KAMID。、愛不是理由 5瓶;且聽風吟 4瓶;五花rou最棒! 3瓶;大白羊、老吳 2瓶;阿彎、10米長澤雅美、婧子 1瓶。 第77章 病房里沉靜, 一點聲響都沒有。 兩個人都不說話,倒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這般情況下的見面太突然了, 明舒猝不及防, 毫無心理準備, 冷不丁見到對方后就腦袋空白了,只愣愣地望著那人,在接下來至少兩分鐘之內都不知所措。 寧知是從別地兒回來的, 連夜去了次南城, 中午那會兒才開車到這里, 一路上都沒歇息過,連口水都沒喝,更甭提吃飯那些了。 小卷毛挺執拗,在這邊尋求不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一個沖動就跑到南城找江醫生妻妻兩個問話, 非得查出了前因后果才罷休。 可能是一來一回奔波了一趟太磨人精力, 寧知眼睛下方都泛著淺淺的青黑, 眼球里還有明顯的紅血絲,看著還挺嚇人的。 顯然, 崽兒這一天過得不太好, 不比醫院這邊輕松。 明舒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寧知, 半晌,為難地張了張嘴, 低聲說:你 只一個字就沒了下文, 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開頭,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合適的解釋。 本來江緒妻妻二人上午就應該通知明舒的,可擔心會把局面搞得更復雜, 不好收場,便不過多摻和了,一律讓兩位當事人自行解決。 這種事旁人不好插手,畢竟一開始就不該幫忙瞞著。 。 凡楚玉再回來時,病房里的兩人已經各自找到坐的地方了,明舒在床上,寧知悶不吭聲地站角落里,她們還是不交流,只面對地看著另一個人,不時對視一眼。 倒不是誰生氣了,不至于,僅僅是開不了口而已。 凡楚玉對寧知的出現并不意外,似是知道對方會來,進來后就洗洗手,接著用一次性紙杯倒水遞給寧知。凡總對這種氛圍古怪的場面自有一套處理方式,她拿出殺菌水往寧知噴了幾下,再找出一張口罩塞寧知衣服袋子里,淡定地說:喝完水的杯子別亂扔,待會兒帶出去再丟,等會兒把口罩戴上,你才從外面進來,一身都是灰塵和病毒。 寧知接過紙杯子,抿抿唇,道了聲謝。這人確實口渴了,肚子里空空,于是仰頭就干掉一杯涼白開,而后聽從凡楚玉的話拿著紙杯不亂扔,配合地戴上口罩。 明舒看了看小崽,輕輕說:可以扔垃圾桶,晚點會有清潔工來收拾。 寧知還是不扔,被凡楚玉忽悠得當真了。她抬頭瞅向明舒,目光在明舒臉上游走,似是黏上去了就扯不下來。 有些事凡楚玉門兒清,這時才細數著算賬,刻意當面對明舒說:她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發了百來條消息,我守口如瓶,沒告訴她。 明舒抬抬眼,不應答。 凡楚玉挺會損人,又說:江緒先前在微信上跟我講了,某個人大清早想硬闖進她們那兒,結果搞得保安差點就報警了。 明舒: 凡楚玉扭頭瞅瞅不遠處的寧知,捏著腔調揶揄道:下次可以試試翻墻,估計更管用一點。 寧知不回應,當是聽不見。 這位一點不心虛,被拆穿了也不覺得哪里做錯了,非但不服軟,還直直地站在那里,溫吞地理理醫用口罩的白繩。 出息凡楚玉再說,不認同這番直沖沖的做派,可也不會過多斥責,講完這倆字兒就沒別的了。 寧知都不帶搭理人的,眼里只看得到床上坐著的那個。 見面與預想的不同,沒有相對流淚的場面,更不至于搞出哭天搶地的動靜,也不嚴肅沉重,相反,更多的是釋然,從容地應對。 有凡楚玉幫忙打圓場,明舒漸漸的還是緩過勁兒來了,不再干坐著什么都不做,她邊拉開抽屜邊轉頭問:吃飯沒有? 寧知如實交代:沒有。 明舒:早飯也沒有? 寧知實誠得過分,回答:沒。 明舒頓了下,從抽屜里隨便抓起一把吃的,抬起胳膊并伸手,示意寧知自己過來拿著,還要喝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