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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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靜靜聽著,沒出聲。 程醫生問:伊馬替尼知道吧? 知道,明舒頷首,格列衛。 現在大家都吃這個,程醫生說,劉正琛那時等不來骨髓移植,也是采用的小分子靶向藥治療技術。 明舒應了一聲。 程醫生對上她的視線,繼續道:劉正琛到現在都還好好的,工作結婚生子倆不耽誤,你可以看看他的照片,白白胖胖的一個人,能正常生活。他太太也是白血病病人,現在正跟他一起做公益,還上過報紙和電視。 清楚這是又在安慰自己,明舒笑了笑,坦然地說:那也挺好的。 現在好些人都可以像他那樣了,程醫生說,病好以后的正常生活不成問題。 明舒再次點頭,是這樣。 程醫生:別灰心。 明舒:不會。 程醫生說:吃藥會有副作用,因人而異。 知道。明舒說。 抽完血,初步檢查結束,對話亦結束了。 程醫生沒再灌雞湯,到這兒交代了幾句就出去了,等晚點才會過來。他還有別的病人需要照看,不能一直留在這里嘮嗑。 明舒在床邊坐了會兒,安靜地看著程醫生出門,再沉默地瞧著進出病房的護士們。 幾個其他醫護人員過來了一次,問了些話,讓她配合地做點事。明舒一律配合,末了,接了個電話,告訴凡楚玉自己在幾層哪個房間。 凡楚玉姍姍來遲,拎著一堆瓜果和營養品出現,還帶了紙筆等玩意兒過來,生怕明舒住院會無聊,表示明舒沒事可以畫圖打發時間。 凡總會照顧人,余后的補繳、存費等等都是她在做,樓上樓下到處跑。 醫生讓你注意衛生和防護,千萬別感染了。凡楚玉說,出去記得戴口罩,還有勤洗手消毒什么的,另外也不要去其它地方亂跑,盡量待病房里,你這是單間,不會有別的人進來占地方,估計會比較清凈。 明舒自是知道這些,江緒在微信上就講過了。 凡楚玉摸摸自個兒,后知后覺地說:我也洗洗手這些,以后過來這邊都戴口罩。 明舒睨她一眼,太夸張了。 凡楚玉說:我這是防患于未然,從細微處做起。 明舒坐著歇歇,翻了下手機看時間,算著什么時候給家里和寧知報平安。 這一天過得極快,沒做幾件事,在病房里待一陣就天黑了。明舒整體的狀態還行,到晚上也適應了這邊的環境,遵循醫囑做好所有事情。 凡楚玉八點離開的,今晚必須回去,家里還有一大群親戚等著呢。 明舒規矩地躺床上休息,睡前設一個鬧鐘,下半夜到點了才起來發消息。 今天去往德國比較麻煩,需要從Z城轉去B市坐14點的國際航班,耗時十個小時左右直飛德國,還得再算上下飛機后打車等等,下半夜兩三點發消息報平安就正正好。 老兩口熬不了夜,這時已經睡下了,只有寧知回消息:「到酒店了?」 幾乎是秒回,顯然是硬生生干等到這時候。 明舒打字:「到了?!?/br> 寧知問:「累不累?」 明舒:「不累?!?/br> 寧知:「你那邊天黑沒?」 明舒:「黑了?!?/br> 寧知:「德國應該才晚上八點多?!?/br> 明舒:「對,時間還早?!?/br> 她倆聊了幾分鐘,明舒側躺在病床上,盯著屏幕看了好久,左右斟酌還是讓寧知快睡覺了。 寧知回復:「不困,睡不著?!?/br> 接著再是一句:「今天怪想你的,一直都念著?!?/br> 明舒頓了頓,半晌不動手指,不曉得該怎么回。 寧知話癆,隨后就滔滔不絕地講著今天怎么樣,覺著過年無趣,沒啥意思。她還提到了凡楚玉,說到凡總給了個紅包,連紅包里有多少錢都告訴明舒了。 明舒話少,偶爾會回幾個字。 寧知發來一則視頻,拍的秋天和穿著長款薄外套的自己。 這人挺有閑情逸致,趣味簡直不一般,又給秋天換了頂帽子,之前那頂則戴她本人頭上了,也不嫌棄是狗戴過的。 傻子和傻狗在視頻里表演啞劇,一個不說話,一個不叫,只干巴巴地盯著鏡頭。寧知不自在地摸了下鼻頭,其實很不習慣這樣做,宛若被迫營業似的。秋天倒是咧著嘴笑了笑,不停搖尾巴。 明舒沉默地看完這段視頻,打出一段話又刪掉,反復斟酌衡量應該講什么,到最后只有一句: 「晚上冷,多穿點衣服?!?/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32769009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王憨憨、チョウニマ、路人只為路過、5201314、李狗蛋、老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8410553 264瓶;小十一、秦時明月 100瓶;我想吃布丁 55瓶;買米當卡_、顏 50瓶;李狗蛋、玖酒舊久 20瓶;圣光烤牛排、48181051、鳥語花香青竹起 10瓶;一個小娃娃、何喜歡、妮妮子、電影館里的耗子 5瓶;Madoris 3瓶;老廢物、五花rou最棒!、老吳 2瓶;10米長澤雅美、嘻嘻嘻、阿彎 1瓶。 第76章 初一夜晚的Z城燈火不歇, 街頭巷尾處處喧囂繁華,都這么晚了,馬路兩側往來的人還是比平時多, 紅燈籠高高掛起, 沿街的店鋪墻壁上纏著彩帶和氣球, 新年的喜氣充斥在整個城市上空,濃重的煙火氣息四處彌漫,久經不息。 醫院獨立于春節的氣氛之外, 住院部這邊的樓上樓下都靜悄悄, 少了許多節日歡慶的味道。這里更多的是沉寂, 空氣的焦灼味久久不散,隔著門板都能感受到不知何處飄來的沉重與壓抑。 入院的第一夜,結束聊天放下手機后,明舒一聲不吭地仰躺在床上, 睜眼看了天花板十幾分鐘, 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 臨睡前, 她反復點開寧知發的那則視頻看了好幾遍, 從頭到尾地播放,不由自主地將兩片唇抿成一條直線。 許多念頭在腦海里亂躥, 簡單的, 復雜的, 重重疊疊地傾倒下來明舒心頭的感受萬千,一時琢磨不出到底是哪樣的滋味。 也不是難過或不舍之類的, 只是胸口空落落的, 好像缺了一塊rou。 許久,明舒翻身朝向窗戶的方向,安靜地看著透光的窗外。 三院住院部的環境真是不錯, 周圍地區綠化面積大,樓房隔音好,不似金融城那邊大晚上的還四處亮燈,躺屋里都能隱約聽見遠處馬路上的車輛穿行聲。這邊離郊區近,非常適合養病。 又過了一會兒,覺得眼睛有點累了,明舒摸了摸枕頭,這才將手機放柜子的抽屜里,重新合上眼皮子。 再之后也不知道哪個時候睡著的,反正閉眼后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還比較清醒,腦子里的想法亂糟糟地涌動著,等睡過去時意識都昏沉沉的了。 一晚分成兩次休息,睡眠效果還是可以,醒后不會像平常熬夜那樣疲憊乏累。 翌日早上是護士過來叫醒明舒,督促趕緊起來走走,囑咐應該在房間里活動活動,別老是賴在床上。小護士與江緒認識,受江醫生的囑托為明舒帶了早飯過來,還不嫌累地送水。 明舒對此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跟人家也不熟目前還沒到吃飯喝水都得托人送的程度,自己勤快一點亦能搞定。她收了這些東西,客氣地道謝。 小護士脾氣溫柔,笑瞇瞇地擺手說不用,還樂呵地開玩笑告知:江醫生給了工錢的,我這算是賺外快啦,本來也要買早飯的,現在還能跟著你免費吃一頓。 早飯是醫院食堂買的,干凈且衛生,比外面店里的更健康。小護士帶來的都是淡口的食物,油膩包子之類的都見不著,喝的則是一大杯白開水,也不是豆漿什么的。 明舒沒胃口進食,但還是堅持著都吃了,并起來走動兩圈,活動筋骨轉一轉。 小護士站一邊叨叨,講著一些接下來的注意事項,包括忌口食物和應該補充維生素、蛋白質和鈣,以及還得充足睡眠與適當運動。 以后就別吃柚子了,檸檬也不要吃,過酸的水果都別碰,西瓜也得少吃,可以多吃蘋果和香蕉補充維生素。不能吃過夜的飯菜,變質的食物更不要沾,還有,盡量別抽煙喝酒,有癮就趕快戒了,想抽也得忍著。 出去戴口罩必須是醫用口罩這種級別的,記得定期更換,別一整天都只戴一只。 不要劇烈運動,小心磕著碰著了。 明舒都聽著,全都記下來。 小護士細心地將一張單子貼墻上,單子上寫的就是這些。 江醫生讓打出來給你的,小護士說,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找我們,身體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講出來,不能忍著不講,知道嗎? 明舒溫聲應道:嗯。 許是不忍心這么好看的人還得遭受這種惱火的折磨,小護士悄摸打量了她一眼,背過身時暗自嘆了口氣,憋了半晌,輕輕說:你今天就該吃藥這些了,待會兒程醫生會過來看你。 明舒倒是沒覺得怎么樣,十分坦然地面對。 好,謝謝。 小護士柔柔寬慰:剛開始吃這個可能會比較難受,適應了就沒什么了,到時候還是忍著點,吃下去就會慢慢好了。 明舒點點頭,嗯。 小護士在病房里沒待多久,只是趁有空就過來幫忙看看,交代得差不多就離開了。 今早的光線明亮,雖然還沒出太陽,可天空一片澄明,柔軟白潔的云朵堆疊在上方,遠遠看著就沁人心脾。 明舒在窗邊站了很久,放空思緒眺望另一邊,什么都不去想,不糾結那些有的沒的。 老兩口不久后就回她消息了,蕭何良發的語音,問明舒德國的天氣怎么樣,叮囑她出門一定多穿點。明義如女士在微信上很是高冷,只回了條收到的消息就沒了下文,也不主動關心一下女兒,不如現實中那么親切。 明舒沒立即回復老兩口,這時候的德國還是晚上呢,回了就露餡兒了。 九點那時候,一身白大褂的程醫生過來了,進病房后慣例是各種各樣的檢查,看眼睛查舌頭摸脖子昨天那個硬塊還在,程醫生說:等把白細胞這些降下去了,這個就會自行散掉,別太擔心。 明舒頷首,不會。 程醫生人好,天生就是個樂觀的開朗派,細心地檢查完畢,他又說到吃藥的事,重復小護士講過的那些話,并補充一些更為詳細的內容。 慢粒吃藥并不是普通感冒那樣,多一顆少一顆無所謂,這事馬虎不得,不僅會因人而異來做出適當的調整,還得固定吃藥時間等等。程醫生建議明舒就著正餐吃藥,飯中吃,先吃個半飽,然后服一大杯水吞四顆藥,接著再繼續吃飯,以此來減少吃靶向藥的惡心感和對腸胃的刺激。 程醫生還提及昨兒的一些檢查,透露一下結果。 好還是壞他沒說,有意不給出分析判斷,只報了幾樣指數。 九點四十那會兒,凡楚玉來了,專門離家到此來守著病人。 凡總義氣,過年期間的親戚都不走了,朋友吃飯玩樂全推掉,連合作商的聚會都找人代替,特意騰出時間到這兒陪明舒治病。 當著明舒的面,凡楚玉只字不提這個,進門后就找了條凳子坐著,偶爾醫護人員讓干嘛就趕快干,不時再削半個蘋果遞給明舒。 如昨天說的那樣,凡楚玉自今兒起就極其講衛生,愛干凈的程度比潔癖癥還夸張,不止全身上下都換上了消過毒的新衣服,過來后不管做什么都會洗手。只要是得靠近明舒了,或是要碰明舒了,凡楚玉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手。 程醫生笑笑,夸道:做得挺好,防范意識很強。 凡楚玉問問目前的進展如何了,有點心急。 現在還不清楚,還得觀察幾天。程醫生說,至少試試吃藥的效果。 明舒絲毫不緊張,心里頭對接下來的治療流程都接受良好,不會因此就害怕或是惴惴不安。她對待吃藥什么的猶如畫圖一樣,不對其滿懷希望與期待,只當是自己想做的、該做的。 也許是平穩心態使然,中午第一次吃藥還算順利,除了吞咽有點艱難,其余的一切都穩當,沒吐,沒出現別的反應。 而吞不下去倒不是其它原因,純粹是不習慣吃藥。明舒以往連吞治感冒咳嗽的膠囊都難受,這會兒自是接受不了靶向藥。 正餐和一大杯水太脹肚子,服藥過后,明舒不得不站著消食,這樣才勉強好受點。 吃藥后不能立馬就躺下睡覺,最起碼得間隔兩個小時。凡楚玉一直看著明舒,怕她吐,怕她困,擔心會不會哪里不適應。 開始用藥了,其它流程都會隨之而來,一輪一輪的檢查,觀察,詢問每天幾乎都會重復做前一天的事,還是定時定點地做,嚴格卡著時間進行。 明舒最初時的感覺還行,不覺得有多難捱,整體適應得十分順暢,自覺跟沒用藥時差不多。 副作用是第四天才逐漸顯現的,這時候就逐漸感到腿部骨頭痛了,容易疲勞,時不時覺著冷她吃藥時吐了兩回,吃進去不久就很快吐了,連半個小時都沒堅持住。這樣肯定是不行的,必須重新吃,硬扛著也得再來一回,進食、吃藥、喝水、進食 凡楚玉拿著沒辦法,每次都做不了什么,完全束手無策,頂多幫忙再倒一大杯水過來。 程醫生讓明舒一定扛住,吃不下也得吃。她的副作用和反應其實還將就,在慢粒病人里還算勉強,其他病患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有的人第一次吃藥就大吐特吐,那滋味還不如挨一頓打來得痛快。 明舒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有吃藥嘔吐時比較狼狽,其余時刻都還行,不管何時都風輕云淡的模樣。她有空時還會跟老兩口發消息,打短電話,亦或與寧知聊聊天。 崽兒有幾次都發來視頻請求,想看看她在德國咋樣了,她一律不接,要么當做在忙沒看到,要么就借口身邊有人不方便。 寧知不曾起疑,還讓她別太累了,這一天天忙得,出去交流學習而已,又不是參加活動談合作,沒必要這么拼。 明舒為寧知準備了一份禮物,本來是新年禮物,上次應該與對方互做交換的,但那時刻意留下了不送,這兩天才轉交給凡楚玉,讓凡總元宵那天代為轉交給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