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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三房沒了太平日子,大房則太平得簡直離譜。 趙志明弄了四個瘦馬進府,想要尋門路送出去好官復原職,可瘦馬只送出了一個,其余三個卻使盡渾身解數爬上了他的床。 趙志明在汪氏面前一臉憂愁,晚上則夜夜快活似神仙。 太夫人汪氏少了得力的秦mama,但還是對侯府一手掌控。 兩個嫡子猶如兩個廢物,庶子在一旁虎視眈眈,深夜不寐時,她也曾想過,自己也許做錯了什么。 只是,這做錯不錯的,留待以后吧。 因為,她發現楊吉一家,似乎已經被人盯上了。 * 香香對府里詭異的氣氛不太敏感。 或者說,她根本不甚在意。 一早從慈心堂請安出來,她發現太夫人臉色大半張臉都黑漆漆的,眼珠紅通通的。 看著就知道,太夫人貪玩,一晚上不睡覺。 唉,香香狠狠皺眉,又心里嘆氣。 太夫人這么大年紀了,要么貪玩不睡覺,要么賴床睡懶覺,一點也不懂事。 這個習慣可一點也不好! 她搖頭嘆息著出了慈心堂,一臉小臉皺成了個小包子。 照例給病得昏昏沉沉、就算醒著也說不了幾個字的母親請安后,她腳步匆匆往海棠居走。 不遠處,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漸漸走近了。 腳步虛浮的永嘉侯狠狠眨眼,透過渾濁眼睛,他看見了自己的嫡長女。 他見嫡長女看似規規矩矩的行禮,實際卻很是敷衍了事。 香香繃著小臉,低頭,垂著眼睛看地,口稱:“見過侯爺!” 侯爺?侯爺? 你叫我侯爺? 我是你爹!是你爹! 永嘉侯不知道為什么,瞬間暴怒。 也許是因為昨晚紅枝的柔聲抱怨,或是因為綠柳眼神中一閃而逝的不屑,永嘉侯趙志明一大早就心氣不順,猶如吃了一個點著的炮仗,一下就怒發沖冠,沖著香香就狂奔而來。 侯爺?侯爺? 攀了侯府的高枝了是吧? 連句爹都不屑叫了是吧? 看本侯不打死你! 香香看著一臉扭曲,像瘋狗一樣沖過來的永嘉侯,嚇了一跳。 她著實有些不明所以,她又做錯了什么,讓永嘉侯如此大怒。 但她知道不能等在原地,若是被永嘉侯逮到要挨揍的。 小姑娘只楞了不到一息的功夫,眨眨眼就作了決定。 她握緊小拳頭,拔腿就跑。 永嘉侯眼睛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不可置信。 你你你、你還敢跑? 你不是應該站在原地,等我狠狠訓斥再挨罰嗎? 你還敢跑?反了天不成! “你個孽障,給本侯站??!” 香香一邊跑,一邊在心里罵永嘉侯,一邊她還有時間有余力不停扭頭往后開,心說站在原地讓你打?哼,我又不是傻子!看來,你才是傻子!真可憐! 永嘉侯追了半天,發現眼前的嫡長女趙曦玥一看弱像只兔子似的,跑起來卻是只健壯得不得了的兔子,一溜煙似的得飛快。 有多快他不知道,反正比他快多了,永嘉侯開始氣喘吁吁。 香香覺得自己穿了腳下的靴子會飛。 她跑過回廊,越過假山,穿過樹叢,出了月洞門。 她聽見身后永嘉侯沉重無力的腳步聲。 她感覺呼呼的風聲拂過臉龐。 她發現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在撞擊胸膛。 她感覺自己真得在飛。 有點累呢! 香香停下來,轉身看。 永嘉侯在老遠的地方,彎腰用手撐著膝蓋,喘得和大黃一模一樣。 “率率率——”香香很快調整好了呼吸,朝永嘉侯吐舌頭做鬼臉。 永嘉侯這么大年紀了,還又傻又笨,香香心里卻一點也不可憐他! 見永嘉侯一動不動,香香放心了,可她剛要轉身,卻見永嘉侯一臉猙獰的起身,又朝她追了過來。 啊,好可怕! 我跑—— 永嘉侯氣得頭頂幾乎要冒煙。 這個孽障竟然跑得這么快,他剛攢了力氣拔足狂奔,眼看要追上的時候,她又一溜煙跑遠了。 “呼哧,呼哧!”永嘉侯腰酸腿軟,兩腳像是踩在棉花上。 可他不甘心。 今日必須逮住那個孽障,狠狠教訓一番,才能讓她知道父親之威不容挑釁。 又停下來,他狠狠喘了一口大氣,兩手支撐膝蓋稍微又休息一會,永嘉侯抬頭。 “率率率——” 那個孽障又在朝她吐口水,這次還鼓起腮幫瞪圓眼珠,用十分難看的鬼臉來嘲笑他。 “你給我站住,我要打死你!”永嘉侯暴跳如雷,臉色漲得通紅。 他看見那個孽障離他不過十幾丈遠,心說他一個大男人還怕抓不住一個小丫頭,只要他一咬牙一使勁,那個孽障就能被他抓住,到時怎么處罰,打殘還是打死,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啊——”永嘉侯爆喝一聲,像一只蠻牛一般低頭,瘋了似地朝香香沖過去。 香香“呀”一聲驚呼,嚇得趕緊再次逃跑,她跑得飛快,腳步輕盈至極,很快又將永嘉侯遠遠甩到后面。 待永嘉侯又沒了力氣,她就再停下來,朝他做鬼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