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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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長夜毫不留情地在她腦袋上敲一下,沒好氣:“我會娶那種欺負你的兇婆娘么?你別亂想了?!?/br> 巫展眉依偎在他身邊,被他打,她反而很開心,頭挨著他搖了搖,異瞳之色都為之一亮,光彩奪目。這讓巫長夜低頭提醒:“別被人看到了?!?/br> 巫展眉一驚,見旁邊的巫家子弟沒有注意到自己,她連忙低頭,重新調整自己異瞳的顏色。 在巫家的血脈中,兩只眼睛顏色差距越大,法力越高,實力天賦越強盛。但是巫展眉是不能讓人發現她的異瞳顏色是亮過巫長夜的——那樣的話,巫家人會挖了她的眼睛,給哥哥吧。 巫展眉更緊地抱住了巫長夜的手臂,她眼中光華閃爍,幾絲怨懟之色一閃而過后,全都轉為了對巫長夜更多的依戀:“哥哥,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好不好?” 巫長夜不耐煩:“你真麻煩?!?/br> 但他還是帶著meimei離開了,巫展眉回頭,望向另一邊的雨歸。雨歸望來,見這個meimei眼中神色幾分詭異,她一愣,巫展眉卻對她柔柔一笑,扭過了頭不再看這邊了。 -- 壽辰結束,定親也結束,眾多修士離開,劍元宮自然也要告別。 天龍君玉無涯在前,賀蘭圖殷勤而急切地亦步亦趨跟隨,只怕玉無涯將他丟了。其他弟子們在后,姜采和張也寧一同步出時,弟子們中間微有些sao動。 他們都偷偷看定親后的二師姐和之前有何變化,和張道友是否關系更好一些。 然而他們用余光偷偷看,什么八卦也沒看出來。 姜師姐還好,言笑晏晏,一貫地灑脫坦然。然而張也寧看著,比平時更加冷漠。他受青葉掌教的囑托來送行,但是面對自己的未婚妻,他眼神都不多看一下,讓人真失望。 姜采與自己的師弟們打過招呼后,目光看向師兄時,眼皮輕輕抽一下。 不愧是謝春山。 他今日換了一身威猛的將軍軍袍,英眉秀目,器宇軒昂,只有一張小白臉偏文弱、秀氣。這般扮相,讓不熟悉謝春山風sao作風的賀蘭圖頻頻回頭看,越看越驚訝,很好奇劍元宮的其他人是怎么做到當做看不見的。 而今日,姜采見到了好一陣子沒見的百葉。 百葉依然戴著面具,只是配合她家公子,換上了一身男式劍侍的打扮。她太辛苦了,一手捧著謝春山的法器青傘所變幻成的寶劍,認真扮演著劍侍的角色;一手托著懶洋洋歪在她懷里呼呼大睡的孟極。 姜采不禁感慨:“能夠一直配合我大師兄,百葉姑娘真是辛苦了?!?/br> 謝春山:“怎么說話的?伺候好我,這是她的福氣!” 面具后的女子聲音冷薄,帶著一絲病后初愈的喑?。骸皫熃阋娦α?,百葉能夠服侍公子,此生之幸,談何辛苦?” 于是,她身前那位將軍春水般的眼中浮起絲絲縷縷的笑,回頭笑望她一眼。 而姜采已經走近,向百葉伸出手,同時她一指彈出,隔空在那昏昏大睡的孟極額頭上彈一下。孟極被驚醒,渾身炸毛,兇悍地仰頭叫一聲,卻看到姜采探尋而噙笑的目光。 姜采道:“辛苦你們養孟極這么久了,給我吧?!?/br> 百葉一愣,看向謝春山。 謝春山無奈:“哎,給她吧。你家公子打不過她?!?/br> 百葉有些不舍,卻還是恭敬地將孟極送入了姜采的懷里。而坐在姜采懷中的那小貓大小的孟極,四爪伸張,左右徘徊。它無辜的眼睛一會兒看看張也寧,一會兒看看姜采,一會兒再看看養了它大半個月的新主人…… 它只是一只混吃混喝的孟極,連幻形都不會,也不會說話,它能如何呢? 孟極默默地龜縮于姜采的懷中了。 卻是姜采抱著孟極,走向張也寧。張也寧一路上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姜采抱著孟極,向他微努嘴,他才向她看來。 他問:“做什么?” 姜采咳嗽一聲,看眼自己身后那些八卦的師弟師妹們。 諸人本瞪直了眼伸長耳朵,一看師姐似笑非笑的眼睛掃來,他們連忙各自扭頭,大聲聊天,各自走遠。只有謝春山無所謂地一動不動,伸長耳朵等著聽新鮮事情。 姜采回過頭,面對張也寧。 她戲謔道:“這是嫁妝?!?/br> 張也寧一怔,長睫微微一掀,目光如電凝來。他手臂被姜采抓住,懷里一重,下一瞬,孟極便坐在了他僵直的臂彎間。 張也寧低頭看看與他一樣無辜的孟極,再看向姜采。 姜采笑吟吟:“我把孟極還你了。你有沒有高興一點?” 張也寧不冷不熱:“嫁妝?” 姜采面頰一熱。尤其是她知道身后師弟師妹們在偷看,她更加不自在。她手置于唇下假咳一聲,抬起眼時,輕松笑:“見你不開心,逗一逗嘛。何必在意?” 她有些憂心地觀望他:“自那一日開始,你似乎一直不開心?!?/br> ——她指的是她懇求張也寧留下兩人名分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沒有說什么,他之后也順了她的意思了。但是他再沒和她說過話,沒搭理過她。就是在定親大典上,姜采幾次看他,他眼神都躲閃開。甚至她越看,他眼神越冷。 姜采愁死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他。 她在心里抱怨:張道友也太愛生氣了。而且他總在生悶氣,也不知道說出來。 姜采把孟極還給張也寧,溫聲道歉:“我沒想到我想留下未婚夫妻的名號,你這么不開心。你若不愿意,當時就不要應我好了。何必這樣呢?” 張也寧淡聲:“沒有不愿意。我并不在意?!?/br> 姜采:“那你是?” 張也寧沉默。他不愿告訴她他的無悔情劫開啟了。 他這幾日頻頻看她,他都沒想好該怎么與她說。他也不明白怎么會是她。他自認為自己心中坦蕩,因此生情,未免尷尬。何況他生情的原因,更讓他不悅。 張也寧冷淡道:“你那日說,雖知無用,卻不能忘情。這話是對前世的我說的吧?” 姜采:“……” 她眼皮微微一抽。 她道:“張道友,你還是不要琢磨這些了。你快些閉死關去吧,我提前恭祝你成仙大喜。出關后,你就不會覺得這都是事兒了?!?/br> 誰知她這般說,他神色反而更淡。 他唇抿了一下,好像想說什么,到底又被他自己壓了回去。 姜采迷惑了。 她不解看他。 他無聲瞥來。 二人目光對上,波光流連。絲絲縷縷間,春波如許,似有什么在凝聚,什么又在縮短距離,將其中的弦絲拉得繃緊,越來越緊。 姜采猛地別過臉,不看他了。她別臉,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低聲:“不管你高興不高興,與你定親,我還是很開心的?!?/br> 她袍袖輕輕一揚,與他擦過肩,向自己門派的方向走去。她迎視著門派修士們的探究目光,面上無波,心中壓下那一絲奇怪的情緒。她知道她之后幾乎不再有可能見到張也寧了…… 再見之日,說不定便是你死我活之際了。然無論如何,此生她要助他成真仙。 忽然,姜采直視前方的目光,從弟子們眼睛里看到吃驚的神色。一道勁風從后向她襲來,姜采本能要躲,但想到身后是張也寧,她又硬生生忍住了出劍反擊的沖動。 姜采渾身站得僵直,一重物拋在了她肩頭,孟極濕潤的舌頭舔上她的臉。 張也寧聲音在后:“給你了,聘禮?!?/br> 姜采:“……” 弟子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興奮,天龍君玉無涯向來溫和,且此時連玉無涯都一挑眉,饒有趣味地看著自己的弟子。于是劍元宮的修士中,迸發出了不大不小的“哦”一聲。 姜采忍住自己想要上勾的唇角。 她也忍住自己想回頭與他戲謔聊天的沖動。 她拼盡全力抵抗著這股沖動——她要努力抗拒他。雖知無用,卻不能忘記;雖不能忘記,卻不能妄情;既知不能妄情,何必多情? 張也寧在后,慢悠悠道:“姜姑娘?!?/br> 姜采繃著聲音:“嗯?” 張也寧:“與你交換庚帖時,我看過了。我虛漲你百余歲?!?/br> 姜采袍袖飛揚,仰臉時,終是忍不住,背對著他彎起唇角:“張道友小氣了?!?/br> ——他修道已經千余年,她不過千年而已。百余歲,他說的小氣了。 張也寧溫聲:“論道理,你叫我一聲‘寧哥哥’,也是使得的?!?/br> 話一出,旁人倒還好,只是驚疑張也寧這般出塵脫俗一樣的人物,居然調戲姜姑娘。然而姜采對“寧哥哥”,卻有不一樣的認知。 她驀地扭頭,戲謔的、輕柔的、噙笑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張也寧。 這一刻,她回頭看他的眼睛,春水流動,冰雪消融;星河爛爛,星光搖落。 這一道目光,盛著太多心照不宣的笑。 二人目光對視。 姜采這般望他一眼,就如同將他周身上下全都掃過一空。甚至有一種她下一瞬就襲來,將他推倒的感覺。張也寧垂下眼,收回目光,忍住自己的情緒波動。 但姜采袖袍揚了揚,卻只是輕笑:“我走了,有緣再會?!?/br> -- 劍元宮的人最后一批走掉,張也寧回到自己的屋舍,沉靜地坐了許久。 外面有叩門聲,門開后,趙長陵不自在:“我師父讓我來看看師兄還好么?” 張也寧抬頭,趙長陵緊繃地別開眼。 趙長陵支支吾吾半晌,道:“你在姜姑娘離開時說的那話,咳咳……我師父有點擔心,讓我來問師兄,師兄你何時閉關???” 張也寧目中浮起一絲惱意。 他自然不能將情劫至的事情四處宣揚,且他與姜采那般說,姜采都走了……張也寧冷冰冰:“關你何事?” 他一揮袍,趙長陵便被吹飛,被砸出了屋舍。木門在眼前閉上,趙長陵摔在地上,摔得神智昏沉,好一會兒才艱難爬起。 趙長陵不服氣,只能不悅低聲:“明明是你自己撩人沒撩到,還對我發火……活該你撩不到人!” 張也寧的聲音威嚴響徹耳際:“趙師弟,你說什么?” 趙長陵驚得跳起,連忙:“我這就走!” -- 姜采回到劍元宮后,劍元宮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