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偏偏書里對她的死一帶而過,連死因都不曾提及,姜婳想防一下都找不到方法。 看著眼前寫滿字的白紙,姜婳突然想到,也許她其實是可以改變夭亡的命運的。她得知先機,總歸有些勝算。唔,改變命運第一步,從改變程照對她的印象開始。她要脫離劇情,從白月光變成蚊子血! 思及此,姜婳連忙穿好衣裳,懷揣著小暖爐就出了門往廚房走去。 “之前的菜色都定好了嗎?” “夫人來看過,說是聽姑娘您的吩咐就好?!?/br> 姜婳點點頭,道:“那便聽我的,我方才覺得自己想的不周到,怕怠慢了客人,特地去問了下,現在來改一改。明日多放些茱萸胡椒,那條魚撤去,換上羊rou湯,味道重一些?!?/br> 幸而姜家雖沒有分家,但兩房卻還是分開過日子的,姜婳在自己家有絕對的話語權。 把昨日的菜色全部推翻,頂著廚房大娘疑惑的視線,姜婳淡定道:“這樣就行,明日來的客人口味重?!?/br> 另一座宅院里,被說“口味重”的少年打了一個噴嚏,引來隨從心疼:“這天太冷了,再點個火爐吧?!?/br> 程照捏了捏鼻子,嗓音有些沙?。骸安槐?,我并不覺得冷?!?/br> 隨從搖搖頭,不好說什么,只能去臥房衣柜里拿了件厚衣裳出來給他披上,又問:“郎君明日去拜訪輔國公可有備好禮?像他們大戶人家,什么都不缺的,我們該送什么……” 程照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淡淡道:“已經備好了。還有,我不是去拜訪輔國公,去的是姜家二房,拜訪的是尚書令姜大人,你別聽岔了?!?/br> 隨從連忙點頭,他已經吃到了深刻的教訓,京城權貴眾多,說錯一句話就會被關入大牢,他再不敢胡亂說話了。 看他戰戰兢兢誠惶誠恐,程照嘆氣:“懷義,并不是所有權貴都像威遠侯世子一樣,你如今跟著我來了京城,謹言慎行不可少,但也不必如此惶恐。明日你還得跟著我出門,怎能如此畏縮?” 懷義看了看他,不敢說話,不是誰都能像郎君一樣,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泰山、泰山塌了也面不改色?說的就是他家郎君! 看郎君又要沉浸在書中,懷義連忙道:“郎君備的禮在哪里?奴才再看看?!辈皇撬f,郎君雖有大才,可于人情往來等庶務上卻著實不甚精通,叫他備禮,也不知會備成什么樣。 程照:“在臥房桌上擺著,你去看看吧?!?/br> 等懷義出了書房,程照把書放下,眼睛看向窗外,雪已經停了,地上還是白茫茫一片,看著晃眼。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冷到他心里發顫。 經由懷義被抓一事,他終于直面京城世家的權威,世家如鐵桶,小戶連告官都不能。標榜著禮賢下士的輔國公卻是虛有其表,其實對他這種寒門士子不屑一顧。威遠侯世子更不消說,不過一句話惹得他不快就能把人抓入大牢,讓人求助無門。 可恨楚國就是被這樣一群人把持權柄,底層士子毫無出頭之日。 他捏緊了書脊,目光和窗外的雪一樣冰涼。 翌日,天色放晴,屋檐上的雪融化成水滴,一滴滴往下落,打濕了一片。日頭看著亮,溫度卻涼得很,姜婳搓了搓手心,隔一會就問青櫻一句:“來了沒有?” 青櫻無奈:“姑娘別急,來了的話綠璇會過來的,何況現在還早呢?!?/br> 姜婳在廊下走來走去,就是靜不下心。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讓程照別留意到她,可一想到她故意篡改了菜色,到時候阿母看見了生氣事小,若程照以為他們家故意羞辱,暗戳戳記在小本子上,以后報復她阿父可怎么辦? 她正糾結著,侍女綠璇小跑進了院門,興奮稟道:“來了,程家郎君來了。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姜婳腳步頓了一頓,下了臺階道:“我還是去廚房看看吧?!?/br> 綠璇不解,認真道:“程家郎君在前廳,不在廚房?!?/br> “我去看菜?!苯獘O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腳步不停地往廚房去。算了,沒仇沒怨的,何苦為難他,要是他在席上不動筷子,回頭阿母一定會罵她的。 走到廚房一看,聽說客人已經到了,廚房大娘已經熱火朝天地準備起來了,洗菜擇菜忙得很,看見姜婳,她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就過來問:“姑娘可是還有什么吩咐?” 看著她這么忙,姜婳有點心虛,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br> 她視線在廚房里轉了一圈,爐子上煮著羊rou湯,鍋邊就是茱萸和胡椒粉,也不知羊rou湯里放了多少。因為她昨日說把魚撤了,廚房今日采買也沒有買魚。 姜婳心更虛了,裝模作樣走了幾步便道:“等會其他菜少放些茱萸胡椒,放一點點就好了,我阿兄不愛吃?!?/br> 大娘連忙答應下來,姜存確實不愛吃那些。 姜婳見沒什么要改的,趕緊出了廚房,免得給大娘添亂。她思忖著,口味調淡點,應該就沒事了吧? 午膳是在飯廳用的,姜嶸與程照一見如故,再三留他用飯,還把姜存叫了出來陪客。等一看到菜色,姜嶸眉頭就擰了起來,昨日分明聽夫人說有魚的,怎么席上沒有? 其他的倒是挑不出錯來,姜嶸只當魚還沒送上來,偏巧大娘端著羊rou湯上桌,他便問:“魚什么時候端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