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其他一同前來進學的孩子了,除了部分真正窮苦人家的孩子之外,大多都進過學,有一定的底子。徐夫子問過她們的學習進度后便帶她們進了院子考核,唯有木析四個早已學完了千字文的孩子被她帶到了一旁。 徐夫子面色淡淡的對她們說:“學完千字文并不能說明什么,這僅僅只能說明你們勤勉,然而作為一個學生,對于你們來說,勤勉認真比任何都要重要,即使是真正的天之驕子,也沒有不學而知的。所以夫子希望你們繼續勤奮好學,萬不可怠懈?!?/br> 木析和那三位女弟子都行弟子禮,口稱遵夫子教誨。 就這樣,木析進入了徐夫子的私塾學習古文。 徐夫子這一次只招收了七個弟子,只有五個女弟子被她編入了初學啟蒙的丁班,木析和另外兩個早已經學完了千字文的女弟子則被夫子帶到了丙班。 剩下那個本來也已經學完了千字文的女弟子,則被徐夫子認為是學的不夠踏實,底子不行暫時先放入丁班學習。 徐夫子的私塾里,甲班都是童生,都是奔著科舉考試考秀才上的,徐夫子更多的注意力也都在甲班上。 乙班則是那些沒考上童生的弟子,為的也是考取一個童生。而丙班,則是一些窮苦人家送來啟蒙識字的,并不是真的要入場科舉,學的知識都很淺,一些剛剛啟蒙完的弟子有時候也會放在丙班,就好像木析一樣,以免突然進入乙班跟不上學習進度。 丁班則是啟蒙班,什么時候學完了那些啟蒙書籍,什么時候就可以結業了。 木析就這么在徐夫子的私塾繼續學習了。 徐夫子的束脩是一年十倆銀子,這其中木氏族里出了四倆銀子,從學田里的收益抽,當做是族中對木析求學的贈助,剩下那六倆銀子則是木母木父出了。 其實木母手中并沒有多少銀子,木母是繼承木家老祖宗的祖產良田,但實際上這良田的產出有限,大多都用來供應家中吃食和上交稅收了,除非賣掉祖田,否則木母手中是沒有多少銀子的,真正拿出銀子來助木析讀書的是木父。 木父嫁到木家以后,為了填補家用除了幫木母侍候田地之外,就是用剩余的時間當個貨郎,走街串巷掙一掙銀子。 但木父手中的銀子有限,這些年地里的收成并不好,老百姓也更舍不得花什么錢,如果不是木父手藝精湛,賣出的貨物確實實用又便宜,根本就不可能賺的到什么錢。 木母木父雖然沒說,但木析心里多少有數,如果她不能在十歲之前讀出什么名堂來,那就只能退出私塾,要么繼承木母的良田下田耕地,要么在鎮上找關系當個賬房先生,起碼要學會養活自己。 這個時代雖然說看起來好像是女尊社會,但最底層的女子一樣要下地種田養活自己,女尊的意義似乎更多是對女子的束縛沒有男尊社會大,以及給了女人更大的責任。 雖然說這個世界的女子體質各方面,好像是要比她原來世界的女人身體素質好,但木析也不想一輩子在地里打轉。 從商在這個世界的古代一樣沒有出路,無論是當個小貨郎,還是開鋪子掙錢,其實在這種百姓維持普通生活都艱難的古代,是很難真正掙到什么錢的。 商業想要發展的前提是百姓富足,富有余糧,否則一起都是空談。 至于那些能掙到貴人錢的大商賈,哪個大商賈的背后沒有人呢?沒有關系沒有背景,即使有好的生財之道,也只會是催命符,如稚子抱金過市罷了。 真正能活的體面又有自保之力的方法,依舊是科舉考試,哪怕不能入朝當官,有功名在身依舊是一道保障。 木析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些道理,而且她也足夠克制自律,雖然說比起這些真正第一次接受教育的學子,她是已經接受過現代教育的成年人,但依舊認真刻苦,絲毫都不敢怠懈。 別的不說,和木析同一個班的就有一個世家送過來的世家女,是被本家認為太過懶怠,不求上進所以丟到徐夫子的私塾里吃苦的。但木析觀她寫的字就知,哪怕是“不求上進”的世家女,依舊要比她們這些真正貧寒的寒門學子優秀的多。 別的不說,那位世家女也不過六歲稚齡,但能練出這一手字,背后要花費的銀子絕對不是她們這些普通學子能想象的。木析看過那位世家女練字的字帖,哪怕對這個世界的古文不算通曉她也知,這一定是名家所出,只怕花錢也不一定能弄到。 更不用說那位世家女用的紙,筆和墨了,紙墨都貴,哪怕這個世界的古代也不例外,木析練字都只敢把字往小了寫,根本不敢和這位世家女一樣,那么貴重的好紙隨便拿來練字,根本沒寫滿就隨手丟棄。 現代穿來的木析根本也想不到,她還有為了省錢舍不得浪費紙的一天。 徐夫子給她們布置完課后作業后,就去隔壁甲班上課了。那世家女突然叫住了在認真寫字的木析:“你是不是想要練我的字帖?” 木析愣了片刻搖搖頭道:“想,但我是剛剛開始練字,現在還是一筆一畫打基礎的好?!?/br> 世家女姓顧,在族中行三,所以很多人都叫她顧三,或者三姑娘,她本名連青。 顧連青撇撇嘴:“想要可以直說,你不想要我的字帖,你這幾天天天盯著我的字帖看什么?” 木析總算了解為什么這位世家大小姐會被本家流放到這么個小私塾里了,世家對于子女的教育都是很嚴苛的,不說教育出來的個個都是文雅仕女,最起碼的人情世故也是要懂的,像顧連青這樣一開口就得罪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