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姜婳笑笑沒說話,她哪還有什么以后。 姜妙氣順了許多,忍不住跟她說:“你前日不在府里可惜了,那程照生的可好看了。唉我們往后怕是沒機會再看見他了?!?/br> “為什么?”姜婳專注捧場。 “他出府前說了一句話,說是‘此生再不入姜氏高門’,我看他那人雖然性子不好,但難得有幾分風骨,往后怕是不會再來了?!?/br> 姜婳點頭贊同,書里的程照確實很有風骨,一般說出去的話都是算數的。 兩人又說了些話,姜妙有事回去了,她剛走,送禮回來的下人就過來回稟,程照并不要那一套《卻賢書》,叫他拿了回來。 姜婳皺眉,哪有送出去的禮還退回來的? “他怎么說?” 下人道:“程家郎君只說不敢收此重禮,叫奴才拿回來。奴才沒辦法,聽聞這套書十分珍貴,不敢大意,只能拿了回來?!?/br> 看他面色透出惶恐,生怕被主家怪罪,姜婳擺擺手讓他退下:“無妨,你下去吧?!?/br> 她此時心中甚為糾結,心愛的孤本又回到了自己手里,自然是欣喜雀躍的,可是她原本都舍了出去,只想結個善緣,如今卻不知這善緣有沒有著落。 那要不要再送一次?有點舍不得,又怕程照又是不要,那這事宣揚出去也不好聽。逼著人家收禮,就像是輔國公府以勢壓人,拿著錢財去封口一樣。 姜婳想不出個章程來,還是趁著午膳時候去問了阿母。 李氏斟酌片刻,道:“他不要那便算了,你阿父找他過了,順手幫了他一把,想來他應是不好意思再要你的東西?!?/br> 姜婳好奇:“阿父幫了他什么?” “他初來京城,帶來的隨從不懂事,沖撞了威遠侯世子,被關入大牢了。你阿父去說了一句,叫人把那隨從放了出來?!?/br> 姜婳了然,威遠侯府霍家與輔國公府姜家向來不睦,難怪程照會求上她大伯父。 她大伯父跟威遠侯的舊怨由來已久,已經發展到任何事都和對方反著來的地步,程照這一步并沒有走錯,只是錯估了她大伯父的不近人情。若大伯父知曉程照所求,想必會很歡迎他,他向來是不會錯過讓威遠侯吃癟的機會的。 因為《卻賢書》又回到了自己手里,姜婳心情很好,忍不住為程照說話:“那威遠侯世子可厭得很,以往他就喜歡為非作歹,如今為了一點小事就把人投入大牢,當真可惡?!?/br> 李氏也點頭:“確實,對了,明宣明日上門做客,你來定一下菜色?!?/br> 第三章 風骨不作數,傳說白月光。 姜婳尋思著,說了“此生再不入姜氏高門”的是不是程照?萬萬沒有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方才她還和大堂姊說這人有風骨。 要是知道程照轉頭又來上門做客,大堂姊估計會生氣到和她念上一個月。 “阿母,大伯父知道程照上門做客的事嗎?” 李氏戳她額頭:“你怎么叫人家程照?明日不可如此。至于你大伯父,你阿父已經和他說了,又不是什么大事?!?/br> 姜婳悻悻閉嘴,聽話地去廚房看菜色。 程照是景州人,聽聞景州人嗜甜吃不得辣,姜婳命人把茱萸挑去,明日只放些姜末調味。景州河湖眾多,比楚國其他地方更愛河鮮,她便隨手又點了條魚。 把口味和主菜都定好,姜婳又定了些尋常菜色,最重要的是定好自己喜歡吃的,這才悠閑地回了自己屋。好冷,還是點著暖爐的屋里最自在。 在屋里看了會賬本,青櫻捧著一個木盒子進來:“姑娘,榮叔說那些銀子夠了,多了的就送了回來,您看?” 姜婳打開盒子看了看,她送的銀子不多,還多換成了銅錢,眼下這一盒子銅錢看著實在晃眼。怎么一個兩個的白收東西還不要? “那就先放著,下回再給?!?/br> 青櫻把盒子放好,跟姜婳一樣疑惑:“榮叔為什么不要呢?多些銀子,那些小孩也好過冬啊。今年冬天這般冷,不多買些木炭可怎么過?” 姜婳也不解,決定下回看到榮叔時當面問一問。她自覺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善人,只是有這份能力,阿母每月都會給她月例,她自己不怎么花錢,余錢就用來資助一些小孩,只希望他們平安長大。 送出去的錢并不扎眼,還找了榮叔這個中間人,他怎么還嫌錢多呢? 她想不明白,還是低頭專心看賬本。將最后幾頁看完,她懶懶打了個哈欠,準備躺下小憩一會。 屋里暖爐燒得熱,床上的姜婳臉蛋紅紅的,不知做了什么夢,眉頭輕輕蹙起,下一瞬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姜婳輕喘了幾聲,披著衣裳就坐到桌前把剛剛夢到的東西寫下來。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么,小說里“姜婳”連正式出場都沒有,怎么會成為女配?就是因為大反派程照在她死后記了她十幾年,還把她的牌位都擺家里??! 換個名詞,她就是傳說中的白月光,引得反派黑化的罪魁禍首! 姜婳覺得牙酸,小聲道:“變態!”居然擺她牌位,若不是她尸體葬在姜家祖墳,這人怕不是連她尸身都想偷? 她說得輕,青櫻給她披衣裳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姑娘您在說什么?” 姜婳趕緊把紙遮上,尋了個藉口把青櫻打發去找書,自己對著白紙又是一通畫畫寫寫。把夢里的劇情順了一遍,她很是不滿,活不過十八就算了,怎么死后還不得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