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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佛動心(重生)在線閱讀 - 分卷(25)

分卷(25)

    如果他真的是狐貍精, 也應該是道行及其高深的雪狐,廉悉不禁無奈地想,而且很可能已經對柳兒下手了

    他不敢多問陳開的變化, 只關心南門柳道:聽說柳兒入魔了,我能見見他嗎?

    陳開搖頭:等他休息一下吧。

    要多久?廉悉盯著他的臉追問。

    陳開歪了一下頭, 用手勢請他借一步說話。

    其實廉大人還有必要再和他說什么嗎?

    陳開邊走邊撩起自己散落的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衣襟, 動作說不出的瀟灑,來到回廊一旁較為開闊的地方,用手肘支著欄桿,直視廉悉道:他修了魔, 已經與你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又何必再去勸他,平白讓他傷心?

    廉悉低頭看著庭院中四四方方的一片白雪,答:我不會再勸他了, 只是擔心而已。

    已經修魔,就沒有再回頭的辦法了,多說無益。

    兩個長輩一時無話,都有些憂郁。

    雪勢方才緩和了一些,現在又大了起來。

    就算對他要求嚴厲一些,會讓他不舒服,也不可避免,廉悉伸出手去,接住一片雪花,惆悵地說,修魔之后會很難堅守本心,不得不如此啊。

    陳開不以為然:他在我身邊,不會被魔氣侵蝕的。

    廉悉猶豫了一瞬,還是勇敢地直視陳開,說道:可他還是入魔了。

    你身為天道,成為他的師尊,卻看著他進入了魔道。

    這句話可以說是在明著指責陳開了,大概也只有廉悉敢說吧、也只有廉悉會說吧。

    陳開知道,這世上真關心小徒弟的人不多,此人就是一個。

    所以他并不責怪廉悉指責自己,反而有些愧疚地看著廉悉的眼睛,誠懇道:他選擇了道,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我不想違背他的意思,但他太過依賴我也確實是我犯下的錯,以后我會同他講清楚,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令人難免動容。

    廉悉很是驚訝,慌忙垂下了視線。

    等柳兒醒來,我還是想見見他。

    陳開沒有再勸,只留下一句我會轉告,回到屋中緊閉房門。

    廉悉獨自等在冰冷的門外,雙頰卻微微泛紅。

    原來天道居然是這樣溫柔的人嗎?

    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過。

    陳開一進門,就見到小徒弟疲憊地坐在地上,抬頭可憐地看著他,和修煉之前乞求他時的姿態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么鐵石心腸,根本沒答應小徒弟的卑微請求呢。

    又怎么了?

    陳開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這么頭痛的感覺。

    地板上面鋪著地毯,下面還盤著地龍,倒是不冷的,但南門柳用無助又委屈的眼神看著他,還沖他軟軟地伸出手臂,他也只能任命地把小徒弟抱起來,放回床上。

    然后就被又一次纏住不放了。

    師尊去哪了?外面那么冷。

    小徒弟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在他勁邊嗅了嗅,只有風雪的冷氣。

    廉悉來了,陳開握住他的細腰,將他從身上拽下來,就在門外,想要見你。

    南門柳眼神一亮,順勢扶著腰下床,急匆匆道:他有舊疾,我現在就去見他,別叫他等久了凍到。

    他腿還軟著,陳開扶了他一把,讓他勉強站穩。

    別見他了。

    小徒弟動作一滯,回頭僵硬地問:為、為什么?我

    配不上見他嗎?

    我從前告訴過你,不必太把廉悉的話當真,要有自己的判斷,現在也是一樣,陳開不緊不慢地取來一條大氅,給小徒弟披上,告訴他,你的道和廉悉的忠義之道相違背,見了也可能不歡而散。

    南門柳緩緩抬起頭,看著他:忠義?

    忠也有愚忠一說,夫妻之義同樣是大義,每個人的道都有正反兩面,陳開為他拉緊了披風,認真地說,合歡道也是。

    他怕小徒弟會因此自卑。

    雖然三千大道在陳開看來都是一樣的,但世人并不這么想,總將道法分成邪正兩種,殊不知他們口中的邪道能出英雄,正道也有的是惡人。

    合歡道介于正邪之間,是兩邊都有很多人鄙視的道法,可以說是最底層了,所以陳開才沒有告訴廉悉,小徒弟到底是入了什么道,因為這其實是比較私密的問題。

    徒兒知道了。

    南門柳用力抱住他,然后笑著說,但我還想去見見廉大人。

    猜到了,陳開摸摸他的頭,去吧。

    南門柳甜甜蜜蜜地出去,在轉過身背對陳開的一瞬間,露出了一絲邪氣的笑容。

    他再回來時,廉悉已經走了。

    陳開沒有問他,廉悉都和他說了什么,因為他低落的表情已經解釋得很清楚。

    都說了不必見他,陳開手中烘干著自己的衣服,嘆道,以后讓他回陳國準備互市,這里有岑閣主看顧就夠了。

    南門柳依偎在他身邊,勾住他的脖子,總鼻尖蹭他的耳朵。

    師尊

    他拉長腔說話,語氣悶悶的,讓陳開聽了心軟。

    我讓廉大人失望了,從此以后,我在這世上就只有你一個親人。

    陳開想要推開他的手停住,轉而摸摸他的后腦勺。

    師尊!

    小徒弟忽然抬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發出啵得一聲。

    你要對我好!

    陳開一愣,正要糾正他的錯誤行為,卻見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仿佛討主人歡心地小狗,兀自說著:你也只有我這個親人了,我也對你好,好不好?

    還沒等他回答,小徒弟就又湊了上來,吻住他的唇。

    第三個吻。

    和第一次試探著擦邊觸碰不一樣,和第二次為滿足需求的熱切也不一樣,是溫情的廝磨。

    柔軟,令人陶醉。

    南門柳覺得自己已經飛起來了。

    不管是哪一次,陳開都是一直睜著眼的,靜靜地看著他,看他長長的睫毛顫動著,想,他閉眼時下睫毛與上睫毛似乎要糾纏在一起,但是其實并不會,這很奇怪。

    你知不知道,陳開忽然想到一件事,問他,接吻也可以修煉。

    他的唇貼著小徒弟的唇,吐字時呼出潮濕的熱氣,卻帶著冰雪一樣難以言喻的冷冽味道。

    南門柳突然猜到了他的第二個靈根。

    不會吧

    不、不知道。

    他睜開眼睛,又圓又黑的眼珠掛著一層水霧,看著他。

    你很喜歡接吻,但其實不是這樣的,不可以咬,陳開輕輕捏住他的下頜,讓他張開了唇,要學嗎?

    南門柳孜孜不倦,當然立刻表示同意,但只發出了嗯的一聲。

    剩下的聲音,被陳開卷進了口中。

    陳開從未與別人有過這樣親密的交流,在成神之前也和南門柳一樣,不知道這些事情,但后來把持了天道,自然什么事都懂了。

    如何讓人動情,他一清二楚。

    只是觀賞著小徒弟的的聲音、潮紅的臉頰和身體的變化,陳開發現,小徒弟又想學習了。

    不行,他停下了動作,單手握住小徒弟纖細的雙手手腕,提醒他道,先學到這里,你今天不能再修煉,身體會吃不消。

    南門柳勉強同意了。

    那他撫摸陳開的脖子,瞇著眼陶醉地說,不修煉,師尊再教教我。

    陳開輕輕吮吸了一下他的下唇,嚴肅地告訴他:只教你這一次,學會了之后,你就只能和你以后的道侶一起修煉。

    南門柳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雙手掙脫他的控制,纏住他的脖子,完全沒有把他說得當一回事。

    盡情學習過后,他有些喘不過氣了,才停下來懶懶地躺在床上,看著陳開。

    學會吐息

    陳開將手按在他的丹田上,還在認真教他如何換氣。

    懂了嗎?

    南門柳聽完之后,卻笑著答了句毫不相關的話:我只和師尊修煉,不找道侶!

    說完,他又撲了上去,吻住陳開。

    作者有話要說:

    (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細寫接吻就被鎖,所以干脆不寫了,以后還有的是機會哈不怕,最近我太倒霉了很難受先寫這些,天氣干燥大家也要記得多喝熱水。

    )

    第43章 學琴

    此次北上之行, 著實沒有耽誤到哪怕一丁點的時間。

    之前洛茵茵還擔心過,畢竟對手是洞庭君,又涉及到清都公主和岑綺思, 總共三方勢力, 實在不好平衡,結果一到雪閣,陳開就親自出手解決了洞庭君,廉悉又辛苦地親自跑了一趟雪原,南北瞬間貫通, 而唯一的傷患南門柳也被岑綺思醫好了,象征性渡過雷劫后, 只休息了四五天, 就已經準備好再次出行。

    這速度簡直讓洛茵茵吃驚。

    為什么不在這里多休息一段時間?她問南門柳,人間千年難得一遇的大雪,還能多看幾天, 雪閣又溫馨舒適,很適合修行, 準備好了才能渡冥河啊。

    她看這兩天南門柳休養得也相當不錯,每日里粉面含春, 氣色都好了許多。

    就是太舒適了,才要趕緊離開,南門柳卻冷笑道,否則只會讓你樂不思蜀。

    洛茵茵恍然醒悟:還是南門公子想得周到。

    她現在已經不叫南門柳小公子了。

    一方面是因為南門柳已經結丹, 該稱仙君了,另一方面則是南門柳的氣質莫名成熟了許多,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不少,據南門柳自己所說是在心魔境里待了一年, 自然更加成熟。

    果然,人成熟之后,想問題也更深刻了。

    洛茵茵敬佩不已,沖他拱了拱手,不再貪戀于傻乎乎地玩雪,回屋收拾行李。

    其實南門柳哪里有想那么多?

    無非是因為這兩天師尊同岑綺思養的那只小貓咪玩得太近了。

    岑綺思是音修,還正巧是琴師,所以這兩天陳開不幫小徒弟學習的時候,就去她那里聽琴。

    這個問題是南門柳最近才發現的,因為陳開離開的時候他都在睡著,而他醒來后偶爾陳開不在,問到時陳開只說聽琴,他就以為師尊只在自己的院子里遠遠地聽著岑綺思的琴音,沒想到某次被他抓了個正著。

    師尊只是遠遠聽別人彈琴琴,南門柳就已經很不舒服了,更何況是湊到身邊去仔仔細細地聽呢?

    而且這還不是最令他受不了的。

    岑綺思養了一只小白貓做靈寵,模樣非??蓯?,長著一雙湛藍的大圓眼睛,體型嬌小,可以站在陳開手掌上的大小,很黏著陳開。

    陳開聽琴,它就鉆到陳開懷里蹭蹭,陳開會隨手撓撓它脖子上的毛毛。

    南門柳尋聲找到這一男一女一貓時,氣得差點沒有控制住表情。

    師尊?

    他扶著門邊,委委屈屈地用氣聲喊著,十分可憐。

    陳開還頭也不回地摸著小貓,問他:怎么不進來?

    小徒弟輕手輕腳地走到他旁邊,靠著坐下,同他親昵地咬耳朵:我怕打擾到岑閣主彈琴。

    不怕,陳開聽完,莞爾一笑,也貼著他耳邊說,你也坐下好好聽聽,體會一下被撥動心弦的感覺。

    他說一個字,南門柳的心弦就被撥動一下,心想我還聽什么琴?,只好勉強笑了笑,把他懷里的小貓拎了出去。

    小白貓很有眼力見,比春堤底下那未開靈智的水靈魄要懂事多了,安靜地走到岑綺思旁邊,在她座位旁蜷縮成了一個白團團。

    正好一曲完了,岑綺思摸了摸小貓,抬頭笑道:南門公子,可聽得出剛才的曲子是什么?

    南門柳問:高山流水?

    他絲毫不在乎琴曲,也不想知道為什么岑綺思和他第一次見面就彈這個給他聽。

    未成曲調先有情,南門公子能聽見我的曲子,說明心中有情,但搖不響雨霖鈴的心弦,又說明無法用情,岑綺思將琴抱了起來,走到他身邊道,動情容易用情難,你適合修癡情道。

    南門柳第一次被人這樣一語說破,耳朵有些發紅。

    他見過許多聰明人,其中陳開頗有幾分大智若愚的感覺,就算同他提起情這個字,也是面無表情,不會讓他感到尷尬,而廉悉共情能力極強,總是顧忌別人的心情,恐怕已經猜到他和陳開的關系也不會直說出來,另外清都公主和洞庭君也都是能一眼將人看透的類型,卻都冷血無情,唯有岑綺思這個女子,明明帶著一種柔弱的美,卻反差很大,一句點出了他的真心。

    還說得很好聽,他很喜歡。

    南門柳悄悄抬頭看了一眼陳開,陳開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能替佛爺分憂,是我的榮幸,岑綺思真誠地說,我一介鄉野道姑,不懂什么天地大道,斗膽揣測佛道相通,恐怕佛爺未曾動過情,所以才會誤判南門公子在心弦一道上的修為,陰差陽錯導致洞庭君得手。

    南門柳聽得心跳都漏了。

    陳開卻還點頭道:岑閣主說得是。稱呼我的俗名就可以了。

    南門柳剛還想著她說師尊從未動過情,難道是在暗示師尊對我動情了嗎?,聽到陳開這話,又瞬間想到了她的稱呼未曾變過,說明這是他們第一次交談,看來關系也不過如此,累卻快樂著。

    陳公子。岑綺思順從道,能奏響心弦的人,必然是多情的人,想要教導南門公子奏響心弦,需得先教導他多多用情。

    陳開向她微微鞠躬:我明白了。

    岑綺思連忙扶住他的手臂:受不得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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