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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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內。 新任大理寺少卿岑讓,收到林水月來大理寺的消息時,人還在溫香軟玉里,隨后忙不迭爬起來穿上衣服,差人給太子傳了個消息后,才急匆匆趕到了大理寺。 一進大理寺,見得所有的官員都站在了院中。 院內有個石桌,林水月便坐在了那石桌旁邊,手邊還擺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 整個大理寺的官員都在,甚至還有刑部的人,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膽敢說話。 詭異的安靜聲中,這位岑大人快步行至林水月的跟前。 岑讓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模樣尋常,倒是一身打扮極其的富貴。 今日他未在大理寺中,穿的自然不是官袍。 著一身淺色的直綴,腰間掛著的革帶都是暖玉所做。 瞧著平庸的人,也被這富貴堆砌起來了些氣勢。 只在林水月的跟前,那氣勢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林水月穿著簡便,甚至沒戴什么珠玉,手里端著茶盞,那雙薄涼的眼眸透過了氤氳的熱氣,落到了岑讓的身上。 岑讓頓時感覺頭皮發麻,不敢隨意動彈。 “林大人何時回京的?今日竟有空來了大理寺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下官?”岑讓擦了擦汗,面上帶著笑。 他這模樣看著倒不像是刑部官員所說的囂張跋扈的樣子。 但也僅限于在林水月的跟前,此前幾次來刑部之中,他可不是這副表現。 如今只不過是畏懼林水月威名罷了。 林水月放下茶盞,聲音淡淡:“我聽聞進來大理寺接管了不少刑部的案子?!?/br> 岑讓面上一僵,隨后一副為難的模樣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都是圣上的意思,下官也是奉命行事?!?/br> “林大人總不能因著這事,便將大理寺的門給堵了吧?”大理寺的官員皺眉道:“年前需得要將這些案子結案,大人這般行事,若皇上怪罪下來,我等也不好交代啊?!?/br> 岑讓瞥了那個官員一眼,對林水月笑道:“下官失職,未能管教好底下的人,叫林大人看笑話了?!?/br> 不等林水月回答,他又道:“不過他所言也并非沒有道理,眼下離著年節沒多久了,還請大人莫要讓我等為難?!?/br> “至于刑部的案子……”岑讓皺下眉頭,好半晌才道:“下管讓底下的人給您送一部分回去,大人以為如何?” “這人此前還在我們面前叫囂,說刑部算個什么東西,便是林大人親自來了,他也不放在眼中,如今倒像是換了張臉皮似的?!?/br> “岑讓素來都是只笑面虎,從前外放為官時,就曾聽過此人大名了?!?/br> “那如何是好?原想著來尋不是,眼下瞧著倒是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此事難不成就這么算了?” 刑部的官員小聲議論。 岑讓全當聽不見,他也不管林水月同意與否,抬手就叫人速去準備。 林水月面色尋常,見狀好像也沒有特別多的情緒。 “林大人好大的架子?!币坏缆曇敉回5夭辶诉M來。 林水月瞭起眼皮,便見太子領著那張弘,皮笑rou不笑地走了進來。 周圍的官員反應過來,紛紛起身朝他行禮。 “案子移交大理寺,是父皇的意思,林大人剛一回來,就要違逆父皇的旨意?”太子抬手,身后的宮人便將明黃色圣旨遞了過來。 他冷笑著道:“還是你自詡功臣,而今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他指的是林水月并未像是旁人一樣躬身行禮,見他進來,也就只起身了下。 他目光陰沉,落到了林水月腰間掛著的御天令之上,輕瞇了瞇眼。 “太子爺,此事說來是下官之錯,哪怕是皇上旨令,也該先告知了林大人,再接手各類案子?!贬尩吐暤?。 “分明是她目中無人,你何錯之有?孤今日倒是要看看,林大人領著這么一大群人,是想要做什么?” 太子冷聲道:“父皇旨意在前,林水月,你想造反不成?” 四下俱靜,白果正欲上前,為林水月辯解。 卻聽得林水月聲音平靜地道:“太子誤會了?!?/br> “誤會?”太子冷笑:“你帶著這么多人上門,鬧得沸沸揚揚的,如今見事不對,便與孤說是誤會?”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領著這么多人來大理寺,究竟想做什么?大理寺乃朝中重地,可不是你府中的后花園,叫你隨時有空隨時來逛!” 林水月抬眸看他。 她某種冰涼一片,太子觸及,不自覺皺眉。 這林水月,同此前那個沒有情緒面無表情的她,好似有些不同。 卻聽林水月道:“我今日,是來聽岑大人匯報的?!?/br> 第142章 公開審理 “匯報?”這兩個字格外陌生, 以至于周遭的官員皆是面面相覷,不理解她的意思。 林水月順勢又坐下了,她抬眼正好對上了太子冷凝的目光, 輕笑道:“株洲之行太累了, 下官想好好歇一下,太子爺應當沒意見吧?” 太子冷笑:“林大人真是越來越得體了?!?/br> 林水月從善如流:“多謝太子夸獎?!?/br> 氣氛僵硬,她卻渾然不覺, 聲音平靜地道:“依照晉朝律法,似慶王摔落下馬這樣的事情, 下官依稀記得,是需要集大理寺、刑部同順天府,三方共審的?!?/br> 周圍瞬間安靜。 林水月素手輕抬,托著自己的下巴:“岑大人知曉此事嗎?若不清楚的話,我請白大人翻出律法與你對峙?” 岑讓面上僵硬,遲疑道:“確有此事?!?/br> 林水月聽他認了, 便頷首:“此前我不在, 而今回來了, 想必這么久的時間岑大人也應當查得差不多了, 那便請盡數匯報了吧?!?/br> “對了?!辈坏人麄兎磻^來,林水月便道:“慶王是皇家血脈, 這樣大的事情, 誰也不好獨斷?!?/br> “所以今日來之前, 我已經差人張貼了公示的告示, 另請了順天府尹過來,稍后的匯報,將在所有的百姓面前進行,岑大人應當沒意見吧?” 太子面色發黑:“你口口聲聲說不會獨斷, 卻是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來通知旁人,林水月,不要以為去了一趟株洲,立下點功勞,便可以這樣的目中無人!” 張弘亦是幫腔道:“此事雖合情理,但大人才剛剛返京,此前也說了要好好休息。事發突然,也當讓岑大人有個準備才是?!?/br> “對啊,哪有這樣的道理,她想聽就得要給她匯報?” “獨斷專橫,這是把咱們大理寺當成是她刑部了?!?/br> “可根據律法而言,林大人的要求也沒有錯……” 吵吵嚷嚷中,太子不耐地開口道:“孤尚且還在這里,輪不到你來做主,這件事情沒有商議的余地,這里也不是你的刑部,輪不到你在此撒野!” 院內安靜下來。 無數的目光落在了林水月的身上,官大一級壓死人,別說是太子這等地位了。 哪怕她是刑部尚書,也是不能與之抗衡的。 然而,就在這些人以為林水月無法回絕時,見得她素手一抬,自腰間拿出了一塊令牌,放在了桌上。 眾人抬眼看去,當觸及到了那枚御天令,面色皆是一變。 “見御天令如見圣上?!卑坠湫Γ骸傲钆埔殉?,諸位就這么站著?” 一瞬的死寂后,周遭的官員哪怕是不情愿,也只能朝著林水月行禮。 “行禮就不必了?!绷炙旅嫔涞?,不帶任何情緒:“現下可以匯報了嗎?” “你……”太子暴怒,正欲上前發火,身側的張弘忙不迭將他拉住。 “殿下,不可?!睆埡虢辜钡溃骸按饲肮浪沐e誤,本以為林水月是沖著魏朗的案子來的,那件事情她名不正言不順,哪怕持御天令,也不能輕易干涉?!?/br> “可誰知她直接提了慶王的案子,此事之上,皇上對您也有所懷疑,若在此與她鬧騰起來,少不得引來皇上的猜疑,加之她手持御天令……”張弘嘆氣道:“還請殿下暫且忍耐一二?!?/br> 太子臉色陰沉,聽得這番話,冷笑不已。 他當即道:“好,你不是要聽匯報嗎?孤倒是要看看,你能夠審出些什么花來?!?/br> 慶王跌落馬下的事,已過了近兩個月。 林水月剛剛折返回京,她能做點什么? 張弘亦是同樣的想法,他對岑讓使了個眼色。 岑讓皺眉,若非必要,其實他還是不愿讓林水月插手。只是想著她手里肯定沒什么證據,此番會審,若是挑不出錯處來,也是個讓他揚名的好機會。 念及此,他看了太子一眼,到底是差人準備去了。 “大人想在哪里會審?”岑讓眼眸微頓,輕聲道:“可是需要去刑部?” 林水月面色淡淡:“三個衙門中,順天府的廳堂最大,還請太子及岑大人,移步順天府?!?/br> 她挑在了順天府,倒是有些出乎岑讓的意料。 不過岑讓倒也沒多想,只飛快地差人準備去了。 待得他們這一群人,出了大理寺的門,去往順天府,瞧見了外面簇擁著的大批百姓、學子甚至還有朝中各類官員外,岑讓的心頭猛地一跳。 他有些不安,率先翻身下馬,站在了林水月的馬車外,輕聲問道:“大人不是說會審,怎地來了這么多人?” 普通來看熱鬧的百姓也就罷了,為何還有那么多的學子和官員? 岑讓已經瞧見了人群里的徽明書院眾人,甚至還有內閣閣老身邊之人。 ……鬧得比他想象的要大。 “公開審理?!绷炙碌暤溃骸胺彩菚x朝子民,都有資格前來觀看?!?/br> 岑讓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這些人不是晉朝子民。 林水月車窗關上,人從馬車內走出來。 剛一出現,就聽得周圍歡呼聲一片。 “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