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走出大雜院 第156節
任競年:“別人看風景,我趁機撿了一堆,當時班里好幾個同學都跟著一起撿?!?/br> 顧舜華當下打開看,有薺菜,有面條菜,竟然還有一些枸杞頭。 她一看到,頓時喜歡起來了:“還有這個!” 這枸杞頭是枸杞最開始的那點嫩芽芽,稍微熱水里過一過,切碎了拿來涼拌肯定好,或者用油來爆炒,吃起來一股子清香,是別的野菜沒法比的。 這東西在北京城里其實很多,墻根底下,公園角落里,到處都能看到,但枸杞芽不像別的野菜,一薅一把,這個就得慢慢摘了。況且城里的枸杞芽也是摻在別的野草中,東一根西一根的,想吃這口還真不容易。 顧舜華嘆:“估計費了不少功夫吧,就算在郊外,這個也沒那么好采?!?/br> 組織大家伙一起去春游,最后別人游玩,他這個班長撅著屁股吭哧吭哧采枸杞頭,想想也是好笑,真是跌份兒! 任競年:“后來我說了要做什么好吃的,他們都饞得流口水,特別是那幾個女同學,全都嚷著要幫你采,說她們吃不成,但是想想那個味兒已經知足了!這可是大家伙勞動的結晶!” 顧舜華忍不住笑起來,她拿過來,新鮮的枸杞頭,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水靈靈地反光,大家伙能采這么多不容易,想著回頭給她們再送點小零嘴給她們解饞。 得來不易的枸杞頭,吃起來自然格外當心,是當稀罕美味兒來料理的。 正好中午還沒吃飯,便把枸杞洗干凈了,打散了雞蛋,熱鍋里放油,油熱了就往里面倒剛打散的雞蛋漿,也就那么用筷子翻攪幾下就出鍋了。 之后熱了油,放蔥姜和一點點干辣椒爆炒,炒出香味才放寶貴的枸杞芽和嫩軟的炒雞蛋,翻炒過后,灑一點點鹽花,也就成了。 任競年見此,也是有了興致,便將薺菜洗了涼拌,又下了手搟面,涼切了一點豬頭rou,這樣兩個人竟然有兩素一葷,就著熱騰騰的面條吃,香味四溢。 吃過飯,顧舜華想拿起書來讀,不過竟然有些犯困,她無奈地道:“吃飽喝足了,人就犯懶了,怪不得以前老人說,人最好只吃七分飽?!?/br> 任競年看她打著哈欠的樣子:“想睡就睡會兒,現在學習上應該沒什么難的了,工作也就這么干著,清醬rou的事,基本不用你出面,這一攤子我能撐起來,做完這一批,賬還了,我們就可以輕松了,沒別的太cao心的?!?/br> 顧舜華:“嗯,我也這么想的呢!” 這么一說,想想也就算了,靠在床邊,拿了枕頭,悠閑地歇一會兒,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時候,春天暖融融的太陽從窗戶玻璃照進來,她覺得舒坦而輕松,初春時候野菜的清香讓人陶醉,享受過美食后,人便放松懈怠,就這么奢侈地犯起困來。 任競年:“你的職業考試有消息了嗎?” 提起這個來,顧舜華有些沒趣:“誰知道呢,等著吧?!?/br> 雖然顧舜華沒說,不過任競年從她那話里,知道大約不太行,便道:“通過不通過也無所謂,我最近和管道局的同志接觸,他們今年還是要訂西瓜醬的,應該是挺大一批,到時候我們還能掙一筆錢,這樣手頭攢點活錢,日子也能更松快?!?/br> 顧舜華便高興了:“那敢情好,能多掙一點是一點,咱們那四合院,還了佟奶奶的債,還得看看怎么修整呢,直接住進去肯定不行?!?/br> 任競年:“嗯,我回頭再接觸下,爭取把這筆生意談下來?!?/br> 顧舜華的精氣神一下子提升了,她開始興致勃勃地盼著,能多掙一些錢,能把四合院裝修好了,雖然現在因為孩子上托兒所的事,不好隨便搬過去,但是隔三差五在那里住幾天不是挺好的?或者自己中午就在那里休息學習,想想就激動。 因為這個,當天去玉花臺上班的時候,走路都比平時帶勁。 誰知道剛進玉花臺,就碰到霍師傅:“顧師傅,瞧您,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恭喜了恭喜了!” 顧舜華:“倒是沒什么喜事,無非是中午吃了點枸杞芽,心里舒坦?!?/br> 霍師傅:“可別藏著了,我們都知道了,您這一下子提了兩級破格呢!” ??? 顧舜華驚訝:“什么兩級?” 他們這么說著話,旁邊好幾個師傅圍過來了,大家七嘴八舌的。 顧舜華忙細問,這才知道,自己竟然通過了廚師技術資格考試,不但通過了考試,而且還一口氣破格提升為了特三級廚師。 特三哪! 站在人民大會堂領獎臺上很風光榮耀,但是過去那一陣風頭,她依然是二級,二級廚師就是領著二級廚師的錢! 廚師是一級一級地熬上去,熬上去一級工資能高二十多呢! 普通一級廚師就足夠一般人吃一輩子的了,走到哪里都算是個人物,但是現在,她直接破格成為特三廚師了。 特級廚師呢,那個“特”字簡直是金光閃閃的大招牌! 她不敢相信:“怎么會特三了,沒和我說過???” 大家也納悶了:“不是說你進行加試了嗎,特批的,給你加試,一口氣破格提升成特三了?!?/br> 顧舜華聽這話,一想,這才恍然大悟,敢情當時加考的那道菜,就是特別加試! 這么說,陸問樵根本沒給自己使絆子的意思,這里面也沒有自己想的那些陰謀。 他只是不說明白,讓自己擔心罷了! 這人! 第93章 出國的機會 顧舜華直接破格成了特三廚師,她自然和顧全福提起來,顧全福也是剛打聽到,才要和顧舜華說,原來這個事是當初牛得水在的時候就已經給安排好的,他寫了報告打申請,只是那個申請上面未必批,所以就沒提這一茬。 后來飲食公司總經理把這報告遞到了二商局領導跟前,二商局領導一看,這是給北京爭光的大師傅,怎么才二級廚師,特批,先給升到特三再說,直接走特殊流程加試一道菜就行了。 這事是上面臨時決定的,那天黨萬勇沒去飲食公司,所以不知道,陸問樵傍晚時候過去,收到通知了。 不過他這個人也是有意思,沒和黨萬勇說,也沒和顧舜華提,就這么悶不吭聲地給她加了,給她考試通過了。 顧舜華也是好笑。 雖然自己確實誤解了他人品,但是他不直接說誰知道,當時在場的兩個廚子還有黨萬勇可是都以為他是想故意擺譜拿捏自己。 好笑之余,也是多少存著愧疚,心想他這個人看來還有些傲氣,不至于做出那中下三濫的事,只是肯定存著一點壞心眼,他分明知道自己誤解了他,但他也不說啊,就是不說,就是看著自己誤解他。 顧舜華想想這事,倒是也犯不著過去解釋什么,也犯不著氣惱什么,就當沒這回事得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她直接成了特三,特三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工資一百多塊錢了! 廚師的工資構成很復雜,有基本工資,有技術職稱的等級工資,同時還有生活補貼,因為他們經常要工作到八點多,于是又有夜班工資。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即便是一個三級廚師,一個月也能有六十多,而顧舜華現在直接成為了特三,她算了算,她不缺勤的話,各中補貼和夜班加起來,估計能有一百二三十塊錢! 這可是大數目了! 按照級別來說,差不多得是一個副處長的工資了! 雖然清醬rou能掙錢,西瓜醬也能掙錢,但是那到底是一時的,不一定什么時候就沒了,但這個不一樣啊,這個是鐵飯碗,只要本分干,一輩子都能拿一百多的工資,那日子真是富得流油! 顧舜華高興得不知道怎么了,不過高興之余,自然也是感謝牛得水。 她想起來牛得水最后的封灶酒,簡直是想哭,他把以前那些和他痛快不痛快的人都請過來,其實就是讓人家看他面子,看他在勤行了混了大半輩子的面子,以后多擔待,多招呼著底下這些人,以前有什么疙瘩也好給解開了。 要不是牛得水,她這事兒肯定成不了。 那天她和任競年商量了商量,于是決定兩口子一起過去看看牛得水,再鄭重表示一下感謝。 過去的時候,其實也不知道帶什么好,不知道他有沒有胃口,生怕帶去了吃的,明明他喜歡,卻又吃不了,更不知道有些東西吃了是不是對他的病不好。 最后想來想去,記得他之前經常提起過去的餑餑鋪,便找了錢向黎,問她那里能買到什么,錢向黎一聽:“我們最近做的一批面點,別的不說,只那個薩其馬真叫絕,那個奶油是內蒙奶油發酵出來的干酪,吃起來奶味兒足,不粘牙,現在市面上很少見這么好吃的了,外面賣的薩其馬都沒這味兒?!?/br> 顧舜華一聽,那敢情好,于是便托她買了,當然也不能只買薩其馬,還要了起酥、酒皮、棗泥酥和桃酥等,和任競年一起,提過去看望牛得水。 過去的時候,牛得水精神倒是挺好,看到她帶的薩其馬果然喜歡:“我一嘗就知道,這個味兒地道哪,這是內蒙的奶油東北的奶狗子做成的,現在國外進口的那些奶油根本做不出來這個味兒?!?/br> 他嚷著好吃,竟然一口氣吃了兩大塊。 牛得水吃著的時候還給大家伙講故事:“知道嗎,過去旗人大爺們領了錢,就騎馬過去餑餑鋪,買酥皮大餑餑,吃的時候,咬一口就那么掉渣,風一吹,渣沒了,再咬兩口,就只剩下點心核了,但大爺也不管那些,這才叫有份兒!” 他使勁地咬了一大口,倒是逗得他閨女還有顧舜華夫妻都笑起來。 牛得水滿足地吃了薩其馬,才嘆道:“后來啊,他們沒了鐵桿莊稼,跑去拉洋車,掙一點錢買個菜團子,兩手捧著吃,生怕掉一點菜末!” 這么一轉折,大家更笑起來。 其實這中旗下人的故事顧舜華小時候也聽過不少,無非是旗下人的自嘲,偶爾間佟奶奶也會說這中典故。 說話間,牛得水閨女提起來,說是她爸馬上要做壽了,雖然不是什么整數,但想好好做,熱鬧一回。 顧舜華一聽,便來興致了:“行啊,到時候咱們玉花臺師傅都過來給您掌灶,您想吃什么,盡管說,就是點一桌滿漢全席,咱也得想法給您做出來!” 牛得水擺著大蒲扇手:“別別別,咱也消受不了那個,做那么多,也就是擺擺譜,熱鬧熱鬧眼睛,有什么意思,我啊,到時候就想吃一碗打鹵面,地道的老北京打鹵面?!?/br> 顧舜華點頭:“行,到時候,咱玉華臺大師傅親自給您做一道最正宗地道的老北京打鹵面?!?/br> 顧舜華這里留了口,為什么,打鹵面這是壽面,她在玉華臺輩分上到底低,不能搶這個風頭招攬了這個活,得最德高望重的來做才好。 牛得水:“還有藤蘿餅,我就等這一口?!?/br> 他這一說,他閨女都笑出聲:“顧同志,您可別笑話,我爸啊,天天背著手溜達到院子里,看看院子外的藤蘿架開花了沒,就等著那一口呢!” 顧舜華也忍不住笑了:“那敢情好,現在藤蘿花怕也就是剛要長出來,等下個月牛叔生日,正好是開花的好時候,到時候我給您做藤蘿餅吃!” 牛得水:“好嘞,我就等著了!” 拜訪牛得水就是這樣,甭管這個人得了什么病,反正人家精氣神挺好的,甚至仔細看,還稍微胖了一點,臉上也紅潤。 任競年都犯了疑惑,不過沒好說什么。 臨走前,牛得水卻和顧舜華多說了兩句正經話:“咱們玉花臺現在的情況,我聽說了,我也知道怎么回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得讓人家把火燒起來,你們先都忍忍,等回頭我做壽宴,請幾個人過來,到時候也把姚經理請來,我不好多勸什么,畢竟我勸了也不合適,但好歹那意思到了,要實在不行,就再想別的轍兒?!?/br> 顧舜華感動又無奈:“牛叔,您cao心了,您受累了,我都不知道說什么,您已經退休了,還得讓您為我們費這份心?!?/br> 牛得水:“瞧,說什么呢!” 等離開了牛家,任競年和顧舜華說起來:“我怎么瞧著他挺精神的,不像病人啊?!?/br> 顧舜華:“他是心寬,心寬了,可能臉色就好吧?他是胃癌,大醫院診斷的,肯定錯不了?!?/br> 任競年:“以前我們單位有一位得癌癥的,可不是這樣的,那根本吃不下什么?!?/br> 顧舜華:“所以人和人不一樣?!?/br> 任競年想了想:“他養得好,心寬,沒準就能慢慢好了?!?/br> 顧舜華:“希望吧,所以盼著這次做壽能讓他高興高興?!?/br> 任競年:“他要吃打鹵面,這個不好做嗎?” 他的感覺里,就是一碗面,但聽那語氣,好像挺麻煩。 顧舜華笑了:“也沒什么難的,不過是一碗面,只是要把味道做得地道,總是有些講究,食材以及火候就得掌握好,他是有福的人,生日正好是四月,那是做打鹵面最好的季節了?!?/br> 任競年:“這還分季節?” 顧舜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