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就換個唄?！睂O竟成說得輕巧。

    “換不了。我這套餐具是孤品?！敝軡O盯著他。

    ……“那你想怎么辦？”孫竟成問。

    “咬你一口或踹你一腳才能解我心頭之恨?！?/br>
    孫竟成終于認清局面了，無論如何今晚他是逃不脫了。他就納悶了，這輩子就遇見了仨厲害人物，一個他媽，一個孫竟飛，一個周漁。而且青出于藍更勝于藍。

    他想了想，商量著，“咬我屁股行嗎？咬幾口都行……”話沒完，看見周漁抬腳，大笑著跑開了。等跑下來坐電梯，收到孫竟飛微信：“弟弟，咱倆吵架的原因你沒跟周漁說吧？”

    【如果你提了她洗澡的事，你是真沒情商?！?/br>
    孫竟成反手回她：【可去你們的吧！】

    第38章 ??走投無路的情緒

    暑假的第一天，孫佑平夫婦領著兒媳和女兒去周漁家探望。奶奶剛歇下，孫佑平大致問了馮逸群情況，也看了診斷結果，沒再說什么。

    一行人從家屬樓出來，回診所的路上孫佑平夫婦和大嫂沉默，孫竟飛和二嫂在后面聊，聊周漁家的布置格調。房子雖然小，但能看得出擺件啊裝飾啊都很用心。

    “那些小杯墊，沙發毯，桌角巾……估計不是周漁織的，就是馮姨織的?！?/br>
    孫母聽見搭話，“是你們馮姨織的?！?/br>
    “她手可真巧?！?/br>
    “她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好?！睂O母唏噓，“人常說的一個人命好呢，就是一輩子有驚無險和柳暗花明，有小痛小災不如意，但沒有大跟頭?！?/br>
    “我覺得馮姨挺好的，挺有生活情調……”

    “我覺得一般?！贝笊┱遄弥f：“她家是有生活情調，但像是刻意營造出來的，不像是發自內心地感覺生活美好……她們家的整體色調太素了，沙發巾，桌布，臥室床品……”

    “我就說哪兒不舒服，就是太寡淡了，沒一點亮色?！倍└胶?。

    “怎么前兩天還好好的，這說大小便不能自理就不能了呢?！睂O母說：“多快?！?/br>
    “人到時候了?！睂O佑平應聲。

    “估計周漁以后有的忙了?！贝笊┹p聲說。

    “誒，今兒怎么沒見周漁？”

    “學校組織老師培訓啥的？”孫竟飛說：“說是放暑假，但事兒也多?！?/br>
    烈日高照，熱浪撲面，蟬聲鳴鳴。

    一行人盡量沿著路邊樹蔭，不疾不徐地回診所。小輩們路上聊聊這個閑話，扯扯那個八卦。孫母偶爾會阻止，“少說閑話?！闭f完沒幾秒，她們當耳旁風，又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

    孫佑平走一會歇一會兒，望望樹上的蟬，同路上熟識的街坊聊兩句。孫母手遮住太陽，看一棵樹頂上晾著的一床夏涼被。

    大嫂好奇，“那么高怎么曬上去的？”

    “這肯定是三樓人曬的。直接開窗搭上去就行?！?/br>
    “勞動人民的智慧呀！”

    “誒，賣老式老冰棍的！”孫竟飛過街買了五支。

    買回來孫佑平不吃，孫母也不吃，街上吃冰棍不像樣子。孫竟飛說：“不吃就化了，二塊錢一支呢?！?/br>
    孫佑平拆開冰棍紙，咬了一口，差點沒把牙給硌掉。孫竟飛教他，“爸，要舔！”說完伸著老長舌頭示范。

    ……

    孫佑平不理她，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身后的小輩們笑得直不起腰。孫竟飛說他們這陣勢，像雞爸爸雞mama，領著雞崽子們散步。

    ……

    到診所二嫂回了醫美中心，大嫂也收拾著衣服，準備送毓言回姥姥家住幾天。孫竟飛則在掛了柯勇兩通電話后回過去，那邊說放暑假了，想要柯宇回去住一段。

    倆人話不投機，說完正事就掛。孫竟飛被拖拖拉拉耗的沒脾氣，過去里屋敲門，幾個孩子扎堆玩游戲。孫竟飛喊柯宇，柯宇說等這一局打完。

    孫竟飛癱在沙發上耐心等，孫母一面忙家務一面說她，應該干個什么營生，總比整天這么晃著強。孫竟飛不是沒考慮過，一來沒遇上合適的生意；二來也沒閑錢。借出去的錢一時半會也收不回來。

    前一段她閑著沒事投簡歷，投了別的地產，想看看自己能坐到什么職位。無一列外，無論職務還是薪資，都遠比不上前公司。對方委婉表示，如果她年輕十歲境況則不一樣。

    她表面還算淡定，可也會控制不住地焦慮。她慢慢也理解了孫竟成所謂的「中年危機」。她從叱咤戰場的斗牛，想到了耕地的老牛，還學著老牛氣喘吁吁的樣兒，躺在沙發上自娛自樂。樂完看見柯宇出來，領著他下樓買冷飲。

    柯宇跟著她走了一截，嫌熱，明白她是有事要說，也煩他們大人來這一套，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就不太耐煩地說：“媽你有事就說吧?！?/br>
    孫竟飛回過神，問他，“你有沒想好跟誰？”

    柯宇不做聲了。

    “我希望你能跟著我?！睂O竟飛說：“將來你想看爺爺奶奶……你爸那邊的關系我都不會阻止?！?/br>
    “以后會不會再婚我不敢保證，但我不會再生小孩了?！睂O竟飛看他，“我只會有你一個孩子?！?/br>
    “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mama?！?/br>
    柯宇一直沒做聲。

    孫竟飛也沒別的好說，點了幾杯冷飲，挽著他胳膊慢慢回去。想到柯勇的電話，又問他要不要回爺爺那兒，他點頭，不想柯勇來接，還是想要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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