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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冰屏住呼吸,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手折完月季,落下兩片葉子蓋住她眼睛。 視線一片漆黑,她動也不敢動,鬢角被汗水打濕,耳朵里傳來那兩人的陰謀言論。 聽著聽著她察覺不對勁,年輕的女子提起翰林學士時,自稱本殿,而尋常人不會這樣說話。 她瞪大眼,好像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二皇女祁榮凌是伏素之女 難怪書里在寫大皇女和二皇女時,總著重對比她們的外貌,一位美艷如牡丹,一位陰柔似曇花,長得完全不像。而皇上偏愛大皇女,全因大皇女的外貌、性格與其更像。 “你父親死時最大的心愿,便是打敗那對父女。如今帝后身死,老太婆和她女兒也活不久了” “有母親鼎力相持,女兒必然高枕無憂?!?/br> 蘇冰越聽越心驚,冷汗浸濕衣衫,偷聽了半個時辰,那兩人才分別,往來時的方向離去。 伏素和祁榮凌走后,御林軍每一個時辰一換,在第一重殿巡邏。 蘇冰聽到動靜,在草埔中躺到天快亮時,才得空出去。 辰時,萬籟俱寂,鐘鼓樓方向傳來悠揚的撞鐘聲,喚醒所有在酣睡的人。天空蒙蒙亮,起了一陣薄霧,不多時被晨曦曬散。 蘇冰疾步在宮內行走,持著玉佩,一路來到大皇女的住處。 金鸞殿的仆人端著熱水白帕,在服侍祁榮慈更衣洗漱。有位婢女在門外看到蘇冰,替她入殿通報:“大殿下,蘇冰大人求見?!?/br> 祁榮慈剛起床,頭暈得很,支著腦袋道:“讓她進來?!?/br> 蘇冰甫一踏入大殿,聞到里面悶了整夜的爐香,意識也犯迷糊。她甩甩頭,在嘴里放片定神草的葉子,含在舌下。 打起精神,長袖中藏好竹筒,蘇冰越過屏風,看到祁榮慈斜躺在軟榻上,任仆從梳頭插簪。 對方闔著眼,眉眼松弛,似乎還在享受未盡的美夢。 蘇冰朝她一拜:“參見大殿下,清早打攪,恕臣冒昧?!?/br> 祁榮慈懶懶地半睜開眼,揮退其他人,按揉著太陽xue,問她:“蘇天師來尋我,是為何事?” “臣替殿下效勞?!碧K冰察言觀色,走過去力度適中地替她按。 祁榮慈被人伺候慣了,舒服地閉上眼睛,聽蘇冰用平淡沒有起伏的聲音啰嗦:“昨晚夜觀天象,紫微帝星、紅鸞星皆發生異變,這紫微帝星為斗數之主,星文在霄漢之天,名” 蘇冰念到后面,悄悄將袖子里的竹筒打開。 迷魂香鉆進祁榮慈的鼻腔,過了幾秒,撐著腦袋的手失去力氣,頭往下掉。 蘇冰接住她的頭,免得磕碰到。她聞到迷魂香,自身也很暈,不停嚼著舌下的定神草,勉強保持清醒。 拎起祁榮慈脖子上的珠鏈,蘇冰從布囊中掏出十顆珠子,一一對比。隨即從對方發中取根尖銳的簪子,撬開側面軟銀鑲口,將萬菩提拿出來,把自己仿制得最像的那顆嵌進去。 做好這些,蘇冰從懷里掏出一株定神草,擠出草汁,滴進祁榮慈的嘴里,搖醒她:“大殿下,大皇女?!?/br> 祁榮慈悠悠醒來,愣了下神,推開她的手坐起,兩眼惺忪:“近日深感疲乏,你沒什么大事就退下吧?!?/br> 用了伏素的香,怎么可能清醒。 “臣提醒殿下,國師此人不可信,紫微星和紅鸞星的異動皆是因她起?!?/br> 祁榮慈眉頭皺了皺,瞥一眼便趕她走:“蘇天師今早說的話,本殿都聽見了?!?/br> 怎么聽的?她都沒說什么,蘇冰抬頭看見祁榮慈的不耐煩,只好作揖離去。 不知伏素給皇帝和她女兒下了什么迷藥,竟得兩人如此信任,大皇女最近癡迷駐顏藥,無心朝政,讓二皇女漸漸豎起威風。 罷了,她們二人總會爭個你死活我。 蘇冰退出大殿,出去時偶然遇到翰林學士白薇,白見思的祖母。 白薇約莫六十年紀,老來考上進士進入翰林院,膝下有三女,僅小女兒有魂力——白見思的母親白相樂。 白薇向來誰強站誰,若不是知曉皇上有傳位給大皇女的意愿,她估計連金鸞殿的大門都不會跨。 近些時日她和二皇女的人鬧矛盾,而大皇女懈怠多日,她打算過來督促一番。 在金釘大門遇到匆匆出來的蘇冰,她脧了幾眼,沒認出來此人是誰。 蘇冰一開始也不清楚她身份,直到看見對方腰間玉佩上的白字。 “白大人?!碧K冰朝她拱手,抬頭和困惑的目光交匯,含笑道:“在下名為蘇冰,與府上白見思公子相識,當初他走失,曾幫攜過,明日四月十六,不知可否允許在下去祝賀一聲?” 白薇見她笑容和善,又是從金鸞殿出來的,同是幕僚,便點頭給她一個玉牌:“大皇女急切,婚事就快定下,我那孫兒性子犟,姑娘替我勸勸?!?/br> 蘇冰但笑不語,心里暗罵了千八百遍。 得到能進白府的玉牌,蘇冰回去后,一整天都在想白見思,夜里更是輾轉難寐,次日天還沒亮就坐上馬車去找人。 前天才吃過閉門羹,蘇冰今日來,白府門前的看守認出她,怪道:“大人,都說了,三公子不見外人,您怎么又來了?!?/br> 蘇冰將白薇給她的玉牌掏出來,遞過去:“得白大人允許,去勸說你家三公子?!?/br> 那兩人瞧了一眼,確認是真的,好奇地打量她,帶她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