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書迷正在閱讀:失憶后,我每天都在社死、我真不是種地奇才、醫仙的末世種田日常、好事多磨、我和房東都不是人類(GL)、你比時光更溫柔、被迫嫁給暴君之后、傳說我有男友之后[穿書]、我的手表通民國、吃癟惡魔養成實錄
老曹到僅剩的位子上,還沒坐下就招呼大伙兒。 都還等著做什么,來來來,趕緊吃了,動筷子動筷子。 田衛源隨著自家師父,也讓快吃。 桌上的幾個小年輕挺有禮貌,見到老曹和紀安黎就各喊一聲,還說:這幾天辛苦了。 老曹笑笑,擺擺手:哪兒的話,那是應該的。嗐,這話還得我來說才是,辛苦你們才對。 雖不是飯局,只是普通吃一頓,但基本的過場不能少。 寒暄幾句,老曹正式向大家介紹紀安黎,隱晦說道:這位是舒老板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紀安黎紀總,云奧集團的CEO,也是咱們Z城人。她昨晚來的,你們應該都見過了。 桌上其他人都笑笑,再次同紀安黎吱聲。 寧知沒動,全然不在意。 明舒也大差不差的,被點名了都不站起來,僅僅聽著老曹在那里當中間人講得起勁。 紀安黎表現得還不錯,依然是寵辱不驚的模樣,從容而優雅,大大方方的。其他人跟她搭話,她不端架子,都會回兩句。 桌上的眾人都知道云奧集團,知曉那是一個名氣不小的互聯網公司,旗下涵蓋了文娛等各方面的分支,近幾年的發展勢頭迅猛,總體實力很強。能在這里遇見大集團的CEO,那絕對是出乎意料,亦是運氣,畢竟平時肯定見不上一面,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褚恒逸他們都十足客氣,倒沒想著抱大腿什么的,清楚自己夠不上,只盡量表現得好一點,爭取給紀安黎留個隱約的印象就成。 指不定以后還能再遇上,或是有機會合作呢,誰都說不準。 清楚這些人什么意思,紀安黎全都收下,游刃有余地處理。 老曹趁機開了一瓶酒,所有人都倒上一杯,開開心心地要喝兩口。他這個雇主真是盡職盡責,知道褚恒逸他們要走了,介紹完紀安黎就轉開話題,轉而問這事。 紀安黎終于脫離出來,用余光打量著明舒。 老曹倒酒遞過來,紀安黎幫著接了一杯,習慣性就轉給明舒,將其放到明舒手邊。這人還挺有心,記著以前是怎么相處的,放下杯子就輕聲細語地說一句關心話:少喝點。 杯子太小,酒太滿,有一些灑桌子上了。 明舒不應聲,更不打算接著,對那句話亦充耳不聞。她執起筷子,就近夾了點菜,沒吃,全放碗里。 看出這是不領情,紀安黎也不生氣,又說:不喝也行。 言罷,不要太自然地拿過那杯酒,倒進自己的杯子里,要幫明舒喝。 明舒臉上沒有表情,沉默地吃了一口菜,須臾,小聲說:不需要。 紀安黎卻當作沒聽見,執意喝了。 一旁的寧知同樣面無表情,也吃著菜。 小孩兒沒眼力勁兒,不懂怎么看場合,還慣會打岔。在紀安黎喝酒時,她拿了一個空杯子,默不作聲往里頭倒滿白開水,接著推到明舒面前。 明舒低下眸光,瞧著那杯滿當當的水。 寧知不識趣,再推過去一點,直至杯壁碰到明舒的手背為止。 第28章 飯桌上的氛圍仍舊平和, 老曹和褚恒逸他們心大,邊吃邊不著調地胡侃,還沉浸在將要分別的客套中, 沒發現三人之間的波動暗涌。 紀安黎將寧知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見此又沉了眼神, 臉上的淡然逐漸消失, 先前那點熱切也一點點變冷,取而代之的是藏在勉強鎮定下的不快。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隱忍著沒表現出來, 目光從寧知手上掠過, 當做什么都沒發生。 終究是頂著云奧集團CEO的名頭來的,這時候不能把私人感情擺到臺面上明講,場合不對,不論如何都得顧忌著點。 紀安黎足夠理智,喝完酒, 把白瓷杯子攥手心里捏著,用力到指節都發白。 紀總就是爽快, 老曹是瞎子,不僅看不到方才的那些事,消停了不到兩分鐘又凈胡亂起哄, 見杯子空了, 立馬就拍拍田衛源的肩膀, 抬抬下巴讓趕快給紀安黎滿上, 來, 再喝一杯,這次我敬你。 斂起所有情緒,紀安黎皮笑rou不笑地彎彎唇, 面色如常地松開手,抬起杯子接著,曹老板客氣。 老曹樂道:哪兒的話,應該的應該的。你抽空來一趟不容易,我這還招待不周了,吃飯都只能將就湊合,你別介才是。 不會,紀安黎說,這兒挺好的,都很不錯。 老曹站起來,朝她敬了一杯。 明舒沒搭理這些人,只稍稍側目,瞧著兀自夾菜的寧知。 小卷毛泰然自若,完全不關心周圍的場景,也沒把先前的行徑放心上,仿佛那只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無足輕重。 明舒端起杯子抿了口水,再輕輕放下。 寧知看都沒看一下,真沒在意。 一桌子菜豐盛,rou類偏多,清淡和重口的菜都有,比之第一天那頓可謂天差地別。田衛源他們大快朵頤,筷子就沒停過,下午的水果沒吃夠,晚上這頓才是正餐,連褚恒逸這個要保持身材的名氣模特也多吃了些,每樣都吃點,解解饞。 寧知隨著他們一塊兒吃,全然不忌口,不管油膩、高熱量與否。小年輕不容易發胖,天生就是易瘦體質,何況回了Z城也沒拍攝工作,一段時間內更不用走T臺。 明舒放任這人,由著她吃。 老曹是話癆,喝酒就飄,前腳恭維完紀安黎,轉頭就拖明舒入場,非要夸兩句。他傻樂,真心實意說:這回也得感謝咱們家舒老板,她出了不少力,來了以后就忙前忙后地幫我。阿舒,咱倆得喝一個。 言訖,摸出個空酒杯倒滿,隔著兩個空位伸手遞過來。 距離有點遠,不方便,彎身才能夠著。 紀安黎從中搭把手,從老曹那里接過,側身傳給明舒。 老曹是好心,沒壞意,不是專門使絆子。 這杯酒不得不接,明舒沒拒絕,起身說:你也幫了我不少。 老曹瞇眼笑,擺擺手,那不算什么,差遠了。 他先一口干掉,極其有自覺性。 明舒接下紀安黎傳到跟前的酒杯,很給老曹面子。 而在眾人視線范圍之外,抬起胳膊時,紀安黎與她指尖相碰,一不小心就觸到。明舒倏地縮起手指,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接下來的飯局還是那樣,吃喝之余就是閑扯淡,聊拍攝,談工作,講講生意場,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所有人都和氣,漸漸地就將這里當成了交際場,到底有三位老板級別的人物在,聰明人都知道該怎么做。 只有寧知不摻和,興致缺缺,從頭到尾不咋開口。 明舒不高冷,誰搭話都回答,一直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有人問及她和紀安黎,忽然將她們捆綁起來,好奇地問:舒老板和紀總是發小,還是同學? 紀安黎的身份太招搖了,光是坐在那里就存在感十足。她對明舒的好毫不掩飾,倒酒,遞杯子,抽紙,甚至貼心地幫著夾了兩次菜。 明舒沒有當眾拂紀安黎的面子,不好給對方難堪。紙沒用,菜堆碗里沒吃,可嘴里也沒講拒絕,全都收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二人的關系不一般,最起碼也是至交閨蜜那種類型,便憋不住要八卦問問明舒的身份也神秘,來了以后就遮遮掩掩的,大家連她的真實名字都沒聽過。 MF工作室的名氣不差,但目前只是高端小眾品牌,沒到被大眾所熟知的程度,遠遠比不上云奧集團。再者,平日里工作室的對外活動和宣傳等都是凡楚玉經手、出席,明舒很少出現在公眾面前,非必要情況都不露面。 這些人認不出明舒很正常,可能知曉MF工作室,但并不知道她這個人。 明舒否認:都不是。 僅這一句,不告知更多的細節。 問話那個點了下頭,一臉頓悟地說道:這樣,還以為你倆是發小,看著就挺像。 明舒不解釋,只說:不是,都不在一個地方。 那人沒眼色,多嘴地說:是一個地方吧,都是Z城的。 明舒回道:紀總是華僑,不在Z城長大。 那人哦哦兩下,這回算是明白了。 紀安黎瞅著明舒,驀地添道:我十七歲回的Z城,十八選擇了本國國籍,之后就一直落在這邊。跟舒老板認識就是在這時候,中間朋友介紹的,她那時還在Z大讀管理,我朋友也是那個專業,有一次趕上了她們院里的晚會,然后就碰到了對方。 往事如昔,乍一回想都還記得那些細節,昨日仍歷歷在目。 年少時感情真摯,分明是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可因為某一次經歷就遇見了,隨便講上兩句話就成了所謂的朋友,再之后的接觸和深入了解也隨之而來,慢慢就變得熟悉,交往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時也沒考慮那么多,好感來得直接又突然,試探過后就是曖昧,再是相互試探,中間那層薄薄的窗戶紙一兩年才被捅開。淺薄地喜歡,糊涂地開始,竟然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各自磋磨了對方八年。 想來也是諷刺,兩個人年紀小那會兒都執拗,認定了就不回頭,即便吵鬧分合數次,也從來沒打算過真的要拋下另一個人,偶爾狠話講得再難聽,可當沖動偃旗息鼓了,消氣了,還是會往回走,不管不顧地奔向對方。 而如今年齡都上來了,那種義無反顧的執念反倒越來越淡,雙方都變得愈發現實,鬧架的次數少了,不再講難聽的扎心話,認知也逐漸變了樣。 在此之前,有的事從未點破,但相互都明白。 紀安黎不慢不緊說:舒老板幫了我朋友的忙,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結束以后我找朋友要了她的聯系方式,加上了**。 明舒不言語,看了看紀安黎。 她都快忘記這些了,對那段記憶沒有太深的印象。當時她是不在意紀安黎這個人的,同意申請后也沒怎么聊過,一門心思都在學習和玩耍上,成天搗鼓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哪里還記得偶然碰見的紀安黎。 后來又是如何聯系上的呢? 明舒緘默地用筷子撥弄碗里已經冷掉的菜,還是想不起來。 幾杯黃湯下肚,紀安黎也有點糊涂了。她像是在回答問題,又不像是,醞釀了半晌,再次開口:但是當年的舒老板特別有范兒,總是不理人,發消息也不回,非要找上門了才肯搭理。第二次見面她都不記得我是誰了,還讓我別擋路,急吼吼地說她有急事。 田衛源二楞接道:什么事? 紀安黎揚揚唇,忍俊不禁。 交作業。 田衛源啊了聲,撓撓頭,不太理解這有啥可急的。 紀安黎說:實驗課的報告沒按時完成,找老師求情才補上,差點沒趕上最后的期限。交不上就會掛科,所以才比較著急。 分明是明舒的過往,明舒自己都忘得七七八八了,但紀安黎還有印象,對細節都如數家珍。 田衛源了然,實在地笑笑,捧場說:我師父講舒老板以前是大學霸,隨隨便便拿高分,逃課都能考第一。 是,她成績很好,什么都是一學就會。紀安黎頷首,徑自倒了一杯酒,低下眼默然須臾,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一樁重要的過往,但沒講出來,只再瞥了下明舒,話里有話地說,比我厲害,從來都是佼佼者。 田衛源沒聽出個中深意,真以為那是夸獎,認同道:咱舒老板還白手起家開店,我們都跟著她混。 桌上其他人同樣沒聽出別樣的含義,以為只是她倆情誼深厚,不僅沒亂想,還有點震驚。明舒近幾天都內斂行事,鋒芒未露,看不出是這么有實力的一個人。 這些陳年舊事老曹也是頭一次聽說,沒聽那兩位提過。他知道她們有矛盾,隱約感覺到是出了難以調和問題,至此便偷摸瞧向明舒,悄悄觀摩明舒的反應。 明舒安靜地坐著,徹底置身事外,好似紀安黎口中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不動容,不會因此就感動。 老曹心里咯噔一下,直覺這次有點嚴重,貌似超脫控制了。他有些為難,不知該怎么打圓場,只能在桌子底下用力踢田衛源那個大傻子,示意別亂開腔。 田衛源木訥,哪里懂這個,不明所以地回頭望過去,當即就張開那張不要命的破嘴胡咧咧,睜大眼直白問:師父,你踹我干嘛? 老曹真想把碗扣這二貨頭上,不過還是克制住了,朝他擠擠眼,說:給我倒酒。 田衛源這才住嘴,還夾了塊雞rou放老曹碗里。 追憶往昔的話題被打斷,不多時又有新的聊法。 明舒依然不加入其中,沒一會兒就放下了筷子。 寧知還吃著,等到七分飽了,低聲說:給我夾兩塊排骨。 沒點名道姓,張口就這么一句。 明舒和紀安黎都聽見了。 這話是沖明舒講的。 紀安黎握起手,收緊掌心。 明舒頓了下,確認是對自己講的,回緩了一兩秒,還是順著了。 包間的桌子大,裝排骨的盤子放在遠處,寧知夠不著,明舒伸長手勉勉強強。 明舒沒多心,也沒事可做,夾了排骨,輕聲問:還要別的么? 小鬼點點頭,理所當然地享受自家老板的服務。 蝦,還有牛rou,菜心也來點。 破孩子真會使喚人,一點不見外,態度還挺囂張,搞得她才是開工資的那個一樣。 明舒倒是不介意,要吃的都夾了,還多給夾了塊軟糯的土豆。 寧知埋頭啃排骨,吃相還行,速度也不慢。 念及前兩天都沒咋吃東西,擔心這是報復性進食,明舒提醒:吃完碗里的就別吃了,歇會兒。 寧知溫順,邊嚼邊嗯聲。 紀安黎這次是真沉下臉,周身低氣壓環繞。她修養還不錯,忍到現在都沒發火,僅僅冷聲問及寧知,終于正眼瞧那小鬼了。 寧知抬抬眼,看了下明舒再瞥向紀安黎,直說:我老板。 紀安黎按耐住脾氣,哪兒的人? 跟她一樣。寧知說,臉皮厚得可以,老板哪兒的,我就是哪兒的。 極力維持著僅有的鎮定,紀安黎說:看著不太像。 哦,寧知裝作不懂,將蝦扔進嘴里,帶殼一并吃了,特意解釋,可能是因為我是混血,長得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