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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陟厘看著他干燥的雙唇,心說你這還叫不渴? 有時候真是奇怪啊,明明知道他說的不對,明明知道自己該去做什么,可手被他這么握著,手背貼合著他的掌心,便覺得一片溫暖,整顆心都像是浸在熱水里似的,不愿動彈了。 但干渴其實遠比饑餓更難忍耐,風煊失血的身體比往常更需要補充水分。 夜里睡著之后,謝陟厘還隱約能感覺到風煊翻身的次數遠比昨晚多。 謝陟厘起身抱過來一只陶罐,輕聲道:“阿煊,你就喝點兒吧,喝完我便刺你的睡xue,這樣你就不會醉了?!?/br> 她每次叫出他的名字,都是在情急之時,這一次借著黑暗的遮掩叫了出來,自己還覺得臉上有點發燙。 但經驗告訴她,想讓風煊就范,喚他的名字準沒錯。 果然這次風煊也沒有拒絕。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聲音甜潤軟糯,在漆黑的夜晚,在風煊半夢半醒的時候,這么一聲喚會有多大的威力。 風煊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響起,很是低?。骸疤诹?,我看不見?!?/br> 謝陟厘伸手便去掏火折子,謝陟厘便去掏火折子,卻被風煊捏住了手,他離她極近,聲音極低:“……阿厘,你喂我好不好?” 他這句話似帶著火星子,謝陟厘臉都快燒著了,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黑暗里,風煊雖看不出清她的模樣,但也大概猜得到,她大約又把自己縮成了一只鵪鶉。 他也沒有太難為她,自己點亮了火折子,拎起陶罐喝了一口。 焦渴的唇舌一碰到清涼液體,便貪婪地想要一飲而盡。 風煊忍耐著,慢慢地喝了三口,便強行停下了。 這些酒不知陳了多少年,香氣如此濃郁,勁頭也一定非尋常酒水可比。 他已經算是克制了,酒勁卻依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謝陟厘正低頭取出針包,跪在他的身前,摸索著探找xue位。 她離得近,發絲散落在肩上,蓬松如霧,火折子的光映在她的發上和臉上,她就像是神明親手捏出來的玉像,每一寸身體發膚都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謝陟厘明顯感覺到風煊的呼吸粗重了不少,再一看他的眸子也暗沉了許多,里面深不見底,有什么東西在翻涌滾動,呼之欲出。 謝陟厘隱隱覺得不好,正常的風煊很少會有這樣的眼神。 她手里的銀針尋到xue位正想刺下去,忽然被風煊捉住了手腕。 “阿厘……” 風煊的掌心發燙,口舌纏綿,微微用力便將人攬進了懷里,軟玉溫香,抱了滿懷,仿佛輕輕一揉就會化成水。 最能解渴。 只是下一瞬,他的手忽然僵住,爾后無力地滑落,整個人合上眼睛,躺了下去。 還好還好。 謝陟厘拍拍胸口。 總算她認xue的本事還算不錯。 見風煊腦袋以一種極不舒服的角度歪在脖頸上,她替他搬搬正,手停留在他的臉頰上,忍不住輕輕拍了拍。 還真是,一杯倒。 * 風煊醒來時只見眼前明亮,燭光閃爍。 對于地底來說,這便是天明了。 只是謝陟厘不在,古納也不在,薩珠靠著柱子而坐,鞭子捆在她的腰間,將她綁在了柱子上。 只有謝陟厘會做這樣的事,綁住薩珠,才能讓風煊安睡。 “謝陟厘呢?”風煊問。 “去取酒了?!彼_珠道,“你們昨晚睡得也太不小心了,陶罐都碰倒了,酒全灑了?!?/br> 風煊果見沙地上幾只陶罐歪東倒西,里面的酒已經涓滴不剩。 宿醉之后他的頭隱隱作痛,對于昨晚的記憶確實有幾分模糊。 “古納陪她一起去的?” “那倒不是?!彼_珠懶洋洋道,“你那小醫女戒心重得很,怎么也不肯和我哥一道出去,于是我哥只好一個人前行,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br> 風煊沉默了片刻,走到薩珠面前半蹲下來,掏出了匕首。 薩珠一驚:“你你你干什么?” “我不想對女子動刑,所以你最好說實話?!必笆踪N在薩珠的面頰上,風煊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酒是怎么灑的?” “你們夜里不安份,弄灑了酒,反來問我,我怎么——??!”薩珠尖叫。 匕首微微調轉了一下方向,刃口在薩珠臉上留下了一道細細的口子,血珠即刻滲出來。 “我沒有阿厘那么好的心腸,也沒有阿厘那么多的耐性?!憋L煊道,“若是還想再添幾道傷痕,我們便慢慢聊?!?/br> 這幾日薩珠所見到的風煊氣勢雖然頗為冷峻,但神情卻總是很溫和,對謝陟厘也幾乎是千依百順,讓薩珠幾乎忘記了他是讓整個北狄都忌憚的對手。 此時謝陟厘不在,她才見識到他真正冷厲的那一面,舌頭不由開始打顫:“我說、我說……酒水是我打翻的……” 風煊的瞳孔猛地收縮。 酒打翻了,謝陟厘自然會出去找。 古納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去找出路,他只是先走一步,在外頭等著謝陟厘。 “你們想干什么?”風煊一字一字問。 第68章 圣女 前面幾個房間謝陟厘都是熟門熟路, 但從中間到昨天取酒的路線,謝陟厘卻不太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