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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哇,這個您也知道,在咱們戶部的賬面上,國子監前些年的銀子其實都是發下去了的……當然您也清楚都是被別的衙門挪用了,但那些挪用的衙門人家用了國子監的銀子是不錯,可那些衙門都是吃銀子的大戶,年年都在欠銀子,根本也就還不了您。如果您去戶部要,戶部賬面上這筆銀子其實是已經發下來了。咱也沒辦法給您補上?!?/br> 正是因為那些衙門財政赤字高居不下,才想方設法搞銀子,之前的國子監沒有老大,底下又都是些小官員,自然是被欺負的對象了。 今年有了國子監,國子監今年的銀子木析又一直在盯著,倒是沒有被別的衙門截走,但想要把之前的爛賬從別的衙門那里追回,那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其實木析也沒真的想要把那些銀子追回來,她這些天一直跑前跑后,也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或者說給戶部的官員一點壓力而已。 怎么說呢?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就像魯迅說的開窗和掀屋頂一樣,你要求開窗,總有人反對。但如果你說你要掀屋頂,他們就會愿意你開窗了。 她現在“掀屋頂”,也確實是為了后面的“開窗”做準備,雖然也還是有些困難,但總歸會減少些阻力。 木析看著眼前的戶部官員,一點也沒生氣,反而是好脾氣的突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聽說兵部向侍郎的案子大理寺要給出結果了?” 那戶部官員多少有些訝異,甚至是有些不太摸得到頭腦。 她還以為像木析這樣年輕又身居高位的年輕氣盛的官員,能忍這么久已經是極限了,最后肯定會以勢壓人,強求她們把拖欠國子監的銀子發還下去。 ……怎么說呢?如果木析這么做,確實是可行的。 因為如果不看實權的話,整個戶部在官位上高于國子監祭酒的大人,其實只有戶部尚書跟左右侍郎兩位大人。 而右侍郎韓大人是祭酒大人的師姐,韓大人肯定不會拂她小師妹的面子了。左侍郎都是沒幾年就要致仕的人,肯定也不會去得罪木析這個官場新貴。 ……至于尚書大人,這樣的小事根本就鬧不到尚書大人眼前。 木析一個從四品國子監祭酒,又娶了宗室之子,還簡在帝心,其實無論怎么著以她目前的勢頭要追回一筆銀子,真的強硬的要的話,不至于要不到的。 ……只是到時候暗中得罪多少人,那就不清楚了。 別的不說,木析眼前這個戶部官員,早就做好如果木析強硬要銀子的話,銀子給歸給,但回頭她要以此為由偷偷卡一下別的衙門銀子,讓別的衙門對木析不滿的準備了。 她倒是真的沒想到,木析居然沒有強硬要回或者發怒。 其實別說年輕官員了,木析這種情況,就是一個老資歷官員也會急著樹立威信。這個時候如果退讓了,確實不會得罪人,但讓人覺得識時務的同時,也容易留下一個她好欺負的印象。 本來這個從四品的官位地位就不穩了,再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以后是什么勢頭那可就說不準了。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所以木析這么沉得住氣倒是很讓這個戶部官員訝異。 畢竟相處這么久,她也不會真的覺得這位祭酒大人是個好說話好脾氣的主,不會亂發脾氣是真的,但難纏不好惹也是真的。 心念電轉間,那戶部官員想著,前頭那么不給這位新上任的祭酒大人面子,這位大人還沒發火,那現在無論怎么著她也得笑著附和幾句的。 總不好真的把這位給得罪了。 她笑著給木析續了杯茶:“此事下官也有所耳聞,前頭都拖了大半年了,估計最遲今年秋就要塵埃落定。戶部都已經準備開始清點向大人名下的財產了?!?/br> 木析點點頭,把茶喝完后道:“天色已晚,嘮擾了郎中許久,實在不好再打擾大人了,不如攏溪送大人歸府,路上再聊?” 那戶部官員也沒法推辭,只能一路跟木析聊著回了家。 心里暗自感嘆,也怪不得這位這么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終歸是有原因的。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19 02:22:51~2021-11-01 02:54: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薇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5章 學田 國子監的監生們,也是直到看到日程表上有祭酒大人的考課,才突然反應過來她們國子監有祭酒了。 實在是這大半個月都沒見到祭酒大人,都快把她們的祭酒大人忘了。 “祭酒好像是姓木?!?/br> “木姓的官員很少見啊?!?/br> 幾個監生面面相覷,沉默了會兒后都竊竊私語起來。 “莫非是寒門出身的官員?” “好像真的是,沒聽說哪個世家大族是木姓的?!?/br> “木姓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聽說前朝好像就有木姓的大官,說不定跟這位木大人是本家?” 不得不說,這位學子誤打誤撞猜到了真相。 監生們紛紛打聽起來這位祭酒大人的事,但奈何祭酒大人在京城留下的痕跡太少了,至于木析在地方的作為,卻不是這些京城學子能輕易打聽到的了。 但這些都并不妨礙這些監生們對祭酒大人的好奇跟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