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蘇冰拍整衣袖,把腰間松散的玉帶扣好,揣著幾枚靈種來到白見思的住處。 還未行至內室,她遠遠聽到嘈雜的哭叫聲,聲聲歇斯底里,即使不是白見思的聲音,也不免擔心,腳步加快。 走到墻垣門宕,她頓住腳步。 白見思坐在高凳上喝茶,神色冰冷狠厲,腳邊跪了位渾身是傷、慘叫不斷的男子。他置若未聞,殺氣騰騰地轉頭吩咐:“把他指甲去了?!?/br> 未想這一看,就見到蘇冰,怔愣當場,還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他手中的茶杯落地,呆了須臾,反應過來,忙讓小廝把地上的人拖走。 走到蘇冰面前,他結結巴巴問:“妻你、你怎么進的府?” 對于被茶水打濕的衣擺,完全沒感覺。 蘇冰觀他無礙,松了口氣。阿思在府上好像過得不錯,皮膚透亮,頭發烏潤,身材也沒消瘦,就是看著不似以前那么乖巧順從了 “你們都下去?!?/br> 白見思把幾個小廝趕走,一改方才要殺人的模樣,眼神潤了層水花,語氣有些委屈:“我在白府過得艱難,剛地上那人不僅連同他人害死爹爹,還想毒害我?!?/br> 蘇冰一聽,哪還有心思在意其他,心中掛念積攢到濃處,拉著他坐下:“今日是你生辰,白府未給你辦花筵么?” 第30章 . 第 30 章 阿思好像變了 富家公子的生辰都會辦花筵, 足歲為整數宴請親朋好友,不是整數則一家人團聚慶賀。 白府冷冷清清的,白見思住的廂院偏僻, 除了幾個小廝,再沒有其他人,可看出白家對白見思是不怎么待見的。 白見思有些落寞:“府上只有爹爹知曉我的生辰?!?/br> 話題轉到他逝去的親人身上,蘇冰訥訥無言, 想說點什么話又覺得不妥, 半晌僅道了句“節哀”。她不太會安慰人, 把手里的玉指握緊, 溫聲問道:“阿思在白府可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白見思抬眸, 想說不缺衣食, 話到嘴邊, 不知為何再次變成沉重的話題:“我如今是要嫁太女的人, 以后說不準是帝后, 他們誰敢對我不敬?” 兩人都被戳到痛處,一時相顧無言。 過了會兒,白見思抿緊唇, 恨不得蘇冰日夜惦記他,為不來找他感到愧疚,便提起自己的傷心事:“下人畏我, 朋友一個都沒有,母親不許我出門, 長姐時常使喚我做事,哥哥偶來出言嘲諷。我在府上無說話的人,天天都在想妻主過得好不好?!?/br> 蘇冰聽得難受極了,如今的處境, 又沒辦法帶他走,不免暗自神傷。 “大皇女那兒,我會盡力周旋,試著拖一拖” 剛說到一半,她低下頭,發覺有股力量從白見思的手跑到自己體內。 “妻主體內的魂源若不經我溫養,會枯竭的?!?/br> 白見思起身站到蘇冰面前,臉頰泛紅,期期艾艾:“妻主不能久待,肌膚接觸速度緩慢,口舌之交快些,最好是、是” 想到那些羞人的畫面,他開不了口。 蘇冰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動作變得不自在,拉著的手心都在冒汗。 估摸是因為背后的龍圖面積變大,白見思一靠近自己,她的心就跳得很快,甚至聽見咚咚的聲音。 等人傾身到她臉前,頭發癢癢地掃著她的耳朵。蘇冰也聽見白見思的心跳,和自己一樣的猛烈,快要奔出胸膛。 一個吻落下來,依舊同分別那日一樣青澀。 蘇冰睜著眼,因白見思的身子背著上面的藍天艷陽,她只看到柔和的光影,感受著唇齒的親密。 溫涼的氣息很好聞,蘇冰怕咬到他舌,任他親吻了會兒,干脆把魂源抵過去,等魂源物歸原主蘊養好后,再契過來。 耳鬢廝磨了會兒,白見思有些熱,雙眼迷蒙地道:“我好熱好難受?!?/br> 蘇冰連忙扶他坐下,手臂被他抓著。 她直覺不對勁,看白見思臉蛋酡紅,喝了酒似的犯迷糊,瞬間想到鳳體成熟后會對龍體發情的事,隱約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開始發熱。 眼下倒春寒的時節,許多人還在穿襖,他們也沒走動,這種反應不正常。 蘇冰掃眼四周,從桌上取了個杯子,倒上茶,尷尬的說:“阿思,茶,降降火?!?/br> 白見思同樣意識到龍鳳體的問題,羞怯地摘下披風,蓋住某個蠢蠢欲動的位置。 他想到書里的傳說,眉眼染上愁色,不斷瞥向蘇冰:“妻主,我若不和龍體交合,活不過三年?!?/br> 蘇冰給自己倒茶的手一頓。她如何不知這件事,只是眼下鳳體被高位者覬覦,她體內又有蠱蟲未滅,不是時候。 “今日你生辰,我帶了幾枚靈種,有驅蟲的、有解毒的、有養顏的” 白見思聽她轉移話題,有些失望,身上冒著冷氣,眼神忽然銳利起來,問她:“可有瞬間毒死人的?” “阿思要劇毒之物做什么?” 蘇冰頗為局促,對這個樣子的白見思有些陌生。 白見思凄然笑了下:“老天不替我報仇雪恨,只有我自己來。我本是妻主的夫郎,轉眼就要嫁到皇宮添祥瑞。對白家來說,我是籌碼,對皇上皇女來說,我是有利的男眷。以后在冷宮里骨瘦形銷,這一生就這么過去了?!?/br> 他們的地位本就是天差地別,想跨過鴻溝,無論是攀崖渡河還是修建一座橋,在世人眼里都是不可能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