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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捧起謝陟厘的臉:“阿厘,你怎么了?” “我……我高興……”謝陟厘淚流滿面,止也止不住,“小羽,我好高興啊……” 小羽歪了歪頭:“他說的謝濤,是我爹爹嗎?” 謝陟厘流著淚點頭:“對,就是你爹爹,我師父?!?/br> “他說爹爹什么?”小羽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握著糖棍的小手開始發緊,“他是在罵爹爹嗎?” “不是,不是?!敝x陟厘抱著小羽,再也忍不住,把臉埋在小羽的肩上,痛哭出聲,“他說,師父是被冤枉的……嗚嗚嗚……他說,師父是好人……” 第26章 快把大將軍帶走 “我的天吶……”王大娘的嘴巴半天合不攏, “我就說老謝那油鹽不進的樣子,誰能買動得了他?” 王二哥發急:“你還有功夫想這個?我前兩天才給我們師爺送了禮,他不會也要下臺了吧?” 百姓們有交頭接耳的, 有義憤填膺的, 有人手里原本正握著鹵蛋吃, 越聽越氣,大罵一聲便砸向安慶源。 路山成瞧得明明白白的,還想閃過身以免被誤傷。 哪知旁邊的風煊一抬腳,把他踹了過去。 “啪”, 鹵蛋正中路山成腦門, 砸得他好一陣頭暈眼花。 “主子……”路山成委屈得不行。 “他犯的是國法,自有國法處置, 莫讓人泄憤?!憋L煊眼睛掃過安慶源,淡淡道, “當朝二品大員, 這點體面還是要給的?!?/br> “大將軍好手段,安某輸得心服口服?!卑矐c源死死要盯著他, “只是未經朝廷三司合議便定了安某的罪,大將軍這般只手遮天, 就不怕引人側目?來日身遭反噬, 只怕下場還不如我今日?!?/br> 風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京城有位好二哥,是太子殿下。 太子生來才具平庸, 但架不住會投胎, 托生在姜后的肚子里, 一出來就背靠著姜家那棵大樹,生平以鏟除所有具有威脅的兄弟為己任,十分cao勞。 上一世他只待在軍營, 對北疆政務半點不沾手,除了確實是一心抗擊北狄外,不想被這位二哥惦記,也是一大原因。 但這一世他已經明白了,縮手縮腳一味避嫌,只會讓自己的后方一片狼藉,破綻百出,最終給他招至慘敗,兩萬人馬,無一生還。 那個結果他絕不允許再發生。 安家父子被帶了下去,各級官員與北疆望族鄉紳,屬于安家派系的已經被控制了起來,其余人等有些還沒能從震驚中緩過勁來,另有一些則早就不滿安家父子所作所為,今見這對父子惡貫滿盈,欣喜之下,紛紛為風煊歌功頌德。 風煊向來懶怠應付這種場合功夫,這種事情孟澤做得最是慣熟,風煊便全交給了他去。 賽馬場上人頭攢動,好像整個北疆十三州的人都來了,馬匹嘶鳴,人聲沸騰。 再遠一點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青草正是一年當中最旺盛的生長季,在陽光下蒸騰出清冽的香味,隨著風如水波般起伏。 更遠一點是高聳入云的天女山,峰頂上的積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應該快來了。 上一世,古納派人偽裝成參加賽馬會的騎手,里應外合,在賽馬場上一番肆虐劫掠。 領兵前來的是古納最得力的心腹大將索文措,此人的箭術可謂是天下無雙,是古納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現在他就等著這把刀砍過來。 收回視線的時候,忽地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龐。 風煊的視線立即再掃回去,在人海之中去尋找那張臉——好像是謝陟厘。 不,不是好像,應當是她。 膚白勝雪,在北疆人當中是極少見的膚色,實在讓人過目難忘。 但他不敢肯定。因為在這段日子里,他好像不時便會有這種幻覺。 比如蹓馬時會習慣性經過獸醫營,隱約覺得帳篷里有道纖瘦的人影在忙碌。 比如把追光送回馬廄時,總忍不住看一看柱子后面是不是藏著個人。 再比如有時夜里睡得晚,會下意識凝神聆聽旁邊帳篷的聲響,總覺得好像有人在來回踱步,朗朗讀書。 當然這些都是錯覺。 也有可能是單純眼花。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遠處傳來雷鳴般的聲響,大地仿佛在隱隱震顫。 底下的百姓還以為是又有什么高手來參加賽馬會,忽見旁邊騎手翻身上馬,拔出刀刃,見人就砍。 這樣的騎手還不少,風煊在高臺上看得分明,這些人幾乎是同時發難,像是在人群里炸開了數十處煙花。 他們算準了,在人多密集之處,這樣的動亂是致命的,人們光是奔走踩踏就不知死傷多少,上一世這一片賽馬場的草地幾乎都被染紅了。 但這一次那些扮成騎手的北狄人還沒來得及沖出去,身邊明明該驚惶逃竄的騎手喊都沒有喊一聲,從馬背上抽出刀就照他們的馬腿砍——刀身硬挺厚重,乃是軍中實打實的斬/馬/刀,專門用來對付北狄騎兵的。 同時那些官兵豎起盾牌,護住百姓們后撤,百姓們雖有驚恐,好歹沒有見血光,總算是沒有激起大亂。 謝陟厘抱著小羽往后跑的時候險些摔了一跤,還是一名官兵扶住了她,她連忙說了聲“多謝”,抬頭卻發現官兵衣飾下面居然是個熟人。 “應該的應該的,哎,謝姑娘這不會是你兒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