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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陟厘道:“那你先回去吧,別拍了,這墻已經夠破的了?!?/br> 漠狼, 不, 豪邁, 繼續嗷嗚了一聲,爪子在謝陟厘手上拍了拍,還努力伸舌頭舔了舔,然后那巨大的爪子便從縫隙中消失了。 薩珠把耳朵貼在墻壁上, 那邊是久久的平靜, 這才相信漠狼真的離開了。 她震驚地看著謝陟厘:“你……對它做了什么?” ——那是狼……不是狗,謝陟厘是怎么做到讓它這么聽話的? 謝陟厘冷冷瞧了兄妹倆一眼, 理都不想理他們,抬腳就走。 “撲通”一聲, 古納忽然在她面前跪下了。 謝陟厘嚇了一跳, 下意識就往旁邊閃,腳下全是沙子, 整個人不由自主便要栽倒。 一只手臂摟住了她的腰身,謝陟厘靠在了風煊的肩頭, 身體穩當了, 心也跟著穩下來。 “謝姑娘,對不住, 方才我是被漠狼嚇破了膽, 一心只想著meimei有傷在身, 無人照應,我須得保住性命才能帶著meimei離開,所以不擇手段, 將謝姑娘留在了那里?!?/br> 古納一臉沉痛,“我征戰草原,手底下亡魂無數,殺人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謝姑娘心地善良,替我meimei療傷,我卻恩將仇報,實在是枉生為人,謝姑娘,你殺了我吧!” “哥你瘋了么?!”薩珠撲到古納身上,“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未必殺不了他們,我不許你自己求死!” “漠狼聽命于謝姑娘,我們的生死本就在謝姑娘一念之間?!?/br> 古納說著,將刀捧過頭頂,望著謝陟厘:“謝姑娘神通廣大,定然能離開這里,到時只盼謝姑娘帶我meimei出生天,我便是永世埋骨于此,也甘情愿!” 薩珠哭道:“你要真死了,我才不要活著離開,我陪你一起死在這里!” 那刀刃明晃晃的,折射出刺目的光,謝陟厘忍不住后退小半步,然后才發現整個人縮進了風煊的懷里,一股溫熱透過背脊傳至全身。 風煊伸手握住了刀柄。 古納手收緊,沒有松開刀。 風煊淡淡道:“你不是求死嗎?怎么又舍不得了?” 古納道:“我得罪的是謝姑娘,謝姑娘要殺我,我絕不還手。但大將軍想殺我,可沒那么容易?!?/br> 這話說得謝陟厘心中一陣凜然,以風煊眼下的傷勢,確實不是古納的對手。 但風煊已經不打算放過古納,眼中全是殺氣,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他也要取走古納的性命。 “別!”謝陟厘抓住風煊的手腕,“別殺他?!?/br> 風煊道:“阿厘,此人心狠手辣,言而無信,他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br> 謝陟厘知道,可是看著在面前抱著一團的兄妹,當真是有些不忍心。 不管是北狄還是大央,是人便都想活下去。 古納若是死不認錯,謝陟厘說不定還能惱恨一些,可這種束手就擒、引頸待虜的樣子,謝陟厘真下不去手。 更何況,豪邁只是不咬她,她卻攔不住它咬風煊。有古納在,總歸是多一個人手。 謝陟厘湊到風煊耳邊,悄聲道: “別殺他?!?/br> 風煊皺眉:“阿厘——” 謝陟厘再把腳尖踮起了一點,唇往前湊了湊,碰上了風煊的耳朵。 只是輕輕一碰,一觸即收,臉上也燙得不行。 “不殺,行么?” 她低聲問。 紅暈自風煊耳尖上擴散整整張臉,甚至是被衣服掩蓋下的全身,他的臉偏過一旁,手松開了古納的刀柄。 謝陟厘知道成了。 她自己也臉紅紅的,穩了穩才開口,告訴古納,這次就饒了他,但要是再有下次,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說得其實挺心虛,因為她也不曉得怎樣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但古納心悅誠服,感恩戴德,行了個大禮:“謝姑娘不殺之恩?!?/br> 謝陟厘不習慣旁人對她行這么大禮,微微側身避開,然后把找到的食水分出一些給古納兄妹。 她習慣性要將食水分作兩半,是風煊咳了一聲,她才留了個心眼兒,只給了兄妹倆一天的份。 那些食物居然是干酪,看上去雖然不怎么樣,削去外面的硬皮之后,里頭平滑如玉,芳香撲鼻。 只是陶罐里卻不是水,一打開來只聞得一股濃郁香氣,赫然是酒。 不過想想也是,水恐怕無法儲存到現在。 風煊將歇息的地方換到了縫隙處。 這地方對他來說很是危險,但對于謝陟厘來說,一旦有意外,這里卻是最快的逃生路徑。 古納還是該殺。 只是不能在阿厘面前殺,她膽子小的很,能不讓她見血,還是不要讓她見的好。 風煊吃了干酪之后便靠在壁上閉目養神,謝陟厘注意到他的嘴唇已經有些干裂,卻一直沒有去碰陶罐里的酒水。 謝陟厘想了想,起身。 風煊沒睜眼,但她一動,卻按住了她的手:“去哪兒?” “我想看看豪邁豪邁能不能帶我找到水?!?/br> “不必?!憋L煊道,“野獸終歸是野獸,野性難馴,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會傷人?!?/br> 謝陟厘咕噥道:“我覺得獸比人好多了……” 風煊抬眼看她一眼,將她的手完全地握在了手心:“聽話,別亂跑了,好好歇歇。我能喝酒,只不過現在不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