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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的族人知道了,只怕要給木父眼色看了。 木父沉下臉:“胡鬧,你一個讀書人跟著我去走貨像什么樣子?” 木析嬉皮笑臉撒嬌道:“為什么讀書人不能去?你是我爹,你一個長輩都能去,我一個晚輩去怎么了?我要是看著長輩吃苦自己在客棧休息才不像樣子吧?” 木父心中一暖,感覺說不出的窩心。 很多讀書人讀書了,就自認為跟他們這些普通人不一樣了,反過來瞧不起家里人的情況,木父年輕時候走南闖北也是見過不少的。 不過他家的女兒好像跟他見過的很多讀書人都不一樣。 女兒貼心乖巧又會撒嬌,很快木父就架不住木析的撒嬌,只能任由她胡鬧了。 木析長得好看,哪怕年齡小也能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就算不書生裙服穿一身做活的粗布衣裳也掩蓋不了美色,她乖巧的跟在木父身后賣山貨,引得不少江寧府城里的居民側目。 很多城中的居民其實壓根不需要買山貨,但單單是看著漂亮乖巧的木析都心生喜愛,跟著木父夸了幾句木析后就不自覺的買下了山貨。 木父也明顯感覺到了這一點,他這次收購的山貨很快就賣完了,他賣了這么多年的貨物,從來都沒想到過帶著長得漂亮的閨女還能賣貨賣得更快。 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木父賣完這次的山貨后攢下了些回家的錢,順便還去府城的鏢局請了個鏢師保護他們一路回家。 他當年自己一個人走南闖北從沒怕過,但也不是不清楚這年頭出遠門的危險,加上女兒科舉的成績還不錯,木父就留了個心眼,決定還是請一個鏢師保護為好。 木析一直在客棧等到府試揭榜。 驚喜又在意料之中的,木析這次又是案首。 要是這次的知州常規出題,木析還真不一定敢保證一定就是案首,畢竟那些書生有些是常年的考,經驗也遠遠比她這幾年的多。 但沒想到這次的知府這么不按常理出牌。 打了不少書生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學子在考場就崩潰撕卷了。 揭榜后次日,便有衙役過來請她們先不要走,知府設宴相請。 木析多少有些驚訝。 縣試后揭榜,知縣也并沒有請她們赴宴,畢竟哪怕是縣試考過了后最多也只是個童生而已,童生在這些最低也是舉人的官員眼里算不得什么。 府試后也同理,知府一般不會花費太多銀子宴請學子。 何況木析聽說,本次府試錄取人數較往常算是少的了,今年突然府試加大難度,又突然設宴……是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不過次日木析還是恭恭敬敬的穿好學子服,簡單梳妝打扮好就去赴宴了。 這還是她年齡小,簡簡單單提個色就好,要是長大些對妝容要求就高了,也不是說見長官就一定要化妝,但你不化妝,就有可能會被認為是不尊上官。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宴席,請的學子也不多,本次上榜的學子也不算多,但知府大人眉眼都笑開了。 尤其是看向木析的目光,尤為親切喜愛。 知府是一個看起來微胖的女子,年齡不算大,但氣勢很強大,至少在木析這些年見過的人里除了許老就基本沒見過和她一樣氣勢強大的人了。 但知府待她很親切,簡單過問過她的功課后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就去問其他學子。 宴席上木析非常引人側目,一方面是她容貌非常,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年齡最小,在場的除了她就沒有年齡低于十六的了,多在十八到二十左右。 這個年齡能過府試,甚至在今年難度加大了還能得案首,不得不說非常讓人佩服了。宴席過后不少學子都來跟她交談。 木析不得不又晚了兩天,等跟這些過了府試的同府學子熟悉過后才動身回家。 另一邊的江寧知府都快笑開花了。 她是沒有想到,今年在她轄內居然能出這樣一個天才,八九歲的秀才不驚奇,甚至九歲十歲的小三元也不驚人,驚人的是這是一個寒門學子! 這才是真正的政績,雖然看起來好像還不如去年那個開朝以來最小的秀才,看似一樣,但絕對給上司,甚至給圣人留下的印象絕對不一樣! 世家子的天才那是世家的榮耀,就好像顧連青哪怕祖籍在江寧州又如何?顧連青是在京城本家長大的,也是接受京城本家的世家教育,她得了最小秀才的美名,跟她這個祖籍的父母官有多大關系? 但木析能中,才是真正耀眼的政績。 江寧的知府怎能不高興? 今年她特意出這么難,堪比院試的試題,本來是為了讓木析打消去院試的想法,甚至是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根本就沒想到木析能給她那樣一個滿分答卷。 更何況這還是寒門學子……知府想著眼眸深了些,不慌不忙的給她的老師寫信。 寫完后還派人去查木析的底,以免木析出身上有什么太大的問題,雖然說有廩生作保,但古林縣什么情況她還不知道嗎?古林縣哪有廩生?外縣的廩生不是知根知底的,這種情況下有的是可cao.作的空間。 被人查自己的底子,木析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哪怕知道了她也不慌,她的出身就是農家子,往上數三四代都是良民農人,畢竟她的祖上還出過官員,木家歷代的族長都向往當初本家有官員時的風光,比誰都愛惜羽毛,木氏的子女都不允許跟商賈通婚,也不允許行商賈之事,以免影響到族中日后弟子科舉,所以木家在出身上絕對是無可指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