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愛我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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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下仍是傷到紀義坤了。 可與衛靈兒預期不同,她奮力的一擊在紀義坤身上留下的傷口不深。 紀義坤吃痛下縱然松開掐著她脖頸的手,卻也被她的舉動惹惱,馬上又咬著牙撲上來要摁住她。 衛靈兒呼吸才順暢,但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 她強忍著喉嚨間的那股難受,在紀義坤撲上來的一刻,匕首再一次揮出去。 閃著寒光的匕首刺向紀義坤的臉、刺向他的脖頸。 紀義坤一面躲閃一面尋機拽住衛靈兒的手臂,企圖奪走她手中利器。 衛靈兒索性仰仗自己身體位置更低,抬腳踹向紀義坤的下半身。 紀義坤慘叫一聲,捂住那處,目眥欲裂。 他于此刻終于后悔沒有提前對衛靈兒用迷藥把人藥昏。 本以為,無人來救,她無異于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逃不出他掌心,想不到她敢這樣傷他! 衛靈兒赤腳跳下床榻。 紀義坤見她要跑,忍下疼痛又撲過去要抓她。 衛靈兒反身將手中匕首刺向紀義坤,大力刺向他的手背。 紀義坤手背被劃了一刀,連忙后退幾步。 房間里動靜不小。 然而,雪梅院的仆從似乎皆未發現異樣,連守在外間的海棠都沒有被吵醒。 衛靈兒意識到紀義坤說的給其他人下過藥極可能是真的。 否則海棠一向警醒,又是在外間守夜,不可能什么都發現不了。 她不甘心,大喊兩聲海棠,嗓子卻疼得厲害。 紀義坤歪歪斜斜站著,瞥一眼手背上流血的傷口,“呸”一聲:“臭婊.子,你使勁喊,把人喊來了,你名聲也盡毀!” 紀義坤視線落在衛靈兒的身上。 衛靈兒低頭一看,才發現方才的掙扎已鬧得自己衣衫不整。 紀義坤這話沒有說錯。 目下即使把人喊來了……更吃虧的也只會是她…… 衛靈兒抬眼,目中驚惶不已,望向紀義坤。她緊閉嘴巴,似乎放棄喊人求救,在紀義坤步步逼上來時,也步步后退,直至后背不覺貼在房間里一處柜子上。 紀義坤陰惻惻說:“衛靈兒,你乖乖從了我,我不會虧待你?!?/br> “你不從,我自有千百種法子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你還有個meimei是不是?” “小娘子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meimei想想?!?/br> “你以為你們在舒家眼里是什么?” “在舒家的眼里,你們也無非就是上門來討飯的狗!” 衛靈兒目露憤怒。 紀義坤卻笑:“你如果不想你meimei有事,最好乖乖聽話,不然……” 衛靈兒想開口,卻劇烈咳嗽起來。 她手中匕首跌落在地,人也跟著癱軟般坐在地上,烏發散落,遮擋大半她姣好的面容,咳嗽聲不停在房間里響起。 紀義坤見此情形,臉上越是笑,抬腳繼續逼近衛靈兒。 卻在他靠得極近的這個瞬間,本該失去反抗、癱軟在地、劇烈咳嗽的人驟然抓起地上那把匕首,幾是一躍而起。 衛靈兒最后的慶幸是此前隱瞞自己會一點武功這件事。 紀義坤才會掉以輕心,沒有對她用迷藥,她才能有反抗的余地。 利刃劃過紀義坤的脖頸,他眼中滿是震驚與錯愕,抬手摸一摸自己的脖子。 掌心鮮血溫熱,而胸口隨之傳來更大的痛楚。 紀義坤低頭。 他看到那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再被衛靈兒沒有任何猶豫拔了出去,然后,又再一次插了進去。 “你……”紀義坤想要說什么。 然眼前發暈,說不出更多的話,直至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的紀義坤,衛靈兒怔怔的,又茫然。 直至覺察到紀義坤似乎一動也不動,她探手去試了試紀義坤的鼻息。 一時間,手中的匕首滑落。 這一次她真正癱軟身子,癱坐在地。 衛靈兒眼神空洞看向自己的雙手,手上沾染著的是屬于紀義坤的溫熱鮮血。 她…… 把紀義坤殺了…… 念頭從腦海中閃過,衛靈兒身體不受控制打了個冷顫。 她開始發抖,被紀義坤拿弟弟威脅而起的憤怒、為保護自己和弟弟而生的勇氣剎那消散,后怕與恐懼侵襲她的每一寸骨血。 然而面對這樣一個無恥至極、無賴至極的人,她已沒有更好的辦法。 難道她今天放過他,他就會從此放過他們姐弟嗎? 房間里沒有點燈。 一片黑暗里,衛靈兒無聲流淚。 人在哭,身上的力氣像在確認紀義坤當真死了之后被什么抽走。 可是理智告訴她,一切并沒有結束。 紀義坤死在她房間里消息明日一旦傳出去…… 紀家人不可能善罷甘休,而她和弟弟在鄭國公府、在鄴京也必然待不下去。 不僅如此,連同姨母還有凱表哥怡表妹他們都會被她拖累。 那可能會變成無窮無盡的麻煩。 但她絕對不能讓事情發展成那個樣。 不能讓好心收留他們的姨母和舒家因此生了嫌隙。 可是,怎么辦? 衛靈兒強迫自己去想解決的辦法。 想要不拖累姨母便不能讓人發現紀義坤死在舒家。 然而以她目下的處境,想把紀義坤的尸體弄出府外也沒有那個能力。 紀義坤來雪梅院可能是偷偷來,但進國公府卻不會是偷偷進,必定有人知道他來過國公府。他不知所蹤,紀家人也不可能不查,藏尸隱患太大,不是好的法子。 偏又是新年,又是深夜…… 她能找誰幫忙嗎? 衛靈兒逼著自己冷靜,逼著自己努力去想,長輩里面,從老夫人想到舒衡再想到姨母,這些人都是她沒辦法去求助的。 除夕夜,姨母和姨父定歇在一處。 姨母曾經說過,姨父顧念和紀家之間的情誼,所以一直接濟紀義坤。 老夫人對她確實不錯,但老夫人會包庇她嗎? 衛靈兒無措中又想到舒瑾……舒瑾呢?舒瑾可能包庇她嗎? 萬千想法在腦海中一遍一遍走過。 衛靈兒發現,不管做什么決定,都是一場巨大的賭局。 她不想賭,卻不得不去賭。 倘若賭贏了便可以平安渡過這一劫,倘若賭輸了,無外乎是最糟糕的情況。 先賭吧。 衛靈兒告訴自己,就在今夜見分曉。 哪怕賭輸了,舒瑾也不至于直接把她扣下,直接把她送去紀家。倘若舒瑾不幫她,那么她自己承擔這一切。明早可以先讓海棠和宋嬤嬤帶衛昭從鄭國公府出去,去找錢嬤嬤和林松,離開鄴京。 她殺了人大概得償命。 但只要能活下來她就去同他們會合。 衛靈兒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拾起那把染血匕首,用紀義坤的衣角擦干凈血跡,收進袖中。 她整理好衣裙,低頭看一看不著鞋襪的雙腳,又發現衣裙上染了血。 衛靈兒放棄穿上鞋襪。 把身上那一件染血的外袍換下以后,赤著腳走出房間。 海棠躺在小榻上一動不動。 她走過去,確認海棠只是昏迷,嘗試喊醒海棠無果,便果斷放棄這件事。 雪梅院靜得嚇人。 衛靈兒走到廊下,狠下心,咬緊牙關,往外走去。 除夕下半夜,整個鄭國公府都十分安靜。 仆從們一年之中少有這樣放松的時候,而府中各處也極少的未落鎖。 衛靈兒起初是避開偶爾冒出來的仆人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