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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陟厘還來不及高興,便想到了更嚴重的問題。 不說她所帶的傷藥有限,不足以完全治好風煊,只說此地暗無天日,無食無水,便是她身體好端端的,也不知道能撐多久,更何況風煊還傷得如此之重。 就在這時,墻壁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受此震動,窗子的縫隙里涌進來大片沙塵。 一記野獸的咆哮從墻那邊傳來,似乎是,狼嚎。 風煊抓緊了槍桿,試圖站起來。 “你別動?!?/br> 謝陟厘摁住他的肩膀,拿過了那桿槍,槍沉得很,光是拿起它,她已經十分費力,但依然咬牙握著它,對準那面墻。 墻面上的壁畫撲簌簌落下,隱隱現出了蛛網般的裂紋,似乎下一瞬便會土崩瓦解。 謝陟厘死死盯著那一處。無論出來的是什么,她都會一槍捅上去。 忽然手里的槍桿一輕,風煊整個人貼在她的身后,握住了那桿槍,聲音低沉悅耳,就響在她的耳畔:“阿厘,放手?!?/br> 謝陟厘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方才幾乎失血而死,沒有人可以在這種傷勢下站起來。 “我在心中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讓你擋在我的身前?!?/br> 風煊緩緩地,不容置疑地抽走了她手中的鐵槍。 “我會保護你,直至我生命最后一刻?!?/br> 第63章 一生一世也好,一時一刻也好…… “轟”然一聲響, 墻壁裂開,古納撞飛一大片碎木與石屑,闖了進來。 風煊的槍尖刺向他的咽喉, 無聲而迅疾。 可就在即將刺入的時候, 槍類擦著古納的脖頸一掠而過, 快逾閃電地扎向了古納身后那道裂縫。 那兒有一只兇厲的獸爪,龐大的rou掌覆蓋著長毛,探出來的爪尖如匕首般大小,也如匕首般閃著鋒利的光, 看上去宛如鐵打的怪物, 而不是血rou之軀。 槍尖鋒利至極,這一刺又狠又準, 刺中了獸爪上的rou墊,那邊傳來了一聲咆哮, 爪子迅速縮了回去。 與此同時, 古納大吼一聲,搬起神廟內巨大的供桌, 把裂縫堵上了。 “那是什么東西?”風煊皺眉問。 “我怎么知道?!”古納一臉是汗,一頭是血, 震驚, “風煊——你怎么會在這里?” 風煊的槍尖指向了古納的咽喉,兩人是經年宿敵, 對彼此的招術都十分熟悉, 古納的刀分毫不差地抵住了風煊的槍尖。 古納盯著風煊胸前滲出來的血跡:“傷成這樣還能動手, 可真有你的?!?/br> 風煊淡淡道:“你也不賴?!?/br> 謝陟厘只見古納自額頭到眼角斜斜橫過兩道爪痕,顯然給那獸抓的。他整個人都在劇烈地喘息,體力顯然已經消耗到了極限, 已是強駑之末。 但風煊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來連站都站不穩,謝陟厘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兒來的力氣,竟然還能與古納對峙。 此時風煊才止住的鮮血又一次涌出,謝陟厘看得心驚膽戰。好在他的衣襟早已經被血染紅,如今再怎么流血,古納也看不出來。 古納左臂上也挨了一爪子,亦是鮮血淋漓。薩珠被他用鞭子捆在了背上,頭擱在他肩上,昏迷不醒。 “大王,聯手吧?!憋L煊忽然道,“那怪物力大無窮,單憑一個人,誰也對付不了它。你我須得聯手才能破此困境?!?/br> 古納看了他一會兒,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將軍說得是?!?/br> 兩人說歸說,手上卻是誰也沒動。 謝陟厘:“……” 這樣子是要聯哪門子手? 砰!縫隙那一端傳來一聲巨響,顯然是那怪獸撞在了桌面上,風煊和古納同時出手,用力抵住桌子,風煊更是直接用鐵槍撐在了地上,槍尖頂著桌面。 鐵槍沉重堅硬,桌面也極為厚重,那怪獸撞了一陣無果,長嚎一聲,漸漸沒動靜了。 風煊整個人晃了晃。 謝陟厘一把扶住他。 “別鬧,”風煊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手攬著謝陟厘的肩,“大王在這里呢,你收斂些?!?/br> 謝陟厘呆了呆,心想他莫不是血流太多腦子糊涂了,還好轉即便反應了過來。 古納知道他受了傷,卻不知道他傷得有多重,若是古納知道此時一抬手就能殺了他,這場聯手便成了笑話。 “我……我害怕嘛……” 謝陟厘變扶為抱,雙手摟著風煊的腰,明顯感覺到風煊的腰瞬間僵硬。 風煊低頭看了她一眼,像無奈又像是警告。 ——倒也不必,演得這么真。 謝陟厘仰頭看著他,眸子里認認真真寫著:我演得不好嗎? 她看似撒嬌撒癡,實際上是努力用肩膀支撐著風煊的身體。 未免這架勢看起來生硬,還拿腦袋往風煊的肩上蹭了蹭。 然后就感覺風煊的身體更加僵硬了。 謝陟厘心說不好,莫不是他肩上也有暗傷,當即道:“大、大將軍,那怪物好嚇人,我們離遠些好不好?” 她感覺到風煊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了過來,但凡他還有一絲力氣,都必定會自己強撐,可見他當真是站不住了。 謝陟厘把他扶到了遠一些的地方,借著柱子擋住了古納的視線,扯開他的衣襟。 外有怪獸,內有強敵,謝陟厘緊張得不行,撒藥的手都在發抖。 風煊忽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用口形道:“別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