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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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微微睜開眼睛,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最后一局。你拖一拖,別太快得分,也別讓他們太快得分。 這就是需要拉鋸戰的意思了。 那你發球的時候注意一點。仁王嘖了一聲,我在前場,距離橘更近呢。 剛才沒受傷吧?柳便關心了一句。 仁王搖了搖頭:就一下。 擦過眼睛的那個不算,沒砸中呢。 柳也明白仁王應該是沒事的,畢竟之前仁王偶爾會采用自虐式的打法,那才讓人看得牙酸。光從爆球亂舞的攻擊力來說,說不定還不如仁王自己的打法。 要不是集訓開始以后仁王的打法變得精細了許多,柳是一定要和仁王來一次促膝長談,說一說身體的重要性的。 不好拖延的話,就直接躲吧。他說,這一局就給他們也沒關系。 可真豪邁啊,柳。仁王勾起唇,調侃道。 兩個人的腦子里都過了大概有十幾個的布局,對應的數據模型也都在完善中。柳到現在還一言不發,但仁王總覺得柳的精神力都在念叨數據公式和百分比。 而當他們再回到球場上,比賽的節奏也順勢就慢了下來。 強行拖慢比賽節奏,橘有些焦躁,攻擊力卻并沒有變弱。 而這一局,來來回回打到了4040. 最后一球橘的爆球亂舞,仁王揮拍擊中了,卻沒能讓球拍正中球,而是讓球砸在了靠近拍框的位置。杠桿作用讓網球的力道加倍,仁王嘗試了一下,想起柳的話,索性側身放球落下去。 22!獅子樂! 仁王的這個反應,卻被千歲看在眼里。 他看了一眼仁王,總覺得有些不對。 第87章 二一 Data,收集完畢。在走上球場后,以不緊不慢的語氣念出這句話的柳,得到了來自千歲警惕的矚目。 果然,這一對雙打里,更需要注意的是千歲。 柳注意到千歲的反應后,做下了這樣的判斷。 但既然他收集數據的過程中,對手沒能趁機會完全掌握主動權,甚至比賽的節奏都還掌握在仁王手里,那么這場比賽,還會有其他結局嗎?柳很輕的笑了笑,想可以了,他計算完了,這場比賽,立海大勝利的概率是百分百! 至于對手的具體實力評估,千歲會比橘棘手一些,也差不太多。畢竟并不是橘的實力不如千歲,如果完全按照網球實力還對比,橘的攻擊力實際是要超過千歲的,但千歲精神力的精煉程度,和對球場掌控力的細膩程度,才是讓這對雙打搭檔更棘手的主要功臣。他們兩個人,一粗一細,一放一收,和諧又默契,還感情甚篤,是能達到1 12的搭檔。 而很有意思的是,仁王和柳也是這樣的組合。 不是指感情甚篤那部分,是那之前的技術互補的部分。 并且擁有了足夠數據的柳,和用精神力鋪墊結束的仁王,已經完全掌控住了比賽的局面。 仁王重新將球拍換到左手,一直帶著一點惡意的笑收了些。他和柳換成了澳大利亞陣型。 千歲終于明白自己感覺到的不對的地方在哪里了:這是雙打比賽,仁王的存在感卻過于強了!但他之前是為什么沒有注意到呢?沒有注意到柳的隱藏,也沒有注意到實際上比賽像是仁王在一對二是因為仁王表現得太囂張了嗎?還是精神力被蒙蔽了呢? 狂獅亂舞! 會使用狂獅亂舞的概率是百分之七十八,落點會在球場前半區靠右側壓中線的位置。柳和仁王在橘扔球發球的過程中迅速達成了換位,從前場換到后場的仁王卡在一個死角位上。而原本對準的追身球在這迅速的換位下失去了攻擊的效果,作為發球的狂獅亂舞攻擊力也比回球的狂獅亂舞要弱一些。 結局就是柳正正好趕上球的落點,以一個精準的下旋球作為回球,正好砸落在橘和千歲的空隙上。 150! 這是怎么回事呢? 好像一瞬間被看透。 不,不是一瞬間,而是 下旋球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一點二,落點集中在中線區。 吊高球,不會過線。 出界。 習慣性壓球拍,網球軌道角度下降十五度。 壓力從這一字一句中撲面兒來,像是完全被看透了,想要說服自己是胡說,但身體做出習慣性動作時,確實和柳所說的一模一樣。 桔平,冷靜!千歲依然做著自己冷卻劑的工作。 但他的語氣已經不那么堅定了:他自己都很難冷靜下來。 是完全被看透了嗎?是完全被看透了吧! 300! 400! 32!立海大! 數據的部分,柳將測算完成的模型通過言語表達出來,給予對手的是心理壓力;與此同時,仁王也在用精神力做壓迫性攻擊,讓對手在不知不覺間只剩下一個選擇。 他們真的很合適,在這種配合上。 想要完全看破一組搭檔,短短的時間是很難做到的。橘和千歲又不是實力不濟的人??闪鶕祿扑愠鲆粋€可行性最大的模型,利用言語和行動去擠壓對手的行動空間,并且配合仁王一起用精神力進一步引導對手的行動,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漸漸的,橘和千歲連接在一起的精神力變得不穩定起來。 同調的原理,一直是兩個人相連的精神力和共通的選擇。 可一旦有了我被完全看破了這樣的想法,就會不可避免產生進一步的思維,是我要打破常規,讓對手措手不及。要怎樣打破呢?兩個人的選擇會相同嗎? 而一旦進入同調的兩個人,瞬間反應是不同的,就會造成精神力的分離,共振會被打破。 之前狄堂和三枝就是用這種方式,慢慢將冰帝的同調的雙打組合打敗的。 仁王和柳也選擇了相似的方法。是不同的施壓方式,原理則相差不大。 野獸同調一旦被打破,那么橘現在單憑一個人,也是無法掌控他的暴走雄獅的! 42!立海大! 52!立海大! 在柳宣告了他的存在感之后,比賽的局面逐漸變得一邊倒起來。 在立海大的賽點這一局,野獸同調的狀態直接被打破了,這就意味著,橘和千歲,基本失去了翻盤的可能。 而哪怕橘再次使用狂獅亂舞,或者用更劍走偏鋒的暴力網球的方式,也無法拿到主動權。 柳應對暴力網球的方式,是利用自己的數據,提前移動之后避開網球的落點,再采取對應的回擊。 這種提前應對的方式仁王不是做不到,卻需要更多的精神力投入與計算量。而先前他需要拖時間,也需要保持自己的狀態,因此沒有選擇這種方法。此時等到柳也加入戰場,他應對打向他的球,也用了這種應對方式了。 場面上,就變成了,橘的狂獅亂舞失去了準頭,不再產生足夠帶來威脅的攻擊力。 Game won by 立海大,仁王雅治,柳蓮二,62! 直接直落四局,拿下了這場雙打二。 賽后禮儀時千歲盯著柳看了許久,又轉頭看仁王。 仁王注意到了千歲探究的視線,對他笑了笑。 你千歲猶豫著皺起眉,你剛才,是故意的? 他在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卻想要得到當事人的確認。 當然,仁王并不是友善到會回答別人每一個問題的人。他只應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口癖音。 算了,千里。在退出暴走狀態以后重新變得沉穩的橘,回想起比賽的過程,覺得有些事已經沒必要找個答案了。他們兩個人在最開始就進入了同調,也進入了暴走狀態,是拿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力來對敵??山Y果就是,即使是這樣,也被仁王一個人拖住了。 是的,是拖住了。如果對比仁王在前半場的表現,就可以發現,仁王當時的打法,和半個月前的那次比賽完全不同。 這個家伙到底是怎樣的選手呢? 哪怕比賽過兩次,卻還是沒能有一個足夠準確的歸納。 他認真看了仁王一眼,將仁王刻在心里。 如果讓柳知道橘的這種想法,柳會云淡風輕地笑笑,說哪怕我和仁王同隊大半年,做了這么久的隊友,我依然覺得他的資料不夠齊全,你當然不可能通過兩場比賽就看透他。 是難以捉摸的人,柳已經給了仁王這樣的評價。 不過因為最開始和仁王的比賽一直是平局(現在再比過的話柳也不覺得自己會輸,數據網球永遠有勝率),柳也不想給仁王太高的贊譽,類似無法收集數據的選手網球周刊也說的太夸張了。柳這么想著,走到場邊時認真端詳了一下仁王的側臉:眼睛沒事? 沒砸中,一點塵土而已。仁王眨了眨眼,眼底還有些紅,但眼睛看上去還是有神的。 幸村站起來輕輕鼓掌:做的不錯。 我還以為他們會有什么不得了的底牌。仁王頓了頓,聲音里帶上笑音,結果也就這樣。 聽起來非常傲慢的說法。 但在場的柳和幸村都沒覺得這么說有什么不對。甚至幸村還覺得仁王的說法非常委婉。 這種程度的暴力網球還不夠有威脅性。他看了一眼仁王,憑你的速度,完全躲得掉。 柳不是要收集數據嗎?我當然要拖一拖。仁王說。 柳有些無語:仁王根本不是這么舍己為人的性格。 你自己想玩而已。他不輕不淡地說了一句。 仁王便笑:剛打完雙打就和我拆伙嗎?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柳說著,又從椅子下面拿出消毒噴霧,又點了點自己的側臉,這里的擦傷,雖然沒見血,但還是處理一下吧。 仁王接過噴霧,才不說話了。 他們往休息區走去,正好與雙打一將要出場的前輩們擦肩而過。 沒事吧?鶴守路過時還停了下來,搭著他的肩膀左右看了看。 對前輩們,仁王的態度反而要更友善一些。 他乖巧地留在原地讓鶴守自己看了自己的臉:沒事,沒有受傷,倒是前輩,你們要小心。 知道了,我可比你有經驗。鶴守看完才放心往球場上走。 先走一步的柳已經到休息區了,坐下來攤開自己的筆記本,在仁王的資料那里寫寫畫畫。仁王也不在意柳到底在寫什么。他有足夠的自信,自己是不會被摸透全部的底牌的。他時時刻刻都會在進步,上一秒的他就已經是過去時了。 狄堂前輩和鶴守前輩,應該挺有默契的吧?他隨口說著,又找了毛利身邊的位置坐下,還拍了拍毛利的膝蓋,前輩今天是單打二,說不定都不用上場呢。 毛利:唔,那也不錯。 第88章 二二 仁王的預測完全沒錯。 雙打一的鶴守和狄堂,單打三的真田,都以大比分拿下了勝利。 這也就意味著,到半決賽為止,立海大依然維持著30的戰績。 這份成績得到了中學網球界的矚目,網球周刊的記者也不斷在和立海大聯系溝通,希望在賽后能得到專訪:如果立海大能在隔一天后的決賽也打贏四天寶寺,那么,這就是立海大時隔十三年再一次拿到全國大賽冠軍,和關東地區時隔六年再一次擁有拿到冠軍的學校! 種島也有些意外。 你有很不錯的隊友嘛。他完全沒有要夸獎仁王本人的意思,反而大肆夸獎起仁王這場的搭檔柳和在單打三出場的真田,是你的同學嗎?也是一年生,基本功很扎實,球風也很鮮明,是已經找到自己網球道路的人呢,以后在網球上會很有發展的。 眼下他們正走在京都的街道上。仁王以買點伴手禮回家為理由,申請了自由活動時間。在比完賽以后的當天是不會安排訓練的,也要保持競技狀態和身體狀態,因此幸村囑咐他手機不要關機要能聯系上就放他出門了。 在比賽期間自然只帶了運動服,和種島見面時就被調侃說說話不算話啊上次電話里你說了什么來著,我記得你的承諾。 前輩,你還說你喜好很正常。仁王很無語,這像是正常喜好嗎?還是單身太久了產生了錯覺? 沒大沒小。種島就按著他的腦袋搓了一頓,你前輩我是有女朋友的。 誰啊,我嗎? 這回輪到種島無語了:我看入戲過深的是你才對吧。還是說在你眼里,我就不能和可愛的女孩子交往嗎? 以這種外人聽到會用古怪目光看著他們的對話作為許久不見的寒暄,之后他們就順著街道往前走,也沒有固定的目的地,當做閑逛。 再之后,仁王就聽了一路種島對他隊友的夸獎。 一開始夸柳的時候,仁王還偶爾點頭附和,順便問一句有沒有聽說過柳的哥哥。但種島聽完形容詞,表示這種人在高中有很多啊,而且你問沒問過你朋友的哥哥現在幾年級,是不是還在國中。 仁王被問到語塞,種島就滿足的表示做人做事還是要細心。 仁王:夠了,我看是你太得意了! 等到夸獎真田的時候,仁王的表情就愈發微妙起來。 他當然知道,以真田的年紀來看,真田的球技真的很驚人。出類拔萃的攻擊天賦,鮮明的網球風格,和從小練習劍道養出來的比同齡人都更結實高大的體魄,都是真田的優勢。 但是前輩你也夸得太過分了吧 仁王當然知道種島是故意的,也知道種島想聽什么。 怎么這么幼稚啊,這么想著的仁王又思考了幾分鐘到底要不要讓種島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