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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間可有什么事嗎?” 雪海道:“剛東邊來人,說兩位側夫人要來見禮,問小姐可起來了。我說王爺囑咐讓小姐多睡一會兒,不如等小姐起身了,再派人過去請?!?/br> “那就著人去請吧,把吳管家也請來,我一次都見了省事?!?/br> “好,我這就叫人去?!?/br> 沒多一會兒,吳管家就先來了,行禮問安后入座與夫人說話:“本來昨個兒就該來給夫人請安的,王爺吩咐說您已經歇下,結果這會兒才過來。還請夫人恕罪?!?/br> 以寧抬手請他用茶:“您說得哪里話,是我憊懶,有怠慢的地方,您不要覺得我無禮才好?!?/br> “您這么說,真是折煞老奴了?!?/br> “我聽王爺叫您一聲吳叔,那我也跟著這么叫了?!?/br> “是?!?/br> 以寧道:“我得先給吳叔賠個不是,我還沒進門就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我家里執意要給我修新房,您沒少受累吧?” 吳管家擺手,起身行了一禮:“夫人這是哪里話。說起這事兒來還真的委屈您了。咱們王府,東邊兒是主院,當年王爺搬進來的時候,西邊還沒完全修好,府里的女主子就只有一位側夫人,便安排住在東院了,后來又一位側夫人進府,按理說應該安排在西邊,但是那位夫人進府比較倉促,要整飭西邊的院子不大來得及,東邊倒是有現成能住的院子,我想著就先安排在東邊,日后再搬。王爺一向不管后院的事情,就按我說的辦了。您和王爺的婚事剛定下來沒多時,我們府里也開始著手分院換房的事情。林家派人過來商量修新房,主事的師傅看到主院住著兩房夫人,很不高興,再一看到西邊的院子荒得厲害,怒氣沖沖的就回去了。后來還是林家四老爺,親自來看過,說東邊西邊無所謂,結婚是喜事,不必擾得人心煩憂。修葺建造都是林四老爺管的,老奴實在也沒幫上忙,更別說受累了,您沒覺得我辦事不利,老奴心里就很受用了?!?/br> 以寧又請吳管家坐下:“您坐,沒給您添麻煩就好,往后可少不得勞您煩心的,您是長輩,不必太過客氣?!?/br> “是?!?/br> “王爺這次出門,好像有幾天才能回來,他有沒有和您交代什么?” 吳叔道:“王爺今兒早上出門前吩咐我,把府里的事情都給您講講,他不在的時候凡事都聽您的?!?/br> 以寧心想,王爺果然是個很仔細的人:“那您就給我大概講講府里的事情吧?!?/br> “哎。咱們府里,大事兒當然是王爺做主,后院兒的事情多是二位側夫人拿主意。方夫人性子沉靜些,所以齊夫人管的事情多。賬房、庫房、廚房等等都有專門的人看管,各院的人員分配、吃穿用度也都是按著規定來。咱們王府這么多年,也算井井有條,沒亂過什么事兒?!?/br> 以寧頻頻點頭,有道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王府更是與尋常人家不同,只有事事循規蹈矩,才不會亂套。 正說著,丫鬟進來通傳:“夫人,方夫人、齊夫人到了?!?/br> 吳管家起身退到一邊,方氏、齊氏一前一后進了屋。 “給夫人請安?!眱扇她R聲,向林以寧問安行禮。 “兩位夫人不必多禮,快請坐吧?!毖矍皟晌粋确蛉丝粗急纫詫幋笠恍?,應該和王爺差不多大,母親說她們給自己行禮是應該的,不必客氣,但是以寧心里還是覺得怪怪的,盡量適應吧。她看吳叔又站起來,只好又請他坐:“吳叔您坐?!?/br> 這邊吳管家坐下,雪海沏好了茶端來,以寧正想著聊些什么,方氏先開了口:“夫人院子里真是好景色,我從外頭一路過來,還以為是在花園子里呢,這會兒都入了秋了,您這兒薔薇怎么開得這般好?” 以寧笑回:“夫人謬贊,都是花匠的功勞,薔薇品類多,夏秋之際開的也有?!?/br> 方氏點點頭,轉臉問吳管家:“吳管家也在這兒,是不是在和夫人交代府里的事情?” 吳管家微微頷首回道:“正是?!?/br> 齊氏臉上一直冷冷的,只坐著不說話,方氏喝了口茶,看了看齊氏說:“從前,總是齊meimei一個人忙,我不愛插手,這下夫人您來了,齊meimei能輕松點了?!?/br> 齊氏冷笑,依然不接話,自顧自地提起茶盞蓋又放下。以寧聽出方氏話中有話,再想想剛才吳叔所言,大概這王府后院是齊氏一人獨大。這樣更好,若他后院沒人能管事拿主意,倒還麻煩了。 以寧接過她的話說:“昨天我和王爺還商量來著,他覺得我年紀輕,沒經過什么事兒,府里大小事務暫時就先不往我手里交了。還請兩位夫人和吳管家多多擔待?!?/br> 方氏和齊氏有些意外,一聽之下都只顧看著以寧出神,方氏有些心領神會的意思,不再追問。齊氏急問道:“夫人的意思是……一切照舊?” 以寧見她終于開口說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回道:“是這話。府里雖多了我這一房人,但是我這里上上下下都不與公中相干?!?/br> 齊氏表情微妙,淡笑著問:“我明白夫人的意思,只是,我多問一句,是怎么個不相干法,您院里一應開銷可從公中支???” 此話一出,惹得方氏和吳管家直皺眉頭,齊氏再如何精明也不該在這樣的小事情上面發問,且不論以寧為何不愿接手王府后院,人家正房夫人剛進門,非但沒有收回側室手上的權柄,還大有聽之任之的意思,這開銷哪怕以寧當真不要,管事的也不該不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