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書迷正在閱讀:鼠鼠不想努力了(穿越)、[綜漫同人]櫻哥針不戳、當個花瓶不香嗎(娛樂圈)、小公子他貌美如花、【NP】蜂巢、天才被廢后成了我的道侶(修真)、性感,謊言和蝴蝶、玥夜花朝(古代nph)、總裁,你家夫人又打臉了、叔叔的寵ai
他倒也不會煩躁,更不可能像師父一樣破口大罵,而且小徒弟夸他到處都好看,他反而還覺得開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就是有點 迷茫。 要怎么教才行呢 陳開站起身來,不再半蹲著,慢慢慢慢湊近小徒弟,緊盯著他的臉,試圖分析一下他的問題所在,只見他臉頰越來越紅陳開明白了。 你彈琵琶會害羞嗎? 陳開與他對視,直白地問。 南門柳用依戀的眼神看著他,有句話已經到了舌尖,下一刻就要脫口而出。 我懂了,陳開突然說,摸摸他的頭后立刻轉身,那我們不勉強了,我去找點別的樂器,你先去見洛茵茵吧。 南門柳驚喜得說不出話來,原本要順勢表白的舌頭都打結了:你懂了??? 陳開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南門柳盯了他半天不見他回頭,直到他出了房門,表情才逐漸僵硬,最終笑容消失,握緊右拳,轉身高舉拳頭,咬牙切齒地看著面前的樂器,想要把他們挨個錘碎,但又怕發出聲音,所以結果還是放下了拳頭。 可是他走出兩步,想了想,氣不過又回來了,忍不住再次舉起拳頭然后又放下拳頭。 如此反復數次,南門柳最終才坐到床邊,恨恨地錘了兩把床墊。 啊啊啊啊??! 你口口口懂了個鬼?。。。。?! 陳開是真的頓悟了。 因為小徒弟說,要把他當成一個區別于別人的大人來看待,不能是小孩子,也不能只是小徒弟,更不能是可愛的花花草草,所以陳開逐漸解析了他的內心,明白了他心思細膩,也會有小情緒 原來小徒弟,是那種在人前表演會害羞的類型。 那么只要選一樣不用演奏、又能聽聲音的法器就行了。 這種思路在別人看來是很難想到的,但陳開畢竟是天道,很聰明,瞬間就列出了三種常見備選: 九節鞭,雨霖鈴,還有環首刀。 巧的是,陳開以前用的兵器,就是這一類型的。 最開始他出山拿的是普通短刀,和山匪小混混常用的那種別無二致。 后來為了方便上戰場時提醒周圍人逃命,他換了環首刀,渡冥河的時候就成了一個標準的水匪。 最后他入了仙界天音寺,本來應該換成沒有聲音的戒刀,但雪寂禪師為了門派的興盛,將主持的八環聲杖留給了他,非常能唬人,這種禪杖搖晃起來也是魔音灌耳,尤其擅長清場。 陳開的本體明鏡可以變成環首刀,甚至能化作切割一切的鋼線,但是柔韌有余,鋒利太足,卷成圓的話容易切割虛空,也就不易于產生鞭子的爆響,于是他就只去搜羅雨霖鈴了。 鈴鐺屬于八音之一,但這種鈴鐺不是樂器,最初是用來通訊傳音的。 經過多年的改良,它已經可以被用來做攻擊和治療的法器,在不同材質的鈴鐺中加入不同陣法,就能輔助作戰,在對敵時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而陳開想著與其在自己身上附著陣法,不如多準備各種功能的鈴鐺,與武器區別開來,也方便小徒弟使用。 這樣的思路,再加上教學弦樂失敗的前車之鑒,導致陳開最終搜集了大量的雨霖鈴。 前段時間收服景平,他教小徒弟命令陳弋和廉悉帶人,封鎖查抄了好幾個不服氣的京都大戶世家。 拘禁和查抄時,第一件要沒收的東西不是金銀,卻恰恰是用來傳遞消息的雨霖鈴,所以陳開將這些全部雨霖鈴帶回小徒弟的房間后,估計擺在屋里那張巨大的長桌上,都可以堆成一個小山包。 不過他還沒有拿出鈴鐺,就發現小徒弟還在屋里。 陳開收集這些東西的時候,南門柳已經出去又回來了,就跟從來沒離開過似的。 你見過洛茵茵了 小徒弟一直坐在床邊,陳開一進門,他就蹬蹬蹬跑出來,跟等著主人的小狗沒有兩樣,所以陳開很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好好跟洛茵茵講話。 嗯。 南門柳心不在焉地敷衍。 我說我身體還要再休息一下,讓清都公主去和她解釋別的事了。 陳開發現,他跟在自己身邊學了這么久,已經學會了最精髓的知識 活得越來越像個小少爺了。 那么按照正常的教學計劃來看,接下來,他該開始了解世間疾苦。 陳開決定是時候板正他了,勸道:洛茵茵很關心你,你最好還是跟她親口解釋。她若耽誤時間,靈通學院會有嚴厲處罰。 其實陳開還有暗暗想過,若是洛茵茵和小徒弟一起北上,兩個人之間說不定會產生什么感情。 他的柳兒也長大了。 結丹之前,若能成家立業,也是很不錯的。 南門柳卻又一次緊貼著陳開坐下,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溫溫柔柔地看著他,顯露出一種純潔又柔弱的氣質,有些失落地說:我在景平犯下謀反這等大罪,已經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所以我讓她不要等我,我猜她也不會等吧。 他這種語氣和之前大不相同,陳開雖然覺得奇怪,卻沒有再覺得他是發了燒生了病,而是有些心疼。 徒兒 陳開正要安慰他幾句,他卻伸出右手食指,按住了陳開的唇。 指腹軟軟的,陳開低頭看了一眼那只顏色青白的手。 我之所以這么快回來,是因為這個 南門柳左手掏出一個小琉璃瓶,里面隱隱散發著紅色的光亮,瓶口纏繞著一縷黑色魔氣。 蕭聆身上附著的一只惡鬼,陳開疑惑道,是陳弋把它捉了?怎么了嗎? 他本身是明鏡身,雙眼能照出世間一切,早在出去見洛茵茵時,就看見了蕭聆殘缺的右臂上寄生了一只鬼魂,但他根本沒當回事。 惡鬼待在人間,早晚是要害人的。 這若是放在出家之前,陳開估計會路見不平,橫刀殺鬼,而若是放在出家后的陳開呢,則會誦經超度,幫惡鬼轉世,可惜現在的陳開是成佛之后的心態,不止看人如看花,看鬼也如看人,總之看一切都是看空氣,只有小徒弟除外,所以壓根沒管這東西。 反而是陳弋,雖然一開始也沒有管,但是后來見到陳開來了,捉摸不透陳開的意思,就心存天道、替天、行道、一心向善,特意支開蕭聆,順手把它捉了。 它是蕭知。南門柳道。 陳開當然知道。 而且陳開還能推測出,蕭知手中有本原著,可能知道一些原本未來的劇情,所以跑到了本應是南門柳的道場,舍棄殘身,以身飼鬼。 只可惜蕭知實力不濟,又沒有南門柳的毅力,最終入魔太深,所以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才會被陳弋輕松捉住。 只是此前南門柳已經說過,此蕭知已非彼蕭知,與他無冤無仇,所以陳開就算知道,也對蕭知毫無興趣。 若是蕭知附身在洛茵茵身上,陳開也會幫忙除掉,但是蕭聆的話,就更無所謂了。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他也很可憐,南門柳卻說,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就沒有經歷過一件好事,所以我想幫幫他。 陳開覺得有點奇怪。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這是地藏王菩薩的道?,F在小徒弟忽然自己覺悟了,已經能夠體會別人的疾苦,甚至連成了惡鬼蕭知都想幫,按理來說是超出了陳開的預期的,但陳開又不知為何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你心地善良,想幫就幫吧,他說,不過至少要先學會醫修入門的本領。 畢竟小徒弟自己都很嬌弱,怎么幫助別人? 南門柳仔細觀察著陳開的表情,覺得他似乎沒有很動容,可在說自己心地善良時的語氣卻不似作假。 綜合這一天的表現來看,南門柳逐漸明白了自己擅長的點。 可是我太笨了,學不好。 他低落地說,看著陳開的眼神里盛滿了柔弱兩個字。 可憐大概是最能引起師尊注意的特質了。 可惜他沒想到的是,陳開竟然微微一笑,從背后拿出一只鈴鐺,在他面前像逗貓一樣搖了搖,隨后又取出了一大堆鈴鐺,一天之內就幫他把樂器的問題解決了! 選一個吧,陳開說,這個不用學的。 南門柳心如死灰,強顏歡笑。 多、多謝師尊。 他走到桌邊,扒拉了一下鈴鐺,最終從里面挑出一串細小的苗鈴來。 這東西原本是沈瀾寵妃的東西,跳舞時伴奏用的,聲音不大,但很好看,南門柳拎起來在手上纏了幾圈,苦笑一下,心想,要是連鈴鐺都不會用,那只能是腦子有問題了吧,只好漫不經心地在鈴鐺中注入靈力。 他回頭沖陳開揮了揮手,然后又低下頭,悶悶不樂地翻找別的鈴鐺。 苗鈴發出響動的瞬間,陳開的心跳停跳了一瞬,抬手按住胸口。 是心弦動了。 第35章 喜歡 南門柳情緒一直沒有很好, 低頭挑了許久鈴鐺,也沒有挑中一個喜歡的。 用來傳遞消息的鈴鐺是花花綠綠的,很多外層都鐫刻著陣法, 仿佛每個里面都藏著一封家書, 一個故事,但是沒有一個是屬于南門柳的。 自從娘親去后,南門柳就再也沒用過雨霖鈴。 他沒有可以聯系的人。 據說最早的雨霖鈴是一個有風靈根的大能研制出來的法器。這位修士原本可以用這種手法秘密監聽與自己敵對的勢力,但他恰巧有一個行走在外沒有聯系的家人,出了意外, 在他得到消息之時已經孤獨地死在了他鄉,于是后來每逢聽見雨打屋檐和風鈴的聲音時, 他就會想起這件事, 抱憾終生。 所以最終他放棄了這個能幫他稱霸天下的法器,將雕刻風環的法術傳給了仙界和人間,希望每個人都能通過兩枚鈴鐺互相傳遞消息, 以免再次發生他曾經歷過的慘劇。 就連雨霖鈴這東西本身,都有一個這樣凄美的故事。 南門柳沒有。 他只是看著, 撥弄著鈴鐺的手指就微微顫抖,忍不住想到, 如果不能得到師尊 他在這世上還有什么呢? 意識到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只是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心痛如刀割。 他不會撒嬌,不夠誘人, 大仇得報之后也不再悲慘,現在甚至連柔弱都沒有了,還能靠什么吸引師尊的注意呢? 難道要變強,變得比師尊還要強大? 可這有可能嗎? 陳開見他悶悶不樂, 拍拍他的肩膀道:都不喜歡的話,我給你做一個吧。 南門柳回頭看了陳開一會,忽然又抱住他的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臉頰,悶聲說:不用,師尊今天一定很累了,我不能這么自私。 這算什么?陳開失笑,很簡單的,我又不會感覺到累。 他的神識配上明鏡身,其實已經和成佛時的狀態區別不大了,只需要足夠的靈力,隨時可以瞬間回到天道的實力,但是小徒弟堅持不許他做鈴鐺,選定了那串后妃獻舞邀寵用的苗鈴,讓他回去休息。 明日就啟程,南門柳看著他,憂郁卻堅定地說,我身體無恙,師尊不必擔心,完全可以早些結丹,提升實力。 陳開為了讓他多休息,也同意了。 他一直覺得小徒弟在修行上太過努力了,所以才會抓緊時間給他鍛體,避免身體累出毛病來。 只是心理上的痛處,即使是鍛體也無法撫平。 分開之前,南門柳一直跟著陳開走到自己的寢殿門口,像個粘人的小尾巴。 今天是他知道師尊早已還俗的第一天,就鎩羽而歸,所以他心情無法平靜下來,難免、流露出傷心的神情,但再難過,他也找不出來理由留下陳開,畢竟這里是皇宮,房間可太多了,陳開沒道理繼續陪著他。 我知道你殺了沈瀾之后,宮外的聲音讓你壓力很大,但是你要明白,有人恨你,是一件好事,陳開撫摸著他的頭發安慰他,這說明你傷害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也必然意味著你為另一部分人爭取到了利益,所以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話。 南門柳低著頭點頭,不敢抬頭看他。 師尊,他扯著陳開的衣袖說,好夢。 陳開握了握他的手指,讓他扯著自己衣服的手松開了,而后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 你也好好休息。 他走之后,南門柳捂住自己的臉,背靠宮門,緩緩下滑坐在地上,開始瘋狂糾結他最后這個擁抱是什么意思,有沒有那個意思。 白天半摟半抱了好長時間,南門柳的心思都很單純,就是想貼貼師尊,沒有想這么多,但是現在師尊主動抱住了他,還拍了拍他的后背,瞬間就把他的一顆心給拍亂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門柳又仔細回想起陳開白天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結合起來分析,但是最后還是沒有結論,抬頭一看天色,才發現居然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鍛體之后,即使是夜深露重,他也不覺得冷,所以就這么莫名其妙沒了時間觀念,像具行尸走rou一樣,眼神空洞,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床上,正面超床,直愣愣往上一趟,翻了個身露出臉來,又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一定是有意思的。 他又用雙手捂住臉,低聲笑了起來。 南門柳下定了決心:等到結丹,結了丹,他就表白。 陳開沒有回到宮人給他安排的寢殿,而是飛身來到外廷正殿的房頂上,從懷中取出了一串苗鈴。 這是他離開小徒弟寢宮之前,抱了抱小徒弟時,從小徒弟身上順來的那串鈴鐺。 陳開真的不需要休息,即使想睡也會在夢里清醒過來,所以長夜漫漫,與其在夢里悟道,還不如不睡,找些事做。 于是他又取出一只小木盒,在盒子里挑了一片正紅色的口紅,抿唇銜著,抬手用指腹蹭上一層顏色,涂在鈴鐺上面畫陣。 借著月光,原本銀制的苗鈴宛如沾染了鮮血的露珠,異常妖冶。 這一串鈴鐺上掛了十片銀葉,陳開在每一片上畫的陣法都不一樣,有應急的,有輔助的,只要注入靈力后搖出聲響就能使用,方便在戰場上做備用的武器,其中有一葉鈴鐺內的陣法尤其消耗靈力,是用來攻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