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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莫名其妙被帶到秦遇面前,紀禮心里有點沒底。 “紀兄喝茶?!?/br> 紀禮受寵若驚:“不敢勞煩秦大人?!?/br> “紀兄見外了,你我本是同窗,喚我隨之即可?!?/br> 紀禮:…… 紀禮抿了口茶,剛要開口,就發現秦遇半瞇著眼在聽曲兒。 直到一曲完了,秦遇才睜開眼:“讀書時候忙,不敢分心其他。如今聽著曲子,難怪讀書人這般推崇江南曲了?!?/br> 非要形容的話,大概類似舒緩的音樂,能讓人精神放松。 紀禮含糊應了一聲。 秦遇笑道:“你如今拘謹了許多?!?/br> 紀禮抿了抿唇,垂眸:“年少不懂事,大了不好再妄為了?!?/br> 秦遇心里嘆了口氣,知道身份變化帶來的差別改變不了,于是不再繞圈子,直接道出來意。 秦遇希望紀家能站在他這邊,硬碰硬是下下策,最好是借力打力。 當然,秦遇肯定不會白白讓人付出,秦遇道:“皇上已經下旨在蜜州再開港口,市舶司我不能插手太多,但是一旦港口放開,海上安全就成了隱患,增添水師是必然趨勢?!?/br> 紀禮心里一跳,歘的燃了一縷火苗。 如果說他聽到秦遇讓紀家站秦遇那邊,紀禮還覺得秦遇的想法太天真,但這個誘惑出來… 紀禮不是讀書的料,家里想盡辦法,他也只上了鄉試副榜,本地競爭太殘酷了,他真的盡力了。 紀禮倒是想從武,但是紀家本地勢力在金陵,其他地方夠不著,而且太苦太危險。這些年他年少時的心思差不多都歇了。 然而如今聽秦遇只淺淺說了一點兒,那些被壓抑的想法就快要爆發。 紀禮死死忍住,垂在身側的拳頭攥緊:“秦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覺得紀兄一些天賦浪費了可惜?!鳖D了頓,秦遇又道:“紀兄,皇上的用意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一些,新法不會收回,端看手段強硬還是柔和了?!?/br> 紀禮眉頭緊蹙:“秦大人這是在威脅我嗎?” 秦遇呷了口茶,嘆道:“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因為真正做主的人,從來都不是我?!?/br> 紀禮沉默,良久他道:“為什么找上我?!?/br> 秦遇笑笑:“大概是與紀兄更熟悉吧。少年古道熱腸,在下至今沒忘?!?/br> 聞言,紀禮心也軟和了些,他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冒犯了秦大人,對不住?!?/br> 秦遇揶揄:“別人都挑好的回憶記。你倒是反著來?!?/br> 兩人說開了,氣氛反而會和緩些,此時小二上菜,秦遇給他夾了一塊排骨,“以前都是你大方請我吃飯,如今我也回請你?!?/br> 酒過三巡,紀禮膽子大了些,主動靠近秦遇坐:“隨之,你真的要增添水師?” 秦遇咽下食物,應了一聲。 “那……”紀禮眼睛亮亮的望著秦遇。 秦遇莞爾:“我可以舉薦你,但是最后能走到哪個位置要靠你自己?!?/br> 水師事關沿海安全,秦遇不可能亂來,如果紀禮立不住,秦遇只會給紀禮一個虛職,有份榮譽。 但如果紀禮確實有本事,秦遇不介意推他一把。 最后紀禮答應回去說服家里人以及親友,紀家是大族,加上親友的話… 就在其他商戶還在笑話秦巡撫是個樣子貨時,秦遇忽然推出了發票。 那是官府單獨做出來的一種紙,衙門規定每一筆大交易,只要到達到10兩銀子,商戶必須開發票。 抓大放小。 還有也是考慮到江南之地富庶,才把數額提高了,其他地方肯定會改動。 發票兩份,商戶一份,買家一份。商戶和買家相同的那份都有特殊的數字號碼。然后還有專用印章的印記。 買家累計的發票,有時間限制且一個月只有一次機會去衙門,憑票領取點心,糧食,豬rou等等物品。 這是防止有人惡意薅衙門的羊毛。 衙門會進行登記,把票回收,“買家”雖然跑了一趟,但是同樣也得了利。彼此歡喜。 而衙門將票據回收后整理,等到商戶拿同樣的票據來繳稅,衙門會進行抽樣比對,看商戶是否故意遺漏。 發票上都有各種數字號碼,還夾雜其他符號,有規律可循,檢查的時候看某個地方缺沒缺就知道了。 而這種“符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換。就是防止有人泄露。 這其中肯定是還有一些漏洞,比如商戶或許會許【買家】利,不要發票,就沒有證據了。 所以,這里就會給予“買家危機”,其實朝廷之前就有這種做法,比如鄉下人家買牲畜,或者買房,雙方都會去衙門做公證。 這表示衙門是保護雙方利益,后續出什么問題,衙門也會管。 現在就是簡化了這個步驟,如果買東西的人不要發票,那么這樁買賣官府是不管的,被坑了還是怎樣,都是自負后果。 大買家或許看不上官府發的小玩意兒,但他們為了保障自己的權益,肯定會要發票。 賣家如果不給,直接去衙門告,一告一個準兒。一邊處罰賣家,一邊獎勵“買家”。 現在剛開始推行,回收買家手里的發票,還是鼓勵居多。以后肯定會半強制性。 衙門每月就根據商戶的發票,確定他們實際收入從而收稅。收入越多,稅當然交的越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