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書迷正在閱讀:我開的鹵味店把所有人饞哭了、暴躁熱搜[娛樂圈](GL)、暗戀的他、把青春獻給祖國[快穿]、穿成魔妄劍尊的白月光、帝王劫、八零美人她又作又嬌、熊貓崽崽寄養日記、合歡功法害人不淺(NPH)、近我者甜
這匹綠螭驄是大師父送給她的寶駒,她舍不得名駒跟著她跋山涉水,最后變成一只瘸腿馬,又不想受大師父嘮叨。每次出發跑商時,便將馬駒偷偷寄養在京城外的驛站中。 無名一手牽著駿馬韁繩,一手拉著南月的袖口,沒看王婆婆一眼,走遠了。 王婆婆卻覺得遍體生寒。 大秦國內,上到太子親王,下到世子郡主,只要是和皇親國戚沾了邊兒的,皆可被稱殿下??赡呛Х置魇莻€外族人!除非 王婆婆惶惶道:殿下什么殿下? 驛卒白了她一眼:當然是長寧郡主殿下。 京城無人不知長寧郡主的兇名。 六年前,十二歲的胡人女孩跟隨大皇子入京。不到一月時間便和大秦皇室中年歲最小、也最受寵的七公主打成一片,將整個長京城折騰得雞飛狗跳。又小半年后,小女孩莫名受到陛下喜愛,封了長寧郡主,從此更是無法無天,當街打人行兇之事比比皆是。 京城中一直有傳言說,長寧郡主是大皇子的私生女,所以才會如此受寵。然而不管傳言是否為真,她都絕不是南家仆人能得罪的。 而且而且南府里那位壞脾氣的小瘟神,最崇拜的就是那長寧郡主。若是南月回家后,在弟弟面前提了一嘴,王婆婆一行人估計會被折騰得夠嗆。 王婆婆面色慘白如雪,后面幾個丫鬟也好不到哪兒去。誰能想到,她們在路上偶遇的低賤胡姬,竟然會是那惡名遠揚的長寧郡主??! 無名可不管王婆婆等人被嚇成了什么樣,她將南月送上馬車后,騎著馬兒到了李昭身邊。 李昭,你對南家了解多少? 李昭雖然愣了些,在經商一事上卻足夠精明,京城內的關系都是他在打點的。對于各個權貴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些。 思忖片刻后,李昭緩緩道:南博遠大人恪守禮儀,為人嚴苛,心系朝堂,倒是從沒有過什么不好的傳言。至于南公子,聽說他的性格與父親相當,雖然目前還未在官場上嶄露頭角,但應當是遲早的事??墒悄瞎蛹肮趦赡?,卻一直沒有娶妻的念頭,京城中便有傳言說,是因為他對女子要求極其嚴苛 李昭怕惹無名不悅,猶豫地停住嘴。 無名一揮馬鞭:繼續說。 李昭:南公子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很不喜如今女子讀書的風氣??涩F在京城里才女遍地飄,哪兒還找得到符合他標準的貴女?所以他才遲遲沒有娶妻。 無名嗤笑一聲。 簡單來說,南博遠是個只顧工作不顧家人的老頑固,南鶩是個不折不扣的直男癌。這兩人的性格倒是和原文中差距不大。 那南家二小姐南曉依呢?無名又問。 這李昭搖頭,南二小姐久居深閨,我也不甚了解。 無名點頭,不再多問。 翻過大興山,便是一馬平川,最多五日就可進京。 接下來一路順暢無比,王婆婆等人一接近商隊,便點頭哈腰恨不得將臉都笑爛,再沒了那煩人的風言風語。 無名始終策馬走在南月的馬車邊,時不時和她聊聊天,卻不再進去坐。到了夜晚,兩人也不曾再次睡過一間房。只有她們兩人知道,她們的關系看似疏離,實則卻更親密了些。 無名八歲被兩位師父撿到,從此跟隨他們闖蕩江湖四年。后來在京城里住了一段時間,又陪著七公主在漠北邊疆砍了一年馬賊,最后才回到中原管理商隊,走遍大江南北。她隨便拎一個故事出來,便能哄得南月滿臉驚奇與向往,連眼睛都忘了眨。 于是一路上,大多數時候都是無名在車窗外講故事,南月認真地聽,臉頰邊梨渦時隱時現,可愛極了。 偶爾南月也會主動提問。 無名jiejie,能給我講講兩位師父的故事嗎? 無名便仰頭輕哼:雖然我先前說,是他們在荒原里撿到我。但實際上,那兩個笨蛋當時迷了路,若不是碰到我,說不定就餓死在荒原里了。不過他們雖然生活常識沒多少,武功倒是高得可怕,我的一身武藝都是他們教的。 無名遣詞造句中,竟沒有半分對師父的尊重,反而更像是在描述兩位同輩朋友一般。 大師父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二師父則是一朵奇葩至于怎么個奇葩法?等我們進了京,有機會,我帶你去見他們。 南月眼睛亮晶晶地閃啊閃,又羞斂地低下頭:可以嗎? 當然。無名安撫道,大師父二師父對我極好,可能是因為沒有娶妻生子的緣故,他們便將我當做親女兒對待。我朋友不多,他們定會愛屋及烏。 無名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清楚,那兩人可從未將她當做過女兒甚至有些時候,她才更像是長輩一些。一同闖蕩江湖的那四年里,兩位師父錢花完了,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每次都要活了兩世可身體年齡只有十歲左右的無名來收拾爛攤子。 現在回想起那四年灰頭土臉的日子,倒也覺得挺有趣的。 如今兩位師父年近而立卻仍未婚娶,滿腔父愛無處發泄,見了嬌小可愛的南月,定會雙眼放光拋棄無名這個徒弟的。 無名輕笑著晃晃頭。 無名又順著這個話題,問:你呢?以前在江南,你有沒有什么比較在意的人? 南月一怔。 她在意的 現在還不能說。 她的笑容一下子黯淡下去,急忙拉下窗簾,掩飾住自己眸中的驚惶,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有。 然而落在無名眼中,卻是傷心了。 在《鎮北》原文中,南月和衛鳩的第一次見面,其實不是在京城,而是她十一歲那年在江南。 文中,南月不小心落水,被少年衛鳩救起,年幼的她便將這個少年刻在了心里。衛鳩和她約定,第二天夜晚一塊兒放花燈。小姑娘開心極了,心里放起了煙花,可到了約定的地方才發現,衛鳩不僅約了她一人。 原來衛鳩正好也認識了下鄉避暑的南曉依。 南月站在河邊,看著對面的小少年和小少女言笑晏晏,心里的煙花就這樣熄滅了。當時的她還不懂什么是喜歡,卻將衛鳩記了整整五年,直至進京后再次相遇,便不可遏制地愛上了他。同時,她也因此恨了南曉依許多年。 文里是這樣寫的。 雖然現在看來,文里的內容不一定完全可信,但至少根據南月傷心的反應來看,她已經遇見過衛鳩了。并且,已經將他記在心底。 在這些天的相處中,無名能感受得到,真實的南月并不像文中那般蠻橫,但對喜歡之人用情極深這一點,卻和文中一模一樣。僅僅是認識幾天,南月便將無名當做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更別說那個在幼時救她性命的小少年了。 五年前,無名還和兩名師父一起,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江湖生活,根本沒有空閑去阻止南月和衛鳩的第一次見面。所以無名后來終于有了閑工夫,才會四處尋找衛鳩,想要在他第二次遇見南月以前,將他給解決了。 原文中寫,衛鳩在秦歷十二年于渭北參軍。無名當年便攛掇著七公主去了渭北,結果一年下來,砍死馬賊無數,翻遍整個軍營,都沒有找到衛鳩。 原文中寫,衛鳩在秦歷十三年離開軍隊,游歷江湖,直至兩年后的秋天才入京。無名便在同年接手商隊,找便大江南北,仍然一無所獲。 衛鳩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論她怎么找都找不到。無名甚至懷疑,會不會是男主光環起了作用,冥冥之中在保護他。 所以最終,無名才決定入京后,在南家附近蹲守衛鳩,然后,殺了他。 可現在,無名卻猶豫了。 根據前幾次找人的經驗,她沒有信心在南月第二次見到衛鳩前,便神不知鬼不覺讓他消失。 可若是在南月見到他后再殺人 南月會心痛的。 無名害怕發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 嗷~ 感謝在20201107 10:02:29~20201108 10:31: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9章 進京城 無名經歷過前后兩世,自認為看盡世態炎涼,逐漸養成了現在這冷血無情的性格。 無名從不在意和自己無關之人的死活,亦不會多管閑事。 愿意插手山匪的爛攤子,是為了大師父。愿意照顧南月,甚至有點兒喜歡南月那小姑娘,是因為南月的命就是她的命。 現在無名之所以猶豫,并不是在乎南月的情緒,而是害怕南月若真的對衛鳩用情至深,在衛鳩死后,一個想不開跟著他去了怎么辦?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無名都見過不少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為情犧牲的傻姑娘。 無名又看了眼緊緊拉住的馬車窗簾,輕嘆一口氣,暫時決定改一改計劃。 她的任務是拯救南月,又不是殺掉衛鳩,那么為什么不從南月身上下手呢? 繼續接近南月,保護南月,不讓她受到欺負。順帶觀察她對衛鳩究竟是什么態度,再想方設法從中作梗,離間兩人的關系,不讓她被衛鳩傷害。 明明這樣也行得通,自己前些年怎么就一門心思想著殺人呢? 無名捂住額頭,自責地往馬背上一癱。 馬車的窗簾卻在這時拉開了。 無名立刻坐直身子,在南月看見她前,頹然的神色一掃而空。 兩人繼續聊起天,卻都自覺繞過剛才的話題。 兩天一晃而過,最多還有半天時間,就抵達長京城了。 無名照舊騎著綠螭驄,守在馬車的窗邊。 今日微風習習,天青云朗。然而和前兩日相比,南月的情緒卻低落許多。開口說話的次數少了,眼神時不時就變得惶惶的,無名偶然間看到,覺得可憐兮兮的。 是因為即將進京,所以害怕一個人面對家人嗎? 無名雖說要護著她,卻不可能隨時陪在她的身邊。 無名輕扯韁繩,靠近了些:想騎馬嗎? 南月飄渺的眸光一下子找著焦點,她看著無名的臉,弱弱道:我不會。 我教你?無名伸出一只手。 南月還沒有回答,小手卻本能地伸了出去。 無名扣住她的手腕,不知用了什么巧勁兒,輕輕一拉,直接將她從車窗里拉出。另一只手及時抱住纖細腰肢,讓南月坐在了自己的前面。 兩人同乘一匹馬,纖細身姿幾乎緊緊貼在一塊兒。 南月的心跳快了些,臉頰也漫上一層緋紅。 無名卻絲毫不覺,將南月牢牢護在懷中的同時,揚起馬鞭。這匹寶駒毫無征兆地加快速度,如風一般沖向官道四周的無邊原野。 啊南月猝不及防地驚呼一聲,下意識閉上眼,往無名懷里縮。 無名不但沒有勒馬,反而加快了速度。 睜眼。無名輕聲道。 南月雖然害怕,仍是乖乖睜開眼。一時間,眼睛被風刮得難受,可看著四周原野,感受著大風從耳邊呼嘯,身體卻逐漸放松了下來,像是丟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裹。 無名感受到懷中小姑娘的變化,略帶得意地揚了揚腦袋。 很多年前在荒原上,她也常常和小月亮一同騎在狼背上狂奔,不管當時有多不開心,在風聲呼嘯中吶喊而出,心里就豁然開朗起來。 無名貼近南月的耳朵,吐氣道:如果還是覺得不暢快,可以喊出聲來。 這些天一向乖巧聽她話的南月卻猛地搖頭,糯糯道:不不! 也太丟人了! 既然南月不肯出聲,無名也不強迫,輕笑著搖搖頭,抬手讓綠螭驄放緩了速度。 風越來越小,無名逐漸感覺,她似乎只聞得到南月身上的香軟氣息,一時間困倦舒適得厲害。她瞇起眼睛,遵循本能地將下巴擱在南月軟軟的肩膀上,懶散道:方才在馬車上,你在害怕回京的事兒? 南月身子輕微的顫抖一下,好不容易等脖頸邊的酥癢感覺散下去了,才弱弱道:嗯我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上次和父親哥哥見面,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無名左手攬緊南月的腰肢,懶懶安撫道:你這么可愛,我見猶憐,更別說你的親父兄了。 無名jiejie,你認識他們嗎?南月順勢問。 不認識不過大概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人。無名結合著原文中所寫,以及李昭所講,逐條分析道。 你父親南博遠死板守禮,所以在他面前,裝作乖巧聽話的小姑娘就是不對,不用裝,你本來就是。 你哥哥南鶩自大守舊,看不起女性。他這種人,最喜歡的是柔弱可憐,事事依附于他的姑娘。所以在他面前,只要露出自己最柔軟的那一面,就能將他騙得團團轉。 無名字里行間透著股自大的痞子氣。 南月聽得十分認真,不時用力點頭嗯一聲。 無名繼續道:只要收服你的父兄,那么家中姨娘,還有那個叫南曉依的meimei,都不能拿你如何。 姨娘好像還生了個弟弟南月思忖道,我在京城呆的時間不長,有些記不清了。 無名鼻尖微聳,笑道:那個叫南天的小混蛋,如果他敢欺負你,直接報出我的名字就行?;蛘呶艺覀€借口去南家拜訪,幫你收拾那個小混蛋,順帶把其他敢惹你不開心的人,都收拾個遍。 南月怔怔地眨眼:可以嗎? 雖說無名貴為郡主,可進到三品大官的家里打人,會不會太囂張了些? 當然可以,都說了,我在京城里很厲害的。無名得意道。 無名在別人面前,向來習慣帶上厚重的面具,或是圓滑世故,或是冷冽高傲,或是乖巧聽話。然而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天下來,她在南月面前,反倒越來越幼稚顯擺,趨近于最真實的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