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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掉衣服,下水坐進去,她突然想起還沒問白見思,她的背上怎么樣了。 熱水浸燙傷口,微微發疼。她扭過頭,只看到一片紅,手指摸過去,光滑平坦。 那片紅仿若磕到物體后,皮膚底下積聚了血,此刻不痛不癢,沒什么大礙。 發現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可怕后,蘇冰放下心來,暗忖可能過幾天就會痊愈。 蘇冰洗完澡,扣著桶底自力更生搬下去,力氣大得嚇人。 正巧樓下有幾個山匪吵吵嚷嚷的,圍著一桌食物不醉不休,看到她時,贊嘆不已。 “沒想到蘇大師瘦瘦高高的,力氣比我們還大?!?/br> 她們打趣道,撩起袖子躍躍欲試,想和她掰手腕。 蘇冰沒事干,樂得和她們比試,把桶撂下,走到一張油燈桌子前:“來!”其后,將伸過來的手一一放倒。 “厲害!”眾人驚呼,對她的崇敬升了幾分,親近許多。原本以為魂植師都是恃才傲物之輩,未料有如此隨和灑脫的女子。 “我之前綁蘇大師的時候,納悶你怎會娶到如此俊美的夫郎,原來不僅是魂植大師,還有移山拔海的力氣?!?/br> 蘇冰循著聲音望去,才發現說話之人竟是驛站主人。 “話說,我身上的錢財去哪兒了?”她問。 開驛站的女人站在最后,嘴角的笑容僵?。骸皢?,我們都是好匪,劫富濟貧,不會殺人無辜。你的錢不僅給大伙用,還會分給那些窮人。都說行善積德,這是好事、好事哈哈,妹子別有芥蒂?!?/br> 對方的尷尬落到蘇冰眼里,她明白過來,這錢是要不回來了。 不過,她沒想到糍粑寨的人會做好事,她看文,顧柒柒屠寨那段,只寫他們綁架過路富官商賈,無惡不作。 正當要問她們平時做過什么好事,眼神一移,瞄到白見思從對面昏昏杳杳的房內出來,蘇冰起身喚他,跟其余人作別:“各位jiejie,明日再聊?!?/br> “去吧,我們都是孤家寡人,夜里沒你歡愉?!?/br> “”蘇冰勉強笑笑。 和白見思上樓休息,蘇冰發現他的頭發有點濕,于是從面盆架木桿上取張長帕:“阿思,濕著頭發睡,易染風寒,頭會痛的,你過來我幫你擦擦?!?/br> 前世在家里,她喜歡給父母或者自家博美擦發,面對白見思也習以為常說了出來。 白見思眼型長得極美,眼角尖斂,眼中圓潤有弧,眼尾上翹勾人。因他平時眼神較冷,看不出媚意。 此時雙眸含水,其中眶著欲迎還拒、欲說還休的神緒,直勾勾地望向她,叫蘇冰心臟一跳,幾乎被惑住。 狐貍精也不過如此。 白見思坐在板凳上。蘇冰走到他身后,用棉帕輕輕揉他濕潤的鬢角和發尾。 手下的烏絲很軟很滑,細密柔順,一如白見思給她的感覺,沒有棱角。 很多時候,她都覺得他像個無害的小白兔,跟文里面描寫的狼子野心、心腸歹毒的人完全不同。 下方,白見思靦腆頷首,雙頰泛紅。頭上的手溫柔按著他的頭發,偶爾沒有繭的指尖掠過他臉的時候,他睫羽顫動,好似被一根羽毛掃過心口。 聽說男女新婚之夜,會在洞房時結發相纏,寓意白頭偕老,至死不渝。他和蘇冰沒有結姻設宴,沒有正常的成婚禮儀,就連合巹酒都未喝過,更別說挑蓋頭上花轎。 此時妻主垂下來的發,落在他肩膀上,和自己的青絲穿插,他感受到了那份喜意。一時想,如果當初蘇冰遇見他時是這般好,如果他們有一場成婚禮宴 頭發擦干之后,蘇冰把毛巾搭在面架上,站在床邊等他,習慣讓他睡里面。 白見思還愣愣的,有些不舍,頗為眷戀那份溫柔。 “阿思,該睡覺了?!?/br> “嗯?!卑滓娝寄砥鸲叺陌l,上面的濕潤已經被妻主遣逐。 躺床上后,蘇冰和他隔著一小段距離,大約十公分。 就是由于這點空隙,冷空氣鉆進被窩。白見思本就怕冷,此刻左手臂發麻,起了層雞皮疙瘩,手腳的溫度也慢慢降下來。 他像蝦米似的蜷縮身體,始終不暖和,無法入睡。能感覺到身旁有團火,于是他一點一點靠近。 蘇冰正把魂力消耗干凈,神情疲憊,感覺到旁邊人動,問:“怎么了?” 白見思抿著絳紫的唇,半天不說話。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冰已經開始犯迷糊。他還非常清醒著,手腳像鐵坨一樣寒冷。 他聽著身邊漸漸均勻的呼吸,忍不住又挨了過去。 蘇冰困得不行,再次問他:“有蟲咬你么?” 白見思猶猶豫豫,用細弱蚊子的聲音道:“妻主我冷” 說完怕蘇冰嫌棄自己,雖是貼著她,但把冰塊似的雙手放進胸口,腳后彎擱在墻壁那。 那聲音帶點撒嬌意味,蘇冰從未聽過他這樣說話,往常都是清亮或低悶。 聽了之后,她心里軟軟的。她發現自己無法拒絕白見思,明明她是個總拒絕別人的人。 以前閨蜜總說她:“你知道你為什么至今沒談戀愛,沒找到男朋友嗎?因為你不僅是個直女,你還老拒絕別人?!?/br> 那時蘇冰總反駁她,現在想想說得很對。 她伸腳將白見思的腳勾過來,雙手也拉出冰冷的手捂住,心里微微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