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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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叢云滿臉譏諷,為何這么篤定?你又聽不見他心里所想,不知道這人那些個難寐的夜里都肖想了些什么,不知道他站在這里究竟都在看些什么。 顧叢云一步步逼近,撩起了他的一縷烏發,越說越快,聲音越來越狠:他為你守夜保護你?恐怕他最要提防戒備的就是自己,時時刻刻抑制欲望,壓抑本能,警告自己只能遠觀不能吃。無時無刻不想在夜里走進去,趁著圣上在龍榻上輾轉入眠之時,欺身壓下去 或者說,你怎么知道他沒有溜進來過,坐在床邊借著月光望著你,偷偷摸摸做些不留痕跡的事情,第二天又畢恭畢敬喊你圣上,圣上,昨夜睡得可好 放肆!清脆一聲響,回蕩在空曠大殿之中,四下立即寂靜了。 紀箏狠狠扇了下去,絲毫沒有保留勁度。他喘不上來氣,胸口上下起伏個不停。 這一下扇得兩人皆是一愣,半晌,紀箏訥訥地收回手,冷聲道:宮里說話留意,這般囂張張揚,朕可保不了你。 顧叢云低著頭沉默了一小會兒,在紀箏以為他要終于要生氣發怒之時,只聽小小一個聲音,別生我氣 顧叢云偷偷來拉他手,像白天那樣想與他勾手指,我錯了,不該告訴你這么多,我只是討厭那種敢做不敢說的人,至少我對你是坦誠的,想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會承認。 紀箏哼了一聲,有些心虛地甩開他的手。 明辭越,不會是那種人。 紀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知道,那夜明辭越有機會對自己下手,但他做了什么?什么也沒做甚至任由自己利用他泄火。 明辭越不會是那種人的,不會的。 顧叢云見他背過身,又自己轉了個圈來逗他,扯他袖子,撓他肋骨,毫無架子,毫無脾氣,跟白天判若兩人。紀箏知道他少年性子,就是如此,高興了就笑,不高興就鬧,肚子里藏不了半點事情。 圣上。是小醫士帶著常晴,從后門進來找他了。紀箏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沒辦,忙將顧叢云打發出門。 那我真的出去了噢,在外面為你守夜。明辭越不在,你可以像使喚他一樣使喚我的,沒關系,我不在乎。顧叢云摸了摸鼻尖,異常乖巧,有些不舍地挪動向門外,又眼巴巴地回頭補充了一句,我等著圣上喚我進來! 紀箏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主角受,只向他擺了擺手,也根本考慮不到外面還是天寒地凍,著急著驅他出去。 他等著顧叢云關上門之后,連忙把一同送進宮的寶貝鹿交給小醫士照看,說明了這鹿誤食了什么毒物就開始發情的情況,讓他務必查出來這種藥。 紀箏省略了自己也吃了同種藥物的情況。他不想再坐以待斃了,這次就是想糾察到底,若是當真又是顧叢天下的藥,也算又有重要證據在握。 圣上。小醫士不得不出聲打斷他的安排,喏聲道,白翎鳥突然不見了。 不見了?紀箏眨了眨眼,半晌才反應過來,嘴角緩緩滑落下來。 明辭越離開了,連帶著他的鳥也不見了。 他心煩氣躁,原地來回踱步,一只鳥算得了什么! 可那是,那是璟王留給您的鳥。小醫士肩膀一抖一抖的,卑職知道,圣上其實很喜歡璟王的鳥,都怪我 誰說朕喜歡璟王的鳥? 小醫士反問他:難道圣上不喜歡璟王的鳥? 紀箏: 他不得不主動挑開話題,轉頭跟常晴吩咐起京城制衣產業鏈的事情,這下子又得到了意外的好消息。原來短短幾天的功夫,有了顧叢云那日的出門帶貨,相似布料花樣的衣物一下子就賣得脫銷,銷路一旦打開,便有更多的門店可以落成了。 常晴知道天子不只是單單為了賺錢而賣衣,又輾轉告訴了紀箏一個更大的事情,武安侯府的奴仆采購一大批奴婢衣物時,賴賬,爭吵起了口角,無意脫口而出天子都查不到他家賬本。 一大批奴婢衣服?天子都查不到他家賬本?紀箏念叨了幾遍,是賬本。 沒想到能這么快得到有用消息,紀箏有些喜出望外,又跟常晴細談了接下來門店要怎么布置,如何掌握衣物產品的銷路,記錄好常出沒青樓的達官貴族名單。 圣上,會是位厲害的圣上。常晴逐漸摸清楚了紀箏的目的,看待他的眼神越發崇敬,不禁由衷地出口夸贊了一句。 紀箏苦笑了一下,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給不爭氣的主角鋪路,只不過主角至今仍是不領情,不懂他的苦心。 他二人在這里商量著,屋外忽然傳來太皇太后的聲音,璟王可是在殿內? 紀箏慌忙想收圖紙,卻又見顧叢云的身影替他死死擋在了門口,回太皇太后,璟王已經在宮外鄭越府安定下來了,殿內只有圣上,已經睡下了。 太皇太后見是顧叢云,聲音緩和了下來,睡下了,那你找暖和地方守著吧,多陪著圣上,哀家放心了就不打擾了。 是。 紀箏忽然發現,只要顧叢云開心,他就能當一個非常好用的擋箭牌,的確值得他留下來使用。 只是一整夜,他都未曾想起過,要將顧叢云招進殿內。而未得他命令,一整夜顧叢云也沒有闖入殿內。 紀箏合衣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未眠,他無言地盯著簾幕遮掩外,那個草墊放置的位置,究竟有沒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皇叔也曾默默凝視著他。 翌日清晨有經筵早課,這次無病無痛,沒有任何理由,怎么躲也躲不過去,紀箏干脆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衣服也懶得再換,一身怨氣地沖刺去御書房。 顧叢云作為伴讀,也帶著幾個書童提著書箱也出現在御書房閣內。同樣是一夜未眠,這人一身青色袍衫在身后如花瓣般鋪開,不帶半絲褶皺,上身筆直地跪坐于地,猶如一棵拔地而起的青松,與太傅遙遙相對。 遠看,當真與明辭越的輪廓有七成的相似。 紀箏跪坐去一旁,皺眉,不得不承認主角受當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這么漂亮一人,怎么就長了張嘴呢? 顧叢云看他過來,瞬間破功,委屈地嚷聲道:昨晚我等了一整晚,為何不宣我侍寢? 紀箏: 太傅黑了臉:顧公子失言,圣上只能宣后宮妃嬪女子侍寢,不能宣你。 顧叢云不滿:那要是圣上喜歡男子呢? 太傅闔目搖頭:那也得遵從禮法規矩入宮為妃,方可侍寢,顧公子,你又不可能甘愿入宮為妃 我若不能,那他堂堂一個王爺憑什唔 紀箏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兇道,不得在經筵上無禮。 太傅見今日這二人性子仿佛顛倒過來,顧叢云是全京城里他欽點的文章第一名,鮮有講堂上失禮的時候,而確又少見天子口中冒出無禮二字,無禮,那小天子就又知道什么是禮了么。 他再次搖了搖頭,不甚在意地開始今日的講經。 原主任性又貪玩,年紀漸長而帝王讀書功課根本沒做過多少,為他專設的早課需得從古人讀書必學的四書五經教起,紀箏看著豎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就犯愁,仿佛回到了前世課堂上,半個字也沒聽進去,就開始神思亂飛。 筆下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個人形側臉的模樣,回神之時,畫像已經成形了,說不出畫的是誰,連紀箏自己都不清楚。 一個筆尖從側方偷伸了過來,為他這畫像唇上加上了兩撇。再一看,紀箏樂了,這兩筆簡直是靈魂所在,畫像像極了那個在他們面前唾沫橫飛的老學究。 他側目去望顧叢云,顧叢云坐的端正,目不斜視,筆下一住不住地也畫著小人。紀箏目光微變,對他多了幾分理解和欣賞,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用氣聲道:你畫的是? 顧叢云突然斂了笑容,將書本緊緊用胳膊護住,連咳了幾聲,佯作專心聽講。 只是耳后根子紅了一大片。 紀箏嘆了口氣,主角受畫的還能有誰,除了主角攻還能有誰。 他也正襟危坐,傳小紙條給顧叢云,寫道,你非認定是這人了么? 顧叢云猛地耳后根更紅了,偷偷瞧了眼懷中的畫像,又抬頭偷偷瞥了眼他,在紙條上果斷決絕地回話,認定了,我就要這人。 這人有什么好的? 顧叢云梗著脖子寫道:哪哪都好。 紀箏看著他那一臉懷春的模樣,不禁又心生感慨,顧叢云再怎么樣,也還只是個如白紙一樣的少年郎,心底不壞,看起來還像是個戀愛腦。 半晌,紙條又傳過去,打個商量,半個月那件事作廢好不好,我的事只有你知道,別告訴明辭越了好不好。 顧叢云接到紙條,神情仿佛松動了一分,繼而又緊繃了起來,非常有原則地寫道,不行,半個月是底線。 他又想繼續寫:我想讓你看,透,璟還沒寫完,天子小聲驚呼道:是鳥。 窗外撲騰著一只雪白翎羽的小鳥,立在窗縫之間,回頭啄著羽毛。顧叢云隨身帶著打鳥的彈弓,當即對著小鳥拉滿了。天子喜歡這鳥,他便一定要為天子打下這鳥。 可天子懼怕那彈弓似地,狠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擋在中間,互住鳥,小心翼翼地把手掌伸過去,任憑鳥跳到掌心里。 再敢在宮里用彈弓打朕的鳥試試! 顧叢云很委屈,又驚訝又委屈,臉皺成了一團。 偏是在這時候,太傅早就忍不住了:上次布置的經典論章,顧公子和圣上可有完成? 嗯?布置的什么?留給紀朝鳴的,他紀箏怎么可能會完成! 怎么當了皇帝也得交作業?!紀箏緩緩抬頭,就對上了那只正攤在他面前,有意為難的手。 下一刻,光天化日,就在太傅的眼皮底下,一卷文書被堂而皇之地遞上了紀箏的桌案,顧叢云自己那邊干干凈凈,空空蕩蕩,十分坦然地沖太傅笑了笑,學生愚鈍,未能完成。 太傅哪里是沒看出來,可看見了也得裝作沒看見,誰敢當面斥責暴怒無常的小天子。 他幾步下來,懲罰全給了顧叢云,氣不打一處來,一戒尺一戒尺全打在他的桌案上,想讓圣上哪怕旁聽著這懲罰,也能清醒點。 顧叢云毫不在意,為天子受訓,甘之如飴,他不禁側目望向小天子,想要得到天子哪怕一個眼神的感動,肯定。 可天子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一丁點注意力都不肯分給他,手里不停地在擺弄著那只白羽毛的小鳥。 他驟然僵了臉,緩緩垂下了眸子,把剛剛畫好的畫像攥成了一團廢紙。 有時候他覺得這個圣上待他很不一樣,明明會懂他,理解他,靠近他,可留給他溫存后,即刻又推開他,厭惡他,丟掉他。 恐怕凡天下登上圣位者無一不喜怒變化無常。 他對圣上,再怎么殫精竭慮,盡心盡力,哪怕做得像明辭越一樣好,也永遠不會成為特殊的那一個。 為什么,憑什么。 白翎鳥的腿間攜帶著信,在紀箏腿前蹦來蹦去。他在袖中打開細細閱讀,皇叔字跡遒勁,語言精煉,全是匯報在宮外查到的顧家之事,以及成衣鋪拓展之事。 圣上在宮中要多謹慎留意。明。 沒了,這就沒了???! 紀箏不死心,把這張紙翻過來倒過去,恨不得放火上烤烤看。雪地傾訴完那么多就即刻分別了,好不容易來了封信,公事公辦,從頭到尾不提及半點關于他的事情。 不過明辭越不就是這種人么,倒是那日雪地像是他的一場春日夢魘。 真沒了,皇叔對他無話可說 紀箏強忍著心頭的失意,有些粗暴地把白翎鳥的鳥腳拎了起來,抖抖看,能不能掉落更多信件。 小鳥驚恐地啾了一聲,啄起了一條白色帶子。 是系在信外面的帶子,方才未留意,此時拾起來細瞧,眼熟極了。 紀箏指尖微微顫抖,從頭摸到尾,輕嗅指尖,沾惹上的是一股皂角的清香。這個時代,帶香的皂角可是珍貴極了,可這香味偏又像極了他浴池的那一塊。 是那日系在明辭越眸間的帶子,紀箏醒悟。 明辭越竟還留著這根帶子,一條普普通通,從衣物上撕下來遮眼的帶子。 紀箏翻過來,突然發現雪白布帶最下角,一行小到不能再小的墨色字跡。 簡潔,干練,命令般的語氣。 系上。 系在哪?紀箏猛然紅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帝:(小臉通huang) 顧叢云:終究是錯付了。 這章講講顧公子,下章皇叔就出場。 祝大家雙十一快樂哈哈哈,也祝顧三公子雙十一快樂,畢竟小皇帝和皇叔不用過節。 第38章 這是誰衣服上撕下來的爛衣帶?顧叢云趁著太傅不注意, 把頭伸了過來,聞著還挺香? 紀箏臉一紅,抓起帶子胡亂塞進袖袋, 誰讓你亂偷窺別人東西的! 顧叢云被訓斥得一臉莫名其妙,一根帶子而已 是啊, 一根帶子而已, 上面還寫著含義不明的話語,紀箏強迫自己忘掉這件事,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等著他去辦。 想要幫皇叔盡快掌權, 他們要應對的不只是武安侯, 更是他身后站著的太皇太后, 乃至于半個朝廷黨派的勢力。 況且眼下, 武安侯的兒子還得了太皇太后授意,日日夜夜守在他這里,幾乎與他同食同眠, 說的好聽叫伴讀陪同,若是往壞里揣測, 可解讀的空間就更大了。 于是紀箏只得接連幾日晝伏夜出,夜晚召常晴來問成衣鋪之事, 由此獲取宮墻外十七街八十八坊每一分毫不同尋常的動態,不放過任何一個陰溝角落。也是多虧了這條完全獨立的監察脈絡, 讓他雖然遠離朝廷, 確實第一次,真真正正有了掌控京城的感覺。 除此之外,他還要每日夜里將白翎鳥從延福殿放出去一次,這鳥翌日夜里會帶來屬于明辭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