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你不知使點手段將人引走!蠢貨!言罷,曾沿又道:等等........ 王青野正放下水壺,侯府的小廝前來道:郎君,侯爺差小的來問您時下可想騎馬,若是愿意的話,侯府帶了不少好馬出來,郎君可去挑選。 王青野眼前一亮:正有此意。 眼瞧人走遠了,馬車前只余下了個車夫,曾沿道:這不機會來了? 找個道童去說他家郎君找他,將車夫引走。 是。 瞧著車夫走開后,小廝鬼鬼祟祟的溜到了王家馬車后頭去,因旁也有馬車停著,他藏匿于兩個馬車間的縫隙中,倒是不易被人發覺,雖說跟著曾沿早干多了這些手腳不干凈的事兒,只不過青天白日的,到底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他找出個起子,將車轱轆上的釘子取了兩顆出來,又擰松了幾顆。 上香的人也太多了。 今日在此停歇的車馬多,往日里香火雖然旺盛,卻也不似今日。 我先回轎子上了,你可要和我同坐? 郎君在便不了。 小廝聽見逐漸逼近的腳步聲,趕緊收了手準備跑,心下慌,猛得從縫隙里往外鉆,頭被狠磕了一下,顧不得疼,急著逃跑,袖子勾在了擰松的釘子上,被扯得劃拉一聲,他手忙腳亂的扯爛袖子,趕忙從后頭貓著身跑了出去,混進來往的小廝里。 綿舒聽見異響,又見馬車晃蕩了一下,偏頭去瞧又什么都沒見著,這當兒王青野牽著匹馬回來了。 待會兒我騎馬,咱們跟著侯府的車馬隊伍一起走。 景枳道:如此我便和小殿下同坐吧。 也好。王青野不見車夫,道:人哪里去了? 郎君,小的在這兒。 王青野以為車夫是去方便了,見人回來也便沒多問,一行人再次啟程。 綿舒掀開簾子看著外頭騎馬的王青野和南平候,轉身對景枳道:我瞧著他們騎馬還挺有趣,倒是也想試試。 等到了馬場殿下再試吧,到時候讓郎君帶著您騎,應當不會有事。 我見你上回受傷就是從馬上摔了下來,怎么會這么不小心? 那馬原本是侯爺的,有人不安分對馬動了手腳,那日恰巧侯爺將馬給我騎,這才弄巧成拙把我摔了下來。 綿舒疊起眉頭: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 已經被侯爺處理了,無事。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侯門恩怨更是不少,殿下長此以往在城地上生活也要有防人之心,處處謹慎才好。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平穩的馬車突然往一邊跌側,直直往一頭傾倒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04 17:13:14~20210905 19:10: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橙子橙子和橙子 55瓶;若 5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4章 王青野聽到異響, 回頭間只見一個車轱轆滾到了馬腳邊,心中一驚。 綿舒! 官道道路平坦,車馬行走的快, 馬車本就被做松了螺釘, 哪里禁得起馬兒這般跑,時下過了一炷香, 釘子徹底松落,車輪便徹底壞了, 馬車沒了支撐不平穩,整個兒坍塌傾倒了下去。 馬匹受驚嚇發出慘烈的嘶鳴聲, 扯著韁繩往前頭瘋跑, 車夫被拽到了地上連滾了兩圈。 王青野趕忙扯停了馬,一躍從馬上跳下,連忙去馴發狂的馬。 快攔住馬, 扶著馬車! 南平候叫停了隊伍, 急奔過去一把拽住搖晃跌宕的馬車,幾個人合力下才把馬馴服穩住了馬車。 馬一路拖拽著馬車跑了冗長一段路, 四處跌撞損毀了不少,馬車方才停下, 車簾口騰的一聲便滾出來了兩個身影。 綿舒。王青野趕忙前去扶起地上的少年:怎么樣?有沒有傷著? 馬車木制而成, 顛簸之中里頭根本坐不穩, 綿舒頭手均遭了撞擊, 渾身如同散架了一般,許是被晃暈了頭,好一會兒都答不出話來。 我沒事。 王青野見人身上并未流血和明顯的傷口,稍微松下了一口氣,俯身將人抱了起來。南平候也已經將景枳扶了起來, 景枳手上蹭掉了些皮,所幸都沒有重傷。 南平候扶著景枳,眼見景枳自己磕碰了不少,心思卻不在自己身上,眼睛還關切的瞧著王青野懷里的綿舒,他心中既覺得綿舒和王青野的關系有些別扭怪異,又為景枳并不心疼自己而不愉:侯府的馬車不坐,偏生要跑去擠,時下可是好了。 景枳知道南平候是擔心自己,道:虛驚一場,無事。 南平候喟嘆了一句:找大夫來給兩位郎君瞧瞧,先到侯府的馬車上去。 王青野把綿舒送到了侯府的車馬上,等著大夫的功夫里,他到方才的事發地轉了一圈。 可有什么不對之處? 王青野攤開手心,里頭是幾顆從地上撿到的釘子:這馬車制好并不久,釘子好端端的如何會脫落。 南平候擰緊眉頭:你近來可有得罪過什么人? 王青野沒答話,得罪人這種事,明里的還好說,暗里的便不知道了,無憑無據的也沒辦法隨意猜測。 馬夫呢? 方才從馬車上摔了下來,本侯一并叫大夫看了看。 王青野應了聲,本想去問馬夫話,轉眼瞧見了地上的車轱轆,他蹲下查看了幾眼,釘子都對得上,但不知是路上掉落了幾顆還是如何,還有兩個孔不見釘子。 他對比了釘孔后,又見車轱轆上纏了幾縷四線,像是袖子上扯下來的,他將絲線捋了下來,線是常見的深藍色,他抬頭四下看了一眼,周遭都是侯府的人,小廝中就有兩個穿的是此色彩的布。 如何? 王青野把絲線給南平候看了一眼:許是有人動了手腳。 南平候拾起絲線左右瞧了瞧:這絲線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恐怕想要憑此找到人并不容易,不過卻也能斷定是人有意為之,許是驚慌之際不小心掛在車轱轆上的。 今日在六清觀的時候有段時間沒有人守著馬車,極有可能是那時被動了手腳。我想著那時人來人往,也便沒放在心上,不料竟然遭此禍端。 草民再去問問車夫,看是否有異樣。 * 前頭為何堵了好些車馬?在做什么呢! 曾沿在馬車里頭吃喝了一陣,掀了簾子見前面的馬車遲遲不動,頗有些不耐煩。 少爺,小的方才跑上前去打探道好像是侯爺的車馬出了問題,馬兒受了驚嚇把轎子都掀翻了,侯爺的近身侍從從轎子里滾了出來,不曉得傷勢如何。 曾沿蹙起眉頭:侯府的車馬如何會出問題,侯爺歷來是看重他的那個近侍,可別重傷了,到時候侯爺把馬球會給取消了。 立在轎子旁的小廝心虛道:少爺,不會是....... 曾沿斜了小廝一眼:你耳朵聾了不成,說的是侯府的馬車,跟那小子有什么干系,都不是一個方向。 你那袖子是怎么回事? 小廝下意識抓住了破了的袖子,怯微道:方才不小心被釘子扯爛了。 蠢里蠢氣,等到了馬場的莊子趕緊給換下來,別丟了曾家的臉面。 是。 前頭打掃拾整了破損的馬車后,為免驚了后頭的小姐權貴,整頓車馬繼續走。 王青野坐在馬車里守著綿舒:大夫說只是些皮外傷,別擔心,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到馬場莊子了,到時候我好好給你瞧瞧,再用藥酒擦擦身體,要不了多久就好了。 綿舒搖搖頭:我沒事,倒是方才景枳護著我傷到了,他也是倒霉,原本自家車馬做的好好的,結果來我這兒觸了霉頭。 王青野將人攬到了懷里,順了順背,安撫道:我定然會找出做手腳的人,你先靠在我身上睡會兒。 綿舒趴到王青野腿上:我的吃食都沒事吧? 王青野失笑:碎了兩個瓶裝的薯片,其余都還好好的。 綿舒心疼道:一定要把歹人給抓住,實在是太過分了! 好好。 隊伍如約到了馬場外的廣平莊,眾所周知此莊子是南平候收下的產業,每年就是負責接待出城來打馬球作樂的權貴,輕車熟路的引著人安排進了各處房間。 許是景枳有意安排,王青野和綿舒分到的住處是個叫清水居的院子,雖有些偏僻,但很是安靜。 屋里還有個大池子,取的是活水,綿舒心有余悸,進屋試了試水后,清涼舒適,遣散了下人剝了衣服便溜進了池子里,頓時忘了方才在路上的不快。 王青野挨著把屋里的屏風都搬到了池子前,將池子給層層擋住,如此人魚便可在里頭自由玩水了。 這池子不錯,等回了霞城也在屋里建一個。我原本給你留的荷花池塘在屋外,今下覺著在屋內弄個池子好像也不錯。 霞城家里的那哪里是池塘,分明就是湖了。 綿舒翹起尾巴撩起了一串水珠,濺了一半在王青野身上:你要不要下來陪我玩會兒? 王青野蹲在池子邊,拉過綿舒的手,不過半個多時辰,白皙的手腕和肩背處已經隱隱透出了淤青,之前的暗傷還是顯露了出來。小魚崽皮rou冷白,淤青傷痕比尋常人都要明顯許多,看的人眉心不展:我先去找大夫拿藥酒給你擦擦傷口,免得晚上睡覺疼,你在里頭好生待著,我不在屋子別把尾巴動來動去。 嗯,我沉到池底休息一會兒,等你回來再出來。 好。 王青野合上了門,又在窗口處朝屋子里看了幾眼,見保密性很強,這才放心的去找大夫。 原本是可以找景枳安排的,但是侯府張羅了馬球會,來的人又多,想必需要忙的事情很多,再者景枳也受了傷,也便不麻煩他了。 出門有小廝引路,王青野穿過九轉長廊,進了一處假山花園。 郎君,莊子有些大,房舍院子也眾多,原本小的便可給您取來東西,但帶您識一次路也好,只怕莊子里人多,小的忙碌起來招待不周,要是您待會兒想去馬場上打馬球,小的沒能及時來給您引路,您也尋得到路出去。 費心了,我正有此意。 話音剛落,王青野便聽到了個熟悉的蠻縱聲:這院子景色倒是不錯,只可惜離侯爺的屋子也忒遠了些,如何好走動。 少爺寬心,待會兒打馬球夜里篝火烤rou,少爺還怕沒機會同侯爺親近嗎?時下好好休整一二換上衣服,馬球場上也好大展身手。 曾沿被吹捧的樂呵呵的,不痛不癢的在小廝屁股上踹了一腳:讓你做事兒不見得這般能干,嘴巴子倒是伶俐的很。本少爺方才不是叫你趕緊去把你那破衣裳給換了嗎,快去換了來伺候。 是,小的這就去。 王青野透過掩映的滿院海棠枝瞥見了門口的曾沿,竟沒想到這人也來了莊子,他正想瞧瞧與他談話的侍從,可惜卻被假山給擋住了。 他眉心一動,喊住帶路的小廝:此次前來的小姐少爺都各自帶了使女小廝,這些人都住在何處? 都是跟著自家主子,院子里有小屋,專門給主子的貼身侍從使用的,也便各位主子夜里好使喚人,就跟自家府邸是一樣的。 王青野應了一聲,去取了藥回屋后發現景枳竟然過來了,正在池子邊陪綿舒。 方才你也受傷了,如何還親自過來? 我給殿下拿藥過來,不曾想郎君竟親自去拿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小廝便好,是可信之人。 王青野點點頭,道:方才我出去路過前頭的院子,碰見了個人。 景枳眉頭微動,想了想道:御史中丞家的曾少爺?此人頗為紈绔,在京中名聲也并不好,不知方才可是冒犯郎君了? 那個潑皮也在!綿舒憤憤道:何止是冒犯!他先前在鋪子里鬧事被趕了出去,心懷怨恨找了人來教訓王青野,好在我們身手好,被打跑了。 竟然還有這種事!殿下為何不早些告知,景枳也好保護殿下。 沒事,左右也沒傷著。 景枳看向王青野:郎君可是覺得今日之事有不妥之處,與曾沿有關? 今日之事千頭萬緒,我本沒有往他身上想,但他竟然也來了馬場,細想來明面上有過節的也只有他,方才我聽到曾沿和下人的談話有些古怪,今日之事他并不是沒有動機。 王青野壓低聲音:待會兒你派個小廝這樣........ * 下午,太陽將落未落,占地數十畝的大馬場上此時已經到了好些人,諸人午眠睡足一一前往。 馬場邊沿土壘了矮墻,又用錦緞相隔做了觀眾席。 席上有棚頂遮陽避雨,四面是透光主席,內里設了蒲團和矮桌,以供觀眾吃茶酒果點、談樂看比賽。 王青野曲腿坐在蒲團上,別家的矮桌上無非都是些果子糕點,獨自家這處的桌上一應的薯片瓜子花生堅果堆了一桌,引得路過之人頻頻側首。 那是誰家小哥兒?怎的此前從未見過? 不知,許是才調入京城的小官兒之家。 如此官銜如何進得了侯爺的馬場? 這有什么,往年多的是人削尖了腦袋進來。jiejie難道忘了去年有個窮酸舉子來馬球場球都不會打,靠著做酸詩還得了少府家的小姐青睞做了乘龍快婿呢。 幾個官家小姐打著扇子笑做了一團,馬球會之所以這般熱鬧,也不單是南平候面子大,再者諸人都知曉前來馬球會的非富即貴,貴女貴公子便是靠這樣的大型聚會相看男子,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曉得這是相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