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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不在現場!”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干得,于佳死后你何必心虛成那樣!你也怕遭報應是不是!”寧子季發了狂,像在醫院里時那樣死死地掐住了可安的脖子:“你明明知道這么多年來我一心想要個孩子!你毀了我的家庭,現在又要毀了我的事業,我既然一無所有了,那就讓我和你同歸于盡……” “砰!” 槍聲起。 ? 可安感覺到血花蹦到了自己的脖子里,隨即,新鮮的空氣涌進鼻間,她又有了呼吸。 活過來了,卻比死了難受。 她感覺到了,那一秒,她的小叔是真心想要殺了她的。 寧子季被打中了手。 屋里的幾個大漢紛紛警覺拔槍。 窗戶邊閃過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得讓人意亂神迷 “砰!砰!砰!” 又是幾記槍響,窗戶玻璃碎得如同乍破銀瓶里迸出的水漿。幾個大漢手里的槍紛紛跌落,根本沒有回擊的余地。 可安心一沉,整個人忽然平靜下來。 她知道,是誰來了。 她沒有了哥哥,但她還有他。 寧子季心知不對,立馬掏出自己的槍,用受傷的手卡住了可安的脖子,把搶頂住了可安的后腦勺。 “誰在外面!快放下槍,不然老子崩了這個女人信不信!” 幾個大漢隨著寧子季這聲吼叫,四下張望著。 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水泥房的門忽而被推開了。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門口。 一身漆黑的言澤舟在眾人的視線里,破光而來。 “又是你!” 寧子季下意識地舔了舔牙關。在醫院挨得那一拳有多痛,他還記得清清楚楚。 從來沒有人敢那樣打他。 來了正好,新仇舊恨,可以一起結了。 言澤舟的目光,筆直地落在可安紅腫的臉上,帶著一絲清狠,一絲溫柔。 可安忽而對他笑了一下。 她明明滿身狼狽,笑容卻那么明朗那么璀璨,如同懸崖峭壁上開出了一朵花。 這個陰暗的屋子里,瞬時有了陽光。 言澤舟滿心舍不得,但仍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笑。 “把槍扔過來!” 寧子季一邊對著言澤舟喊,一邊勒了勒可安的脖子。 言澤舟順意,把槍扔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抬腳一踢,槍身擦著地面劃過一道彎弧,塵土飛揚間,穩穩地落到寧子季的面前。 寧子季撿起了言澤舟的槍,別到了自己的腰上。 言澤舟還沒有等寧子季再開口,他已經主動舉起了雙手,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過來。 幾個大漢還驚于剛才精準的槍法,面面相覷不敢動。 “愣著干什么!把他擒??!”寧子季對站在最前頭的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那兩個大漢聽話,沖過去按住言澤舟的胳膊,往后一壓。 警報解除,寧子季松開了可安。他的手上鮮血淋漓的,可他似乎覺察不到痛。他晃蕩著,轉身一腳踹在言澤舟的身上。 言澤舟凜然不動,但可安的心卻被逼仄到了極點。她試圖站起來,可一動,椅子搖搖晃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響,整個人都像是會倒。 “你給我安分點!” 寧子季回身,又想抬掌朝可安扇過去。 言澤舟往后一仰,借著兩個大漢的支撐,甩腿就往寧子季膝頭踢了一腳,寧子季往前一趴,半跪著倒在地上。 “別碰她!”言澤舟冷冷地道。 兩個大漢反應過來,快速地把言澤舟按倒,往后拖了一兩米,拖到了寧子季的安全距離。 寧子季惱羞成怒,爬起來對言澤舟一陣拳打腳踢。 “想死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寧子季對幾個大漢勾了勾手指。 幾個大漢圍上來。 言澤舟脖頸上青筋凸起,可他連句悶哼都沒有,好像所有疼痛,他都能咬牙忍回去。 “小叔!”可安大叫著。 寧子季笑起來。 “心疼了?” “你別動他,你要什么我都給你!錢給你,公司也給你,只要你別動他!”可安晃動著椅子,她真想朝寧子季撲過去。他要同歸于盡,那就同歸于盡。 “老子現在什么都不要了,就想要看你痛苦,讓你也嘗嘗這心痛的滋味?!睂幾蛹菊f著,掄起手里的槍,朝言澤舟的腦門砸過去。 頓時,言澤舟的腦門上鮮血淋漓。 可安哭出聲來。 “言澤舟你為什么要來找死!我不要你管我!” 一屋子的寂靜,只有她聲嘶力竭的嚎叫。 言澤舟啐了一口血,抬眸看她:“別哭了,丑?!?/br> “丑也不要你管!” 他笑了:“可我管定了?!?/br> 可安甩著腦袋,那是她唯一能動得自如的部位。發絲紛飛間,她臉上淚痕斑駁。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寧子季見狀,更加興奮地對言澤舟揮落拳頭,仿佛不知疲倦。 “給老子弄死他!” “寧子季你混蛋!你放開他!” 可安的情緒激動,已然到了崩潰邊緣。 “寧可安!”言澤舟忽而叫了她的名字,在一片拳腳聲中,他的聲音又亮又穩:“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了,如果最后真能為你而死,我愿意!” --