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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的水災事件,牽連甚大,實際上背后就有他們的影子。 只是錦衣衛搜集而來的證據大多來歷不明且非法,不能作為呈堂供證,只是讓圣人心底清楚哪些人有罪,哪些人能力不行,哪些人是無辜的替罪羊,哪些人是真正有才華卻一直被打壓。 圣人有自己的判斷,并不會完全相信錦衣衛的消息,但是絕不可讓圣人一點消息都不知,當個瞎子的。 他今日上交的密折也類似于此。 不過由于他是皇室子弟,背后又孤勇無人,實話實說比朝堂上很多看似是圣人的心腹大臣,和自己的嫡系手下還要讓圣人信重。 禁宵后,整個鎮國府就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沈實忍不住輕呼口氣。 說實話,他實在是不大想跟這一家子打交道,畢竟人家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人,他過去像什么?就像個外人。 …… 和不關心沈實的鎮國公府不同,今日木析晚回了一點,木父木母便關切的上前問她了。 木析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偶遇錦衣衛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訴父母的,一來父母是普通人,沒受過訓練,口風不緊,二來也怕父母被嚇到。 也知父母是因為聽說錦衣衛的動作受了驚,又由于她的老師下到地方一直沒回來,不免為她擔憂,她想了想,靜下心來安撫父母后才入房安睡。 她想著,把父母一直拘在府里也不太好,木父木母干了一輩子的活,突然讓他們放松下來無事可做,反而不太適應。 是不是該盤下些莊田跟鋪子,讓父母打理一下,也算是給父母找點事做。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把京中的長街跟鋪子,以及背后的勢力都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這年頭能在京城安然開商鋪的,多多少少背后都有人,有些背景太大的商鋪,她們這些小官是不敢跟人家開同樣的鋪子商樓爭利的,也爭不過。 這也是明明木析是現代人,哪怕按照前世的了解照貓畫虎也能掙個金缽滿盆,卻始終沒有動手的原因。 怕就怕招惹了什么忌諱,沒掙到錢反而惹了一身腥。 她認真想了下京中市街上的商鋪,最后決定盤下東城長街的一處鋪子,東城住的都些是些商戶,商鋪的租價沒有西城高,又比南北兩城安保好,最重要的是人流量大,隨便開個什么鋪子也能掙下不少錢。 開什么商鋪不是問題,問題反而在于招什么人來經營管理鋪子。 木析畢竟根基淺,不像世家那樣能用出身沒有問題的家生子為主子世代服務,在這個錦衣衛到處搜查官場周圍人員的當頭,她還真不敢隨便招人。 目前只能讓父母管理商鋪,又讓族人幫忙給鋪子打打下手了。 她思考了很久,入夜卻睡不著覺,快入冬了,她一個南方人突然來到北方,夜里是真的冷。 她有點想把暖床丫鬟的事情提上案頭。 房間雖然放了炭盆,晚上也族人也會給她備上湯婆子,但她很清楚室內封閉得太死,燒炭是有可能中毒死亡的,所以她堅持室內通一點點風。 可就是這一點點風,對于怕冷的她來說依舊非常不友好。 她嘆著氣,最后還是慢慢睡著了,沒辦法,卯時她就要穿好朝服點卯了,不早點睡不行的。 …… 木析老老實實在翰林院侍講手底下學了一段時間。 她頭頂的侍講姓鄭,鄭家在前朝是非常有名的世家大族。 可惜族人在戰亂年代死傷過多,到如今差不多已經快要退出世家大族的行列了。 但到底是按照世家的規矩教養出來的弟子,鄭侍講博聞強識,熟讀經書典籍。 許老還在朝堂上時還曾跟著許老纂修過前朝的史冊,在翰林院非常得學士大人看重,聽說她上頭的裴侍讀學士一旦提交致仕辭呈,下一任的侍讀學士就會是她。 當然,傳言是這么傳的,鄭侍講為人確實和藹,除了給她們布置的課業,和一些要寫的皓文,碑文,祭文,需要她們起草的詔,表,和對史書的??焙妥胄薜裙ぷ鲗嵲谑翘嗔酥?,她本人問題不大。 這些天木析除了侍講布置的課業外,需要去??钡氖窌穬詫嵲谑翘嗔?,幾乎是日日都泡在翰林院的書閣里了。 鄭侍講知道她過目不忘,又知道她是許老的弟子,她曾經跟在許老手底下為官過,又和許老一起纂修史書,對木析自然是格外看重。 鄭侍講點了一個典籍一個代詔跟她:“史書閣的書籍??本徒唤o你了,不會的可以問她們,需要什么,找周檢討批條子就好?!?/br> 木析點頭應是。 跟著她的典籍姓孟,代詔姓張,寒門出身,是早些年的三甲進士,一直在翰林院沒有提升過。 典籍是從八品官員,代詔是從九品官,木析作為二甲進士,還是排名靠前的二甲進士,入翰林院受領的是正七品的編修,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官大三級。木析手底下的孟典籍跟張代詔對她都是畢恭畢敬的。 哪怕她們年齡跟資歷比木析大的多,依舊不敢跟木析擺官架子。 況且她們雖然官位品級不高,但混了這么多年的官場,消息卻是靈通的。 木析雖然明面上是寒門農家子出身,實際上卻不見得比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員背景小,人家是拜那位從內閣退下來的大人為師,肯定是比她們這些在翰林院一坐就是七八年,位置動都不帶動的八品小官前途光明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