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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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把臣拐到這沒人的地方來,是想說什么?明辭越緩緩出聲問,仿佛被人壓住了胸口,聲音有些發悶。 說些什么?紀箏遲鈍地想了一想,好似有事情要坦白,但潛意識里那事情又不可輕易和盤托出。 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新的發泄口,大膽,朕剛才都說不要你的忠心,命令你不準跪朕,不準叫朕圣上了,你究竟有沒有把朕當天子! 好。聲音含著若有若無的笑。 我的圣上。 紀箏聽到明辭越應聲便滿意地頷了首,又摸了摸頭想不明白這話哪里不對勁。 圣上為何不愿意臣拿您當圣上,對您永遠忠誠,不好么? 因為朕不想再拿皇叔當臣子了。紀箏嘴比大腦還快,說出去了,自己才后知后覺捂住了嘴,眼神迷迷糊糊的,還小聲補了一句,啊,糟糕了。 他只聽明辭越低聲道,無論您是圣上,還是誰,無論臣拿您當圣上,還是當其他什么,對您都會是永遠的忠誠。 紀箏糾結地問:總有區別吧。 明辭越淡笑:可以么? 每每聽到明辭越問可以么,紀箏就仿佛被那聲音下了蠱,不受控制地,緩緩地點下了頭。 對圣上的忠誠明辭越緩緩托起了他的雙手,吻遍了他的每一個還沾著雪花的指尖。 對您的忠誠明辭越附身,陰影壓了下來。 紀箏下意識閉緊了眼,卻只感覺到了如棉花云朵般的觸感,在他的額間,一觸即離。 臣先是對您忠誠,繼而屈膝于您所高坐的皇位。 瘋了,他也瘋了,不管一會兒天子要如何大發雷霆,他都認了。 明明只是天子喝了酒耍酒瘋,他卻仿佛也同時卸下了終日不變的盔甲面具,滿溢的情緒壓也壓不住,在心口念過無數次的話都一字一句說給了圣上。 他本就不是君子,只是個貪慕天子視線的凡夫俗子。 紀箏舔了舔唇邊,緩緩睜開泛紅的眼角,汪著水霧地望向他,聲音軟軟的,皇叔,就這? 明辭越:? 他真想把天子就地摁在這茫茫雪原里,地為榻,天為被,就著耳邊說盡下流昧色的話,為那瑟瑟發抖的寒意之軀點上一把火,讓他知錯,讓他求饒,讓他喊出聲,喉嚨喑啞,眼角泛紅,雙腳發軟。 只有這樣,他那顆陰沉卑劣的心才敢確認,高高在上的圣上,真的屬于他了。 甫一察覺到自己那般難堪可怖的想法,明辭越眸色一暗,忙撇過視線,強令自己不要再盯著那唇,喉結滾了滾,將躍起的情緒壓制到極點。 半晌才緩緩開了口,聲音依然啞到不行,等你下次酒醒的時候再說。 為什么? 因為我惹不起小瘋子,怕瘋子醒過來,忘了就離開了。 紀箏扁了扁嘴,心口非常一致地道:朕沒醉!他頓了頓又道,比如,朕知道親吻是兩個最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 明辭越緩緩點了點頭。 那朕與皇叔是可以做這種事的人嗎? 明辭越神情突然僵住了,一下子,連帶著小天子周身的奶香味都變得苦澀極了,苦得讓他說不出話來。 他艱難地開了口,沒有旁人,只有你我的時候。 只有你我的時候,我們不當皇帝和臣子,也不當侄子與叔叔了好不好? 圣上說好就好。 那究竟當什么?明辭越不敢問,更不敢奢求答案。哪怕只是這樣,也挺好, 紀箏還在搖著頭自言自語:你放心,跟了朕不會讓你吃虧的,朕從不白.嫖主角,總有一天朕會以天下山河為證,給你位子的?;实鄣奈蛔?。 好。明辭越淡然,權當聽不見后半句,自欺欺人地把位子曲解為后位。 他的聲音重得仿佛積蓄了千言萬語,涌到唇邊卻又克制成了幾個字,那臣誰也不娶,只給圣上打下天下山河,等著圣上娶臣回宮。 想得美。紀箏很不客氣地輕哼了一聲,那么累,憑什么只用朕娶老婆,你不用? 明辭越輕聲:若是圣上對臣一直這般坦誠就好了。 這樣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他再也不用,再也不會偷聽圣心,干擾帝星,那種對天子心聲難忍,難掩的欲求也可以盡數得到釋放,得到滿足。 天子的心聲,將會永遠獨屬于他。 可是明辭越淡然道:醒來了,一切又會照舊。 那趁著沒醒。紀箏趁明辭越還沒反應過來,撩開了他脖頸間的毛領,學著他昨晚的樣子,一口啃在喉尖上,留下了酒香奶味相融的一圈牙印,朕給你戳了玉璽章,朕若敢不承認你,你就拿著這個讓朕對你負責。 明辭越喉嚨深處逸出了少許聲音,一把摁住他的身軀,隱忍半晌,不要動。 紀箏被他的反應嚇到了,跨坐在那里,乖巧地縮起來一動也不動,靜等著那處反應消弭變弱下去。 明辭越猛然把頭埋到他的頸窩間,吸了一口,帶過的涼風劃過他裸露的肌膚,圣上很香是奶味的。 唔 不對。他驀地警覺,來人了。 紀箏還未開口,遠處忽然又是無數馬蹄聲,那馱著假物的馬本就沒能把他們引多遠,武安侯一行人又追了回來! 這里根本無處可藏,兩人衣衫皆是有些凌亂,紅痕還在,更加不好解釋為何要突然加速逃跑,又跳馬藏至此處。 武安侯的靶子,是明辭越。 馬蹄聲仿佛試探似地向這塊巨石逼近。 一點,一點。 一皇帝,一親王,一侄子,一叔叔,這莫大的朝廷秘事,皇族丑聞就要在這皚皚白雪之上被人扒干凈了,赤.裸裸地公之于眾,任天下品評,臭名流世,成為坊間市井茶余飯后的談資。 紀箏的心跳猛地被吊到了極點。 明辭越將自己外氅蓋在紀箏身上,要抱他起來,反被他一手拉下,制住不動,不管了,你一口咬定是被朕逼迫的,一直以來對你用強的,待朕回宮中便下旨要征你為妃,定會有無數大臣對朕更加不滿,為你上奏請命,這樣,這樣皇叔就可以順利奪位了。 紀箏的話還未說完,山坡之下靜默已久,訓練有素的士兵隊列們不知是誰領了頭,爆發出一陣混亂歡呼聲,一個個散漫地隨意亂逛,唧唧喳喳吵鬧亂作一團,遠處看起來甚至像是動亂的勢頭。 武安侯猛地剎住馬蹄,高聲呵斥底下的隊伍高.官,可這呵斥毫無作用。 北大營的軍權幾乎是武安侯的命根子。 他看了看不遠處幾塊可疑巨石分布的半坡,又看了看底下的軍營,兩相權衡之下,一咬牙,掉轉馬頭沖下了山坡,只命幾人在附近四處繼續追尋。 沒有被發現?紀箏幾近顫抖著聲音問明辭越。 明辭越幫他拭了拭后頸的冷汗,安慰道,誰也不會發現,誰也不會知道。 誰也不會發現。紀箏小聲跟著他重復,只有我們,偷偷的。 可隨即,他的目光越過明辭越的肩頭,望到了石頭后干凈雪地上的一排馬蹄印,以及馬蹄印旁被人寫下的,不大不小的字樣,十五。 表情僵住了。 是顧叢云,顧叢云在警告他還有十五天的時間。 紀箏瞬間酒醒了,被冷風吹得腦內清醒異常。 明辭越好似察覺到他的異樣一般,詢問他:圣上可有什么事情要跟臣說? 沒,沒什么。紀箏咽了一口唾沫。 方才之事,每一件,每一句話,他都還記得,記得清清楚楚,明辭越如何吻過他,如何承諾給他忠心,不僅有君臣的忠心,更有最親密之人的忠心。 但他還是退縮了,說不出口,他越發無法拒絕明辭越喚他圣上,越發無法開口告訴明辭越,自己懦弱膽怯,只想退休,并非江山所托之人。 畢竟明辭越的每一種忠誠,每一種吻,他都想獨占。 再等半個月,再貪戀半個月。 紀箏靠在明辭越肩上,遲鈍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是糖?。。。ù蠹sqaq 第37章 紀箏剛與明辭越收拾整頓好, 打算離開此地,忽地又聽武安侯的聲音從遠處響起,緩緩靠近, 叢云,可有找到圣上? 紀箏瞬時轉頭望向石頭背后, 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 顧叢云的確躲在那邊。 方才那群人□□,不知道是否是見過了璟王,受他指使。武安侯頓了頓, 聲音壓低了, 滿是戒備, 璟王是不是也在此處, 同圣上一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紀箏默默揪緊了明辭越的袖角,倒是明辭越寬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背, 絲毫沒有放下他自己離開的意思,帶著他往武安侯的方向走過去。 這里是漫漫雪原, 插翅難逃,想要離開, 他們也得乘馬。 不在。顧叢云的聲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冽,未加半點猶豫, 不在, 只有圣上。 嗯?不在? 明辭越和紀箏聞言也有些詫異。 顧叢云先武安侯一步,快速牽著馬到了石頭后面。他一只手交出韁繩,一只手平伸開向他討要人,似乎像是要完成一筆交易一般,歪著頭看著明辭越笑笑。 明辭越一言不發, 也不理會那笑,只是駐足原地。 倒是紀箏先急了,主角受出手搭救,也不知道這人還要猶豫什么。他推了明辭越一把,自己主動往顧叢云的方向靠攏過去,剛碰到顧叢云一個手指尖,卻見明辭越臉色一黑,轉身扯開他繞過顧叢云,恨不得去直面武安侯。 偏生顧叢云小孩子氣極了,一下子鉤住紀箏的小拇指死活不肯撒手。 紀箏夾在兩個人中間,被拉過來扯過去的,扯煩了又不能怒罵出聲。 他長嘆了口氣,拽過明辭越的一雙手,十個凍得蒼白的指頭尖,每個都挨個握一遍,放到手心暖一遍,再抬頭用濕漉漉的眸子望他。 心里焦慮道,可以了嗎,皇叔? 這才見明辭越終于肯服了軟,把他放下地,將他的手都細細裹緊棉袖里,勉強準許顧叢云攙扶他。自己翻身上馬,將是要走,又勒住韁繩,俯下身子,凝神望著他,意有所指地觸了觸自己的脖頸。 顧叢云不會知道,只有紀箏自己懂得,烙在那里的玉璽印。 好在臉本來就是醉酒的紅,再紅也分辨不出幾分,紀箏羞得低頭,替他揚鞭抽了馬,終于將明辭越驅走。 明辭越前腳剛離開,武安侯就快馬繞到了石頭之后。 看到醉醺醺,一身狼狽的天子,武安侯還有些詫異,以為紀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便毫無顧忌地問顧叢云,你當真沒看見明辭越? 顧叢云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猶豫著什么。 急得紀箏不得不在袖子里掐了他一下,這才見他低頭沖著自己滿意一笑,答道:的確沒有,圣上方才清醒時跟我說,明辭越不忍心見自己的舊部下,把他放在此處,先行回去了。 嗯?明辭越肯主動離開天子?倒是難得武安侯又湊近了接過紀箏,狐疑地皺了皺眉,圣上怎么會吐奶?太皇太后又該怪罪了。他輕聲嘟囔道,圣上為何要喝,自己究竟能不能喝怎么會不清楚 顧叢云主動為他解釋道:應該是醉酒后的反應。 紀箏此時已經全然清醒,見著武安侯那張狡詐至極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借著裝醉,不管不顧,朝著他身上就是重重兩腳。 武安侯一個沒站穩,被踹倒在雪地里,吃了兩口雪。他戎馬半生,位高權重,太皇太后和先帝都得讓他幾分薄面,哪里受過這種委屈,此刻被踹得一臉怔忡,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忘了眼前之人是天子,猛地揚了手。 紀箏哼哼道:好你個武安侯,背著朕還朕的玉成山莊來! 顧叢云忍著笑,跟著道:爹,這是圣上,不是別人。 武安侯瞬時熄了火,只陰惻惻地看了顧叢云一眼,圣上閑暇無聊,你入宮多陪著圣上幾日,別忘了。 已經醉成這副模樣,就更不要說參觀跑馬場和北大營了,紀箏再沒有在宮外多停留半分的理由。武安侯陰沉著臉,將他護送回了京城,毫不停留,直接入宮。 甫一到延福殿,武安侯即刻請退,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去向太皇太后復命了。門一關就又是那個冷冷清清,偌大無比的天子寢宮。 出宮見過了以后退休要住的大別野,紀箏越發不喜歡自己這個空蕩的寢宮。香還是別人屋子香,況且,鄭越府還有明辭越。 一想到明辭越,紀箏臉龐又是一陣灼燙,事情太突然,他還沒反應過來明辭越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那些落在他指尖,他額頭的滾熱溫度,夜里的糾纏,宛如祭獻似的為他跪地,吞吐 從此,無人的時候,他們便不再是君臣,不再是叔侄 圣上。顧叢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想,差點忘了還有這崽子跟進了宮。 干什么!紀箏故意惡狠狠喊道,朕給你在外面放了草墊,你也睡在外殿給朕守夜吧,不準進來,別睡死了,朕起夜時還得喚你! 明辭越就是睡在這給你守夜的?顧叢云突然放聲笑了,那他可當真是君子,端方君子。 顧叢云跨步沖入內殿,不顧紀箏的掙扎,拖著手把他帶到草墊的位置,圣上看看,看看你的好君子。 紀箏罵了他幾句,自己也順著他手指的方位看過去,從草墊擺放的位置,正巧是屏風簾幕形成的縫隙夾角,不用刻意,剛剛好能望見龍榻之內的情形,若是恰巧有風經過,將簾幕輕輕卷起,則內里平躺之人的一舉一動,一覽無余。 春色滿簾關不住。 紀箏猛然咳了幾聲,斥責道: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辭越背對著朕是守夜保護朕,哪像你,滿腦子顏色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