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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看不過眼,搶白道:“齊meimei這話說的造次,夫人不管府里的事務就不是夫人了?內宅由你打理也是要王爺夫人點頭的,夫人不把持小事王府就是你的了?府里各院的供給開銷,花的可是你的錢嗎?” 齊氏當然知道不能苛虧了哪一房,尤其正房,如此一問,不過是想告訴林以寧,想與公中毫不相干那是不可能的,她辯駁說:“jiejie這是說的哪里話,我腦子笨,有些事情不問明白,回頭會錯意辦錯事,反而更加不好,還請夫人不要介懷?!币詫幊绞闲α诵?,口中說:“齊夫人問得好,我也喜歡凡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雪海,我們院里一共有多少人?” 雪海一直站在以寧身后,聽到小姐問話,往前邁了一步說:“回夫人話,我們院里隨您陪嫁來的貼身丫鬟有四個,花匠師傅兩名,小廝四名,廚房管事是李氏夫婦二人,還有粗使丫頭三個。除此十五人,王府分派下管教嬤嬤兩人,使喚丫頭六個,小廝六個,套車師傅一人,總共也是十五人。兩頭加起來一共三十人?!?/br> 以寧不禁嘀咕:“算上我就是三十一個人,還真不少?!?/br> 雪海繼續說:“昨天夫人已經和王爺商量好了,我們從林府跟過來的一干人等,月例年例,四季衣物,吃食供給,打罰買賣,全是我們院里的事情,不與院子外面相干,府上派到我們這里的,在院中之時我們一視同仁,但是來去自愿,依然聽從王府調遣。我們既是王府的下人,在座的都是主子,主子有吩咐我們定當全力侍奉,不敢懈怠,但是俗話說,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我們自然一心先做好我們院里的事情。我們十幾個隨嫁,初來乍到,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還請二位夫人,各位服侍的姐妹多多指教,雪海這里先給二位夫人、給jiejie們行禮了?!?/br> 雪海福身,后頭幾個丫頭都一起跟著行禮。 方氏笑說:“好伶俐的丫頭,都起身吧,往后一處生活,自然是互相照應的?!?/br> “謝側夫人?!?/br> 齊氏眉頭皺著,不知在想什么,幾個人又隨便聊了兩句,沒多時方氏和齊氏就各自回去,吳管家依然留下,仍和以寧說話:“夫人,老奴聽您和兩位側夫人說了這會話,有件事不太明白?!?/br> “您問?!?/br> “不接手內宅倒也罷了,何苦連您房里的一應開銷也自己承擔呢?咱們王府,就是客居的親戚也不會薄待的,您這樣安排,王爺也應允嗎?” 以寧道:“我還沒同王爺細說,不過他一定不會反對。我這樣做的原因,和您說說也無妨。我是不懂這些門道的,是我家里囑咐我這么做。我嫁進王府,陪嫁很多,我要是掌了權,那我手里就是兩份家私,管的好也罷了,要是出點什么問題,別人就要說我以公謀私的,干脆不管為妙。我母親還說,人最容易在錢的問題上起糾紛,我若連銀錢的牽扯也斷了,就能真正關上門,過我自己的日子。我院里開銷一應我自己出錢,才能免了后患,不生瓜葛?!?/br> 以寧與吳管家所言句句屬實,王府的管家大多是在宮里當過差的,他在王府又這么多年了,和誰交代都不如和這樣睿智的長輩交代,吳管家也明白以寧的意思,林家這樣大的手筆,自然是要護女兒在夫家一切平順,再有計較也是夫人與王爺之間的事,于是不再多問:“老奴受教了,往后諸多事情,還請夫人多多指點?!?/br> “吳叔過謙。時間不早了,要不您就在我這用飯?” “夫人客氣,后面還有事情要去吩咐,老奴就不叨擾了?!?/br> “那我不耽誤您。雪海,幫我送吳叔?!?/br> “是?!?/br> 前頭雪海送吳管家出門,這邊青煙、碧荷幾個丫頭就進來擺飯,以寧早上起得晚,沒吃早點,這會兒餓得厲害,只想好好吃點東西。雪海送過吳管家回來,見飯已擺好,問說:“梧桐去哪兒呢,怎么吃飯了也不過來?” 青煙道:“我也一直沒見著,你去找找,趕緊叫過來吃飯,小姐餓半天了?!?/br> 雪海又出來找梧桐,也不往哪間屋子里去找,只抬頭往樹上、屋頂上尋,原來這個名喚梧桐的丫頭,自幼習武,身手不凡,平時無事,卯時便會起來練功,她練功有個習慣,愛在高處練,說是在低處覺得拘束,施展不開,也不曉得是什么門路。這不,她這會兒在書閣頂上打坐呢,雪海遠遠兒的看見她,喚道:“梧桐,梧桐,下來吃飯啦,小姐等著呢?!?/br> 梧桐聞言,從那閣樓頂上三兩步跳下地來,走到雪海跟前作揖:“煩勞jiejie尋我?!?/br> 兩人并肩往回走,雪海責備她道:“今天第一次見東院的兩位側夫人,交代了許多事情,你如何自己偷閑跑出來了?!?/br> 梧桐賠笑:“jiejie莫怪,我尋到一處視野極佳的地方,下次帶jiejie上去吹風,且當賠罪?!?/br> “你說的好地方,可就是書閣頂上?” “jiejie慧眼,正是呢?!?/br> 雪海笑說:“那里當然是好地方,是我們家里四老爺特意修的觀景臺,小姐閑來喜歡看個星星月亮什么的,你倒是得個練功的好地方?!?/br> “托小姐洪福?!?/br> 說著,兩個人進屋來,洗了手坐下來吃飯,大家正要開動,梧桐突然放下碗筷,一本正經的說:“小姐且慢,梧桐尚有事情稟報?!?/br> 以寧先吃了一口飯;“你說,我聽著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