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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就一直等到了隆泰帝下早朝。 隆泰帝這次異常堅決,長公主的勸諫讓兄妹兩人不歡而散。 到了下午,宮外就有流言開始傳開了。 皇甫昕毫無意外的成了流言的主人。 這次,他不是刑訊逼供讓人自盡了,而是野心勃勃想要魅惑君王。 皇甫昕和往常一樣,只要不是查案審案,就是個鋸嘴葫蘆,懶得為自己辯駁一個字。 小安子繪聲繪色,將外面說他這個“魅惑”君王的野心郡王的“事跡”復述一遍,等來的卻是皇甫昕又小心翼翼翻了一頁刑律古籍,半晌才開口。 “明日去見長公主?!?/br> 皇甫昕短短說了幾個字,又沒聲了。 還好,小安子知道該怎么辦。 二爺也真是個心大的,若是換成別人,刑部尚書帶頭一跪、長公主進宮反對、還有外面流言一個接一個,早就急得吃不下睡不著了。 自家爺只是又掛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更加沉默一些而已。 去長公主府,皇甫昕預料到會很不順利。 可事實卻是,比他預料的更加艱難。 第二日,勇國公府門口。 “我們公主身子不適,請安郡王改日再來?!眹氖绦l一臉“毫不通融”的表情,將皇甫昕攔在門外。 小安子氣得頭頂冒煙,“我們郡王奉皇令查案,手持龍佩可先斬后奏,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個嬤嬤的聲音從由遠及近,她規矩行禮:“回安郡王,我們公主殿下并非不愿配合郡王查案,只是兩天身子實在不適,所以,請安郡王改日再來?!?/br> 皇甫昕神色平靜:“既然姑祖母身體不適,小王改日再來?!?/br> 拒不配合可以動手,身體不適還要強行查案就是小輩不知禮數。 * “嘚嘚嘚嘚——” 馬車聲音搞得小安子心煩,他很憋屈:“二爺,就這么走了,咱們可是有皇上的龍佩呢,可以先斬后奏!” 皇甫昕撇他一眼,聲音淡淡,開口也沒幾個字:“原本就沒想進去?!?/br> 秦mama死了,他手上線索斷了,就是長公主開門迎他進去,他空口無憑也問不出什么。 但,剛才勇國公府如此態度,皇甫昕心里已經有數。 禁藥沉媚,一定和長公主脫不了關系。 有了這個方向,就能少走很多彎路。 皇甫昕剛回到刑部,泰隆帝又第二次傳召他過去。 “進展如何?” 皇甫昕見皇祖父神色不虞,故言簡意賅地一一作答,其中長公主身體不適,沒有能進府調查也簡略說了一遍。 泰隆帝眉頭漸漸皺起:“給朕查,仔細查,狠狠地查!一定要查個清楚!” 皇甫昕拱手:“孫兒一定竭盡全力?!?/br> 泰隆帝臉色稍霽,可想想愉妃臉色蒼白的捂著小腹,仿佛下一刻就要讓他失去希望的樣子,他略蹙眉。 “昕兒,十日之日,你可能結案?” 十日? 現在斷了線索,沒有頭緒,十日怎能破案? 皇甫昕心頭狠狠一跳,他躬身:“孫兒,遵旨!” * 永嘉侯府上空,似乎漸漸籠罩住了一團陰云。 會看眼色的下人走路恨不得能懸空沒動靜,說話恨不得沒聲音,還最好在主人發脾氣時正巧沒在身邊當差。 二房何氏已經接連發了好幾次大火,有丫頭婆子因為一點點小事被打了板子,她院子里的下人各個膽戰心驚,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脖子里。 昨天夜里,值夜的下人還聽見了臥房里二老爺夫婦吵架的聲音。 二老爺似乎在低聲訓斥二夫人:“……你一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急什么,皇甫昕不過一個二十不到的毛頭小子,能有什么本事?有母親在,一切高枕無憂!當年父親死的時候,府里那么亂,還不是靠母親一手撐起來的。你且放心就是!” 二夫人嗓門又尖又細,聲音似乎從門縫里就鉆了出來:“……什么本事!人家無論有什么本事,都比你強!皇甫昕熬了一宿,到底讓秦mama如實招供了出來,若不是老太太留了后手,我們一家子都得和大房的兩個死丫頭去作伴!” “啪!” “啊,你打我?你敢打我?嗚嗚嗚~我給你生兒育女,到頭來你只會打我?呼!呼!你、你給我等著!明天天不亮,我就把你心愛的云煙賣到窯子里去,我讓你——” “你瘋了不成,好好地說皇甫昕調查蔣氏的事,你扯別人做什么!” “別人,別人?那是別人,不是你的心肝嗎~” …… 相反,相比較二房猶如一鍋亂粥,三房猶如深淵地獄,連個響動都聽不見。 蔣氏還在昏迷,偶爾能醒來,也是說不出話來。 伺候的丫鬟婆子各個像是沒了舌頭一樣,根本不說話。 三老爺趙志賢則像個幽魂一樣,天不亮無聲出門,天黑靜悄悄躺在蔣氏身邊,偶爾對著昏迷不醒的蔣氏說上幾句話:“……你放心,兩個孩子都很好……只要安郡王那里還在查,汪氏就不敢直接讓你死?!?/br> 黑暗里,趙志賢握著蔣氏微微發涼的手,輕輕用力,漆黑的深夜里,他的輕聲細語,悠悠低喃:“夫人,再堅持幾天,太醫被汪氏趕走,我找的大夫又進不了門,但只要瑄郡王明白我給的東西是什么,你就能得救,我們三房也能出人頭地,再堅持堅持,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